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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

太師府的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后面是一匹馬。

穆遲上了馬車,而穆錦上了馬,在離開之際,他囑咐著跟著一起去的宋庭州:“你要護好蓁蓁。”

“是。”

話音剛落,穆錦便駕馬離開了。

宋庭州也駕著馬車往城外去。

到山腳的時候,馬車就停下了。

她的阿娘葬在山腰,所以還有一段崎嶇的山路要走。

這些年來,這條山路,她和阿淺已經走習慣了,所以并不覺得難走。

快到阿娘的墳墓時,穆遲看見已有一人跪在阿娘的墳前了。

這身影,穆遲覺得異常的熟悉,在前世,似乎見到過,可是,卻想不起這身影是誰了。

“二娘,大夫人墳前的這個人是誰啊?”阿淺看著這身影問。

穆遲也搖搖頭:“我也想知道,他是誰?”

她接過宋庭州手中的祭品:“你們二人就在這里等著吧,我過去看看。”

“二娘,此人身份不明,我得跟著你,不能再讓你受傷了。”宋庭州謹記著穆錦的話,他也不能再讓穆遲受傷。

“這個人若真的對我出手,你也來得及。”

說完,穆遲便往阿娘的墳墓前去。

或許是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那人剛想走,穆遲便讓他站住。

他也頓下了腳步,轉身看著穆遲。

穆遲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手中的祭品直接掉落在地上:顧太醫,是顧太醫!

見狀,宋庭州和阿淺都跑過去。

宋庭州直接扣住他,阿淺也將穆遲緊緊護在身后:“二娘,你沒事吧。”

“庭州,快放開他!”穆遲命令著。

宋庭州不解:“二娘,你——”

“他什么都沒做,你扣住他干什么?”穆遲直接將宋庭州拉開。

阿淺疑惑道:“二娘,你怎么了?”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要與他說。”

阿淺拉著宋庭州離開,與二娘拉開了一些距離。

“你是誰?為何會在我阿娘墳前?”

穆遲從不知道,顧太醫竟和阿娘認識?

李長澤當上太子時,她便住在了皇城東宮,在那時,她認識了顧太醫。

此后,她只要身體不舒服便會找顧太醫。

顧太醫醫術高明,什么疑難雜癥都能治。

后來,李長澤登基為帝,她順理成章成了皇后,顧太醫日日為她請平安脈。

她也越來越依賴顧太醫,她總感覺,顧太醫對她,像是一個父親一樣。

只是,顧太醫為她解了夾竹桃的毒后,便、便被穆嫣給害死了,罪名竟是私藏毒物,而那毒物便是夾竹桃。

她連替顧太醫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顧太醫便死在了牢獄中,尸體、被扔在了亂葬崗。

她讓阿兄替她在亂葬崗找了一夜,找到他時,他正在被野獸啃食……

回想起這些,穆遲攥緊了拳頭,前世種種,定要、全部討回來,全部!

“你就是穆二娘子吧?”他開口問。

穆遲點頭,哽咽著問:“所以,你是誰?”

他愣了愣,看向穆遲阿娘的墳墓:“我是你阿娘的——故人,叫顧生。”

故人。

為何從未聽阿娘提起過這位故人。

“穆二娘子,有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顧生突然看向她。

“什么?”

“你阿娘,不是抑郁成疾死的。”

“不是抑郁成疾,那是什么?”穆遲的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是有人,給她下了毒,還是慢行毒藥。”

顧生的聲音變得顫抖:“我差一步,只差一步,我便可以救她,可我還是遲了。”

他跪下身,望著墓碑:“時笙,我一身醫術,救了萬千人,卻救不了你!”

穆遲見他痛心疾首的模樣,也猜到了他與阿娘真正的關系:“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她死前,我見過,那時,你去接你阿兄了,不在她身邊,我知道她是中毒后便四處去尋解藥,找到解藥歸來時,穆府掛了白。”顧生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阿娘竟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會把害我阿娘的兇手找出來。”穆遲咬牙切齒。

她已經猜到這很有可能是喬亦舒的手筆,本以為讓穆川丟了官位便可以向穆嫣報仇了,現在,多了一個喬亦舒。

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穆二娘子,我也會替時笙找出兇手的。”

說完,顧生便走了。

穆遲看著他遠去的身影:“顧太醫,能見到你,真好,你待我阿娘這般好,我定會盡我所能,不讓你出事。”

她將地上的祭品撿起來拍打干凈,隨后跪在墓碑前:“阿娘,蓁蓁來看你了,今日阿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

她一邊和阿娘說著話,一邊燒著紙錢。

“阿娘,你知道嗎?我重來一世了,很難相信吧,我也很難相信,若是阿娘你能重來就好了,顧太醫很好,雖然未聽阿娘你提起過,但他前世待我卻如父親一樣,想來,也是阿娘的緣故。”

……

穆遲擦去臉上的眼淚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污漬:“阿娘,我先回去了。”

她不舍的轉身離開。

下山時,阿淺好奇的問:“二娘,那人到底是誰啊?你又與他說了什么?”

“他,是阿娘的故人,今日也來祭拜阿娘。”

“大夫人的故人都能來祭拜,而穆侍郎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大夫人當年可是大理寺卿獨女,怎么會瞧上他?”阿淺心中氣憤,一個夫君,竟連一個故人都不如。

穆遲沒有說話,滿腦子都是顧生所說的,阿娘是中毒而死。

馬車里,穆遲更是一言不發,阿淺知道她是思念娘親,便也沒有開口。

突然,馬車顛簸,停了下來。

“庭州,怎么了?”穆遲擔心的問。

“二娘,你好好坐著,一些山賊土匪而已。”宋庭州根本就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里。

穆遲聽著外面刀劍摩擦的聲音,有些擔心。

在她掀開簾子的那一刻,土匪已經被全部打到在地。

宋庭州收起劍,一臉得意:“二娘,都讓你——”

話還未說完,一支箭便射中了宋庭州,他緩緩倒地。

穆遲趕忙跑下馬車扶起他,瞬間就慌了神:“庭州!”

她害怕宋庭州會像前世一樣中箭而死,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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