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午眸子一轉，嘿嘿笑著答應：“好好好，你快去，快去——”

他就趁這個時間把那東西給他還回去！順便……再打探打探青山下古墓的情況。

王午伸著脖子，來回左右看的確認李青青走遠了后才轉過頭來。

“回家……回家……回家……”李朝不間斷的重復著，看著真如癡傻了一樣。

“誒，傻子！”王午拍了一下李朝的肩膀，動作不經意的就把那半殘的功法給他還了回去，“你說的那青山腳下的古墓群……是誰的？”

“青山”二字引起了李朝走失神魂的注意，雙眸眼珠子轉動的落在了王午的身上。

泛著紅血絲的黑眸，冷不丁轉動的看著人，像極了惡鬼凝視。

可王午卻一點也不怕，甚至張揚的坐在了地上的悠閑無比：“嘖嘖嘖，瘋子就是瘋子。嚇唬起人來還真是有一套。”

李朝腦袋發懵的眼眸沉了沉，終于看到了手上包扎的傷口。

狠心的厲色在眼中浮現。

他倒是要看看，他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朝眸子微斂，再抬眸眼底神色已然變換，看了看眼前：“李青呢？”

“她啊——去給你找草藥，也給我們找吃的去了！”王午緊緊抓著李朝所說的古墓，迫不及待期待的詢問，“你和我說的青山下的古墓群，是誰的？那里面……當真有寶貝？”

“自然。”李朝毫不眨眼的忽悠，“青山之所以叫青山，就是因為它是一座四季常春，生命力極為旺盛的山。這樣的風水寶地，下面埋的怎么可能是簡單的人物？里面光是陪葬，怕是都能堆成一座山！”

呵呵，反正王午不管如何都要跟著他去青山，倒不如趁此機會把他忽悠的去青山的心更徹底一點。

畢竟，他對他來說可是很有用。

王午聽的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口水直冒的大口吞咽著。

太好了……太好了！

他這輩子都沒出過八條街，沒想到一出來就碰到這么大一個發財的好機會！

王午激動的身體都在顫。

李朝不動聲色的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眼中算計一閃而逝，佯裝虛弱的咳嗽了兩聲靠在樹背上的虛弱輕聲：“我剛剛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失去了意識的發瘋了……”

王午還沉浸在自己即將拿到大堆財寶的幻想中，李朝瞥了他一眼，疲累雙眸帶有可憐意味的看他：“王午，你在街上那么長時間，可有聽說過像我一樣的人？他們是怎么破解這瘋癲癥的？”

提及自己在行的事情，王午終于回神，臉上甚至帶了點得意。

他這人別的沒什么，除了有一手神偷的本領以外，還有這對東南西北四面八方所有奇聞軼事皆知的張狂。

往常在街上他就喜好不停嘴的說，現在嘛——不過是換了說的對象和地點而已。

“這個嘛——”王午手中閑不下來的拽了身側的草葉，拿在手中晃來晃去的，“我的確是聽到過不少像你一樣的人。只不過他們可都沒你發作的這么厲害。”

說著，王午打了個激靈的面色歪曲的看了眼李朝被布條包扎的，已然滲出血的傷口。

顯然還對李朝那可見手骨的傷口心有余悸。

“真的嗎？”李朝看起來脆弱極了，帶著惶恐，“他們是怎么發作的？”

“我聽說……”王午眼眸往左上抬的想著，“三條街北頭那個有瘋癲癥的老太婆發起瘋來也就是拿她老伴兒磨磨指甲，噴點口水，時不時愛砸點家中的東西聽響聲。五條街靠南那個瘋癲小子，喜愛大半夜在街口汪汪叫，白天清醒了還非說什么自己是狗上身來找養它的太奶了。還有那個……”

李朝聽著，抽了抽嘴角。

真沒想到秦朝人還這么有幽默細胞。

不過……這些可并不是他想聽到的東西。

“難道……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這么的……瘋癲嗎？”李朝面上害怕著，心底卻沉了沉。

和王午說的這些人比起來，他的確是一個比他們這些本就不正常的正常人還要不正常的瘋子。

緊張感在心底撲面而來，帶著蔓延至四肢的余溫。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他……真的就只是一個精神病。

可……

他不愿相信！更……不甘心！

“有……似乎也有那么一個……”王午回憶著。

李朝眼睛大亮了起來，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聲音變調的喊著：“誰？是誰？”

王午早已習慣李朝這瘋癲的狀態，神態自若的琢磨：“好像是叫什么……徐亦？似乎是征兵回來后就瘋了。每日除了用頭撞墻，就是神神叨叨眼神怨恨的盯著街上的人看。瘋起來也和你差不多，愛用十指指甲抓自己的頭和臉，尤其是那雙眼睛——他爹娘可是把眼睛都哭瞎的心疼死了。可到底也是沒有辦法。”

“徐亦……”李朝默默念著這個名字，隨后，“他最后治好了嗎？”

“沒有。”王午嘖聲可憐感嘆，“他最后一墻撞死了。他爹娘也跟著他去了。”

李朝沉默壓抑著。

沒想到這剛升起來的線索就這么斷了。

“哦，對了！”王午興奮的道，“你這么一問我想起來，這八條街之外的南陽村，也是有這么些個瘋癲癥的人！他們的瘋癲癥也是來得突然，但卻像是會傳染一樣，一個兩個傳染了整個村！最后所有村民都瘋了的死于焚燒了！”

“焚燒？”李朝眉毛蹙起。

又是焚燒——

不管是陰師被坑燒，還是牢獄火焰，還是這南陽村的焚燒，似乎都和火脫不了干系。

“對啊對啊！”王午繼續訴說。

李朝話頭一轉，可憐意味涌上他的雙眸，恐慌又懼怕：“王午，你說……這是不是有妖邪作祟才讓我們一個兩個都變得這么不像人樣？”

“妖邪？”

“是啊！”李朝振振有詞，好像真的有這回事兒一樣，“剛剛我分明覺得疼痛，可卻像是什么也感受不到一樣！就像是……身體被別人操控了一樣！你在街上有沒有聽說過這種……怪物？”

王午沉默了下來的眉毛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