第71章 無法自拔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168字
- 2023-12-05 18:14:54
就在任澗和宋詞都以為曾許仍在記恨任澗而不接電話時,曾許卻在自己的沼澤中無法自拔了。
曾許連一塊錢都沒有了。
從他爹那里要來的錢已經(jīng)花光,但現(xiàn)在因為學(xué)校里的事情剛和他爹大吵一架,還被他爹扇了耳光,現(xiàn)在父子二人關(guān)系緊張到了極點,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向他爹開口要錢。
此外,他所有能找到的借貸軟件全都借了個遍,已經(jīng)沒有任何額度能提供給他了。而且最火燒眉毛的是,最開始用的借貸平臺已經(jīng)開始催款了。
曾許坐在角落里,抓著頭發(fā),抽著煙,腦子里亂糟糟一片。恰好他的藥又沒有了,連唯一能緩解糟糕心事的方式也靠不上了。
晃了晃藥瓶,一點聲音都沒有。曾許不信邪,擰開蓋子倒了倒,確實空空如也。
曾許長長地嘆了口氣。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現(xiàn)在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和他剛從湖城回來那時的孤獨無助一模一樣。父親和那時一樣,連話都不想說,朋友也是剛發(fā)生爭吵。
所幸這次爭吵的是任澗,崔楚和秋棕那邊還能說上話。他從眼花繚亂五花八門的借貸平臺退出來,給崔楚打了個電話。
“崔,借點錢。”曾許猛吸一口煙,對電話那頭的崔楚說。
“怎么了,干啥用?”崔楚問。
“過日子用。”曾許回答,“我沒生活費(fèi)了,你不是知道么,我在學(xué)校出了事以后我和我爸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說,我要不到錢了。”
崔楚頓了頓,嘆了口氣:“你和你爸老吵什么呀。”
“我想啊?!痹S自言自語。
“你要多少,我也不多了?!贝蕹柕?。
“你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吧。”曾許也不好意思向自己兄弟明著開口,“留點自己夠用,盡量多點吧?!?
電話那邊有隱約傳來一聲嘆息,然后崔楚說:“轉(zhuǎn)過去了?!?
曾許打開微信,看到一個五百的轉(zhuǎn)賬。
“謝謝了?!痹S點了收款,隨即就把電話掛了。
看著錢包里的五百塊錢,曾許稍有心安,但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又打電話給秋棕,秋棕好像這個時間還沒睡醒。他連續(xù)打了三遍,秋棕才懶洋洋地接了電話。
“咋的了?”秋棕慵懶又帶著不滿地問。
“借點錢?!痹S直截了當(dāng)。
“?。俊鼻镒仫@然還沒睡醒。
“我說借點錢,我活不起了?!痹S無奈地說。
“借多少啊?”秋棕比起崔楚倒是比較直接。
“五百?!痹S也一口價。
“五百?!”秋棕忽然咆哮起來,好像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許子!你搶劫?。 ?
曾許差點被電話聽筒震破耳膜。他搓搓臉,話鋒一轉(zhuǎn):“那你能借我多少?”
“二百,不能再多了?!鼻镒卣f。
“行吧,快點打過來?!痹S知道秋棕本身生活費(fèi)也不多,只好作罷。
秋棕一聽又激惱起來:“喂,誰借誰錢啊,一點都不客氣……”
曾許摁了掛斷,秋棕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是盡管這樣,秋棕的錢還是打過來了。
隨后,他又從陳離那里借來了五百塊錢,然后再次勉強(qiáng)地找同學(xué)東拼西湊。曾許看著錢包里的一千四百塊錢,這是他能借到的所有的錢了。
曾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趕快把貸款還了。他打開催促他的借貸平臺,看著自己貸的一千塊錢,有點心智混亂。
就在他的手指都已經(jīng)觸及到了「立即還款」的按鈕上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下面的一行字上:「距離最后還款日還有:2天」。
曾許吞了下口水,把手指移開了。
還有時間。曾許在心里這么想。
目前最緊要的就是買藥,斷藥以后的他已經(jīng)逐漸暴躁,戒斷反應(yīng)愈加濃烈。
于是曾許放棄了去還那迫在眉睫的貸款,而是選擇將自己僅有的錢拿去買藥。聯(lián)系了他的那位賣家,于一小時后在老地方見面。
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曾許便出門了。在去往立交橋的路上,他把手機(jī)調(diào)成了靜音,以防忽然響起打草驚蛇。
畢竟這本身就是個違規(guī)的勾當(dāng)。
一路上曾許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因為欠錢的壓力還是戒斷反應(yīng)驅(qū)使,總之他已經(jīng)無法集中精神,短短的十幾分鐘一直都在胡思亂想。
終于到了。曾許等到了約定時間,壓低帽子去了橋下,見到了那位一身黑的神秘人。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曾許如愿以償?shù)氐玫搅艘黄克?,但這也幾乎將他剛剛借到手的錢一揮而空。
拿到藥后的曾許正在沾沾自喜,卻聽到對方說:“這是最后一次在這交易了,之前就被警察發(fā)現(xiàn)了一回,已經(jīng)不安全了。下次需要的話聯(lián)系我,我告訴你新的地址?!?
曾許想到那次被警察追到心慌腿軟,就心有余悸。要不是陳離救了他一命,他可就蹲監(jiān)獄去了。
要知道這種麻痹藥已經(jīng)全面禁用了,因為在前些日子查出了其中成分含有能夠讓人上癮的物質(zhì),這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藥物的范疇。
而曾許即便知道這樣一個事實,卻仍然在服用,且藥量不減反增。他已經(jīng)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了,似乎藥已經(jīng)成為了延續(xù)生命的必需品。
待對方走后,曾許疑神疑鬼地四下張望,生怕有什么人正在偷窺他,把他的罪行記錄在眼里。不過所幸這都是他的幻覺,橋上橋下空無一人。
盡管藥癮難耐,但曾許知道這是個是非之地,在這里服藥等于自投羅網(wǎng)。于是他強(qiáng)忍著欲望,先回到了家里,關(guān)上門第一時間往嘴里塞了兩粒藥。
雙倍的藥效一下子就讓曾許的靈魂沖出天靈蓋了。他悶乎乎的胸口豁然開朗,亂糟糟的腦袋也剎那清空。他躺在床上,意識麻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真實的他卻在床上不受控制地胡言亂語、手舞足蹈,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瘋子。直到他沒有知覺地倒在床上,甚至半個小時之后他才有了意識。
但這一次和之前不同,沒有煩惱和勞累煙消云散的快感和輕松,反而渾身變得精疲力盡,疼痛不已。他連下床都很艱難,只覺得身子不聽使喚,所有的細(xì)胞都壞死了一般。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灰黑色的臉就像鬼一樣。
在他發(fā)呆之時,手機(jī)屏亮了起來。曾許慢悠悠地伸出手,手機(jī)拿在手里像是磚頭一半。他看到在他靜音的這段時間里,有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任澗,另一個是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