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陽在公社得不到批示,又帶著公社的介紹信打算去縣里打報告。
林喜樂不知道可能性有多大,不過對陳向陽的做法還是很佩服。
即便是他覺得可能性很低,畢竟來說,硫磺在這個年代屬于一類管控物品,能購買的數量實在太少了。
至于上次他能買到5斤,那是純屬意外,他沒想到會在化工店里遇到一個人,二丫的姐姐。
不過這次,從空間里取出土來中和鹽堿地的土壤,也是他突發奇想的,他不敢保證一定能行,所以也不再發聲,如果有可能,那就再說了。
陳向陽騎著自行車向縣城方向去了,這是整個生產隊唯一的一輛自行車,也就是生產隊辦理公事才騎出來的,平時都是放在生產隊。
他很少見生產隊有人騎出來,也就是今天第一次見,這不是因為生產隊不出來辦事,而是因為林喜樂腦子里沒有印象,以前根本不接觸陳向陽。
林喜樂拐向供銷社,又買了一串炮竹,然后提著買好的肉返回了生產隊。
二伯母依舊看見了林喜樂,于是立刻將他“請”進了家里。
“喜樂啊,你說叫二伯母咋感謝你呢,這酒水太難了,你居然讓陳隊長出面賣給咱15斤,還幫忙墊了錢,這,這叫你伯母慚愧啊,以前催你們搬,都是二伯母不好。”
林喜樂一愣,就知道劉長江已經把酒送來了,而且是15斤,可這劉長江倒是會說,竟然將陳向陽搬出來了。
不過也是,眼下酒水供應困難,既然已經發了一戶供應一斤,特殊供應15斤,除了特殊理由,也得有特殊的人出面吧,難怪劉長江吧陳向陽給搬了出來。
“二伯母太客氣,咱都是一家人不是,堂哥結婚請客沒個酒水哪成呢,以前那不是堂哥回來了嘛,就算不回來,我們長期占著你們房子也不對,過去的事了,咱不提了。”
“是是是,不提了,不過二伯母還是得謝謝你啊!明兒讓你二伯哥專門去請你爹。”
“二伯母,不用了,我爹剛剛恢復,走路慢,還得用藥,你們人手也不夠,不用特意麻煩。”
林喜樂不希望自己只是隨意的幫助變成了某種交易或者特權,他沒想著顯擺什么,也沒這個必要。
“那行,你們可得早點來。”
“一定。”
二伯母顯然還對之前催促林喜樂搬家一事有歉意。
“你這割肉是準備干啥呢?家里有喜事?”
二伯母這才注意到林喜樂手里提著兩吊肉。
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一般也就只有過年才能割一回肉,就像林喜樂家,實際上已經兩年多沒吃過肉了,二伯母是知道的。
“嗯,有點喜事吧,我和二丫今天訂親。”
“喲,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說,還藏著啊?就說嘛,二伯母之前就覺得你倆太般配啦,這不,還就成了。”
“二伯母……”
“我爹還等著呢,我先走了!”
林喜樂聽到二伯母那么直白的話,臉上一陣熱,急忙找了個理由離開了,不管對方是真情還是假意,這種語言他聽起來總是不習慣。
“明兒記得早些來哦……”
二伯母看著林喜樂的背影,大聲喊著。
“爹,都準備好了,30斤麥子,兩條魚,2斤肉,另外我又找長江叔弄了2斤茶葉,您帶一斤去吧,姚伯伯喜歡喝茶。”
林喜樂回到家,將東西一一備好,放進籃子里。
“嗯,也好,上次讓你把茶葉送給紀中明,本來也沒打算再送了,不過你既然買了,你姚伯伯又好這口茶,那就拿上吧,不過一斤不好看啊,干脆兩斤都拿上吧。”
“行,那您都拿去,回頭需要我再找長江叔。”
林喜樂買著兩斤茶也只是備用,所以也不覺得什么,他對于送禮也不是很在行,所以父親咋說就咋做。
林守義將布袋提過來,打開看了看,有些疑惑。
“這麥子不太一樣?”
“爹,咱家這百來斤麥子是我碰巧便宜收購的,自己吃沒啥問題,送人就不太好了,尤其是訂親,所以我昨天從馬莊橋那邊一個朋友那里花錢又換了一些回來。”
“嗯,也對!”
林守義綁好袋子,走進里屋,在一口老箱子里翻出一張紅紙來,然后壓在籃子上。
“爹,我去公社,聽說劉正榮讓他兒子去省城了。”
林守義微微一愣,“哎,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神醫,其實吧,劉正榮不管咋說,也算是孝順的。”
“爹,您也說了,一切都看定數嘛,有些事情不是咱能左右的。”
林喜樂笑了笑,他當然知道,劉正榮就算找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到神醫。
別說是他只剩了半兩千年陳釀,只能就一個人,就算是能救多人,憑著那種看似威脅的方式,他也不可能出手,如果不是父親掌握了“證據”,自己家還不知道會有什么遭遇。
“行了,爹走了!”
“爹您慢點,小心點!”
“嗯,這幾天已經走的很穩了,沒事,很近的。”
從家里到姚百川家其實也就百來米,并不遠,林喜樂注視著父親慢慢離開。
因為二丫還在縣里并沒有回來,訂婚只是一個形式,所以林喜樂也沒有跟去。
父親過去已經很久了,依舊是靜悄悄的,林喜樂沒有聽到炮竹聲,非常納悶。
臨近中午,父親回來了,愁眉不展的樣子。
“爹,咋了?咋沒放炮竹啊?”
林守義坐了下來,心情很不好。
“喜樂,二丫他三伯出大事了,情況危急啊,你姚伯伯不在家,去了省城,二丫母親收了禮,不過炮竹就沒有放。”
“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林喜樂大驚,他記得當初去省城,在縣城見到姚萬峰時,那形象是高大有力,身體健壯的,根本不像是有什么問題啊,怎么轉眼才一個多月就情況危急?
“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二丫他娘說是昨天半夜你姚伯伯就緊急趕去省里了,都沒來得及通知咱,好像是前兩天市里發生了什么事,姚萬峰他們前去支援,然后重傷危急,轉往了省里。”
林守義心情沉重,這件事偏偏發生在訂婚的節骨眼上。
姚萬峰和姚百川兩兄弟關系極好,尤其是姚百川最困難的日子里,都是姚萬峰的支援,二丫的上學也基本上是姚萬峰的支持。
林喜樂現在想來,二丫她哥能在糧站,她姐能在縣里化工店,應該也是有人幫助的。
而姚萬峰又特別疼愛二丫這個侄女,幾乎是除了二丫母親外,就屬姚萬峰最寵了,連姚百川都不如他,所以二丫對姚萬峰這個三伯是有著特別的情感。
“爹,不行,我得去趟省里,二丫娘知道是哪個醫院吧?”
林喜樂感覺得到,姚萬峰對姚百川一家人的感情,自己又和二丫訂婚,這實際上就是綁在一起了,自己不能不管啊。
“應該知道,可你去省里有啥用啊?哎……”
林守義在二丫娘那里已經知道,姚萬峰情況危急,或者很難……
“興許有啥辦法也說不定呢,爹,我現在去問問二丫娘,明天一大早就去縣城搭車,我堂哥結婚請客我就不去了,您和巧兒去吧。”
情況緊急,林喜樂突然想到上午碰見陳向陽騎著自行車。
“看來明天得讓陳向陽送送了。”林喜樂琢磨著向著二丫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