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進展順利。元坤暫時稱帝。蕭慕寒重新做回了北疆大營的統帥,江野將率領十萬大軍隨元坤回京城。元坤奉召稱帝的消息很快傳遍各州縣府衙,那些老爺們大都不知該聽誰的好了,于是思忖來思忖去,多數決定不參合他們兄弟的權力之爭,等著看結果!誰贏了聽誰的。十萬大軍揮師南下,所經州縣,沒有任何阻擋,也無任何迎來送往,都道:皇位的正統至關重要,我等需詳細了解清楚誰是正統,再行支持!抱歉,恕在下還不能表態!云云。梁元宸和太后聽到元坤帥大軍南下的消息,萬分焦急,火速招來荀玉商議對策。“這可怎么好?梁元坤拿著先帝的詔書稱了帝,那北疆大營二十萬大軍都歸了他,不少州縣都隔岸觀火,現如今也只有城中禁軍和城外幾個大營的十幾萬軍隊,還不知這里面有沒有梁元坤的人,萬一再有投靠了他的,那就更不得用了。”太后說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太后莫急,城外的幾個大營都在皇上手里握著,不會有大事,只是禁軍里出了幾個逆賊,不得不防,這危險離皇上太近了。”荀玉一臉擔憂地道。“那就把禁軍統領先換了吧,可叫誰去好呢?”太后道。
“太后若沒什么人去,我薦個人可好?”荀玉道。“你講!”太后道。“巫澤。此人是禁軍中的一個校尉,精明可靠,江淑嫻就是經他指點才把那白茶生的事上報給皇上的。”荀玉道。“哦?嗯。江淑嫻!王丞相家的親戚!王丞相的那個孫子王玉臣,不是文武雙全嗎?”太后多了個心眼,并不想用荀玉的人。“是,王玉臣是很不錯!”荀玉附和道。“那就他吧!為了他祖父,他也會竭盡全力的!”太后稍稍松了口氣。“太后說的是。這樣最好不過了。”荀玉嘴里雖說著贊成,心里卻十分不爽。太后看向坐在一邊始終未發一言的梁元宸。道:“皇帝!你覺得如何?”“太后看著定即可!”梁元宸道。梁元宸隨了太后的心意,也主要是覺得太后的決定極好。不但那王玉臣是個有些能耐的,而且他祖父和太后似乎還有那么一腿。梁元宸早有覺察,雖然很是深惡痛絕,但之外的好處卻是不言而喻,要不然即位那會兒王丞相怎會站出來力挺他們母子!所以梁元宸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等自己把所有權利都握緊了的時候,再處置那些個人不遲。至于太后嗎,梁元宸深知:太后是個極有心機的,事事都是在為他著想,所以真的是可以放心。而對于荀玉這個人,母后雖然信任,但也只會用他的計謀,盡量不用他的人。這點母子是一致的。“稟皇上,太后!劉太尉和各位大臣已都在軍機處等著皇上了。”一個太監在門外稟告道。梁元宸告別太后,朝軍機處疾步走去。他要同大臣們好好商議擊敗元坤的對策。元坤的大軍在城郊和城外大營的守軍開戰了。戰事起初比較膠著,守軍占著人數和地利的優勢,元坤大軍猛攻不下。后來莊子里的那幾千秘密軍隊突然從守軍的后方攻入,一下子打亂了守軍的部署,元坤大軍趁勢一舉攻破守軍。而守軍內部本來就多有不服梁元宸做皇帝的將士,打這個仗,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看自己這方有了敗相,立刻趁勢投了降。所以這一仗,看似激烈,最后卻沒損失多少兵將,算是初戰大捷。戰報傳來,皇城內部亂作一團。只剩下京城這最后一道防線了。其他各處的駐軍此時都找理由不摻和這兩兄弟的爭斗,誰贏了,誰坐了天下,他們聽誰的就行。所以京城無援兵。新的禁軍統領王玉臣此時剛回家,見到了他那稱病在家的祖父王丞相。“祖父,我早就說過那三皇子有傳位昭書在手,名正言順,又有北疆大軍做后盾,而那殺父弒君的罪名也因傳位詔書出現,不攻自破,人心所向,您不能再執迷不悟了!”王玉臣道。“唉!我起先就支持了二皇子登基,已經站在了皇帝一邊,現在再做這不義之舉,我成什么人了,不可呀!”王丞相道。“當時是沒有詔書,還有弒君的謠傳,才令祖父不得不支持一位皇子繼承皇位,也是為大錦安定著想,現如今,真相已出,祖父該站出來清楚地告知眾臣:您順從先帝意旨,即使辭去丞相之職,也要支持三皇子做皇帝!”王玉臣道。“晚了!”王丞相嘆道。“不晚!還沒到最后,祖父!”王玉臣道。“讓我想想!”王丞相道。外面形勢變幻莫測,不容王玉臣在家中多待。“祖父!我得走了。我這就去開城門,迎新帝進城!”王玉臣含著些許失望道。當他走到門口時,突然站住,回首又道:“祖父,您好好想想,快點表態,不要再遲疑了!”王丞相看向這風華正茂的孫兒,那目光溫和而悠遠,似已經和他遠隔了千里。逆著夕陽的光,他欲再仔細地看清玉臣的相貌,眼前卻只是一片模糊朦朧的輪廓,但他又似乎看到了孫兒,是那么俊朗明晰,目光決絕。這個模糊的影子隨后大步地走出了他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