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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中毒

  • 白狐記
  • 谷風蔓草
  • 2996字
  • 2023-09-13 08:06:02

幾日后,元坤和阿七回到軍營。

一進營門便撞見了那日罰他們的黑臉軍侯江野。

“好小子!都讓人家謝到門上了!”迎面就聽到江野這樣的夸獎。

兩人面面相覷,心虛,不敢多言。

江野又道:“可你們這樣的小身板兒可不行啊,下個河撈個孩子就能病倒了,這要是打起仗來,上山過河不常有的事兒!你們倆打今兒起要好好地、刻苦地訓練!可不要在打仗的時候給大伙拖后腿兒。啊?!”

“諾!”兩人答。

二人老老實實地聽江野連夸帶訓地叨叨了一番,就回營地投入訓練了。

經歷了那場刺殺,元坤已明白自己的處境,這樣的情況將來可能還要面臨很多次,必須讓自己強悍起來!所以,在軍營里訓練,元坤是所有新兵里最努力,進步最快的一個,性格也變得沉穩了許多。

現在的他,誰也看不出他曾是那個張揚跋扈的大錦國的三皇子。江野很喜歡這個年紀小小的新兵蛋子,常常訓練之外單獨傳授元坤一些更精深的武功。元坤自然便稱呼江野為師父了。

就這樣,一晃兩年過去了。元坤打過很多場仗,和胡人拼殺過無數次,和大家一起苦過、累過、受傷過,立過多次戰功,靠著自己的實力,已經是軍中最年輕的校尉軍官了。

兩年里,元坤又受到過多次刺殺,但都因身邊的侍衛和暗衛們防守嚴密而未得逞。

這日,元坤帶領部下和胡人強盜又打了個漂亮仗,搶回了幾十車被胡人掠奪去的大錦國的財物。

回到營地,蕭將軍特批準元坤可以和部下喝酒慶祝一晚。

天一黑,官兵們便在營地點起篝火,烤上肉,斟上酒,還有請來助興的樂舞班子,很是熱鬧。

蕭將軍與元坤同坐在上座,邊喝著酒邊聊,很是投機。

這時,有位舞女步態婀娜地走上前來,跪下磕了個頭,道:“小女給將軍大人與校尉大人請安!”

“小女仰慕校尉大人少年英雄,可否應允小女給大人敬酒?”

舞女雖低頭扣地,看不見形容,但聲音溫柔甜美,令人難以拒絕。

蕭將軍帶點戲虐地笑著看向元坤:“哈哈哈——人家姑娘的酒不可不喝啊!哈哈哈——”說罷,又哈哈地笑起來。

元坤被蕭將軍看得不好意思了,畢竟已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那就允吧!”元坤也見不得女孩被拒的尷尬。

“諾!多謝大人!”

舞女起身,但依然低頭恭順,緩緩地走上前來,跪坐在元坤的酒案前,雙手托起酒壺,慢慢將元坤的酒杯斟滿,然后輕輕放下酒壺,雙手又端起酒杯,送與元坤:“大人,請!”

元坤接時,見那舞女正微微抬頭嬌羞地偷看自己,這一眼雖未打動元坤,但被女孩這樣一看也是很受用。

于是元坤微微笑了笑,舞女的手卻抖了抖,酒撒了一點,舞女連說:“大人贖罪!大人贖罪!”手卻仍捧著酒杯,高舉過頭。

“無妨!”元坤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并把酒杯斜著示給舞女看:自己喝光了。

“哈哈哈——”蕭將軍看著這一幕少年美人不禁大笑了起來。

“下去吧!”元坤道。

“諾!”舞女似乎漲紅了臉,低著頭立刻退下了。

“是否將這美人送到帳中?”蕭將軍玩笑道。

“將軍說笑了,軍中哪能留宿女子?”元坤也笑道。……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著趣時,元坤忽覺一陣難忍的心絞痛,內臟似有粘膩的東西涌到嘴里,還沒反應過來便忽地噴出了一口烏血,而后眼前一陣恍惚暈死了過去。

“殿——梁校尉——梁校尉——”蕭將軍大驚,一把摟住元坤,喚道。

聲音驚動了不遠處正和一群士兵暢飲的阿七,他見情形不對,立馬撥開眾人,三兩步沖到了跟前。

顧不得禮數,雙手抓住元坤的兩臂,不停地晃動:“大人!大人!醒醒啊大人!”

可元坤沒有一點反應,側頭對剛上前的侍衛喉道:“軍醫!快傳軍醫!快!”說罷,背起元坤朝營帳跑去。

那邊喝酒歌舞的士兵們聽到這邊出了事,也停止了喧鬧。在場的侍衛有幾個跟著去營帳幫忙了,但多數只管著急卻也插不上手。

蕭將軍畢竟是久經沙場,此時已經鎮靜下來,大腦迅速過了一遍剛剛的發生的事。

見他眉頭緊鎖,忽而似有醒悟,猛地回頭看向那酒杯——舞女敬的那杯酒,聲音冷厲道:“舞女呢?剛剛敬酒的舞女呢?即刻帶過來!封鎖營地!”

“諾!”有侍衛領命。

但很快回報:“回將軍:那名舞女已經不見了,恐怕已經出營,已分出四路去追了。”

“知道了。命人看看酒中是否有毒?”

此時蕭將軍已有猜測:這應該又是沖殿下來的。

不一會兒,又有侍衛來報:審問了其他舞女,說都不認識敬酒的舞女,不知她從哪里冒出來的。

緊接著,一位驗毒的醫官來報:只在校尉的酒杯中發現有毒,并且此毒無色無味,根本沒法察覺,應為制毒高手集合多種毒物精煉而成。

聽后,蕭將軍皺起了眉:高手所制,那么尋常人是不易得到的,毒殺校尉可能是胡人;毒殺皇子那么就可能是京城的人了,不管是胡人或是京里的都不簡單。唉!殿下可不要在我這里出事啊!思及此,蕭將軍已是愁容難掩。

頓了一下,轉身朝著元坤的營帳走去。

營帳外面已有幾個元坤的下屬守在那里,他們個個都面露焦急之色,見蕭將軍來了,馬上拱手行禮。

“怎么樣了?”蕭將軍看了一眼營帳問道。

“稟將軍:情況不太好,所有的醫官都在里面,雖已灌了湯藥,但校尉仍昏迷不醒。”

就在此時,一名士兵來報:“稟將軍:那名舞女剛找到,就被數名黑衣人暗箭射死了,等我們再找那些黑衣人時,他們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舞女尸首已帶回。身上并無證明身份之物。”

“黑衣人!”僅憑這黑衣人,蕭將軍已經明了:這定是京城那邊的。如是胡人所為,他們大可不必擔心身份暴露。只有京城那邊的才怕順藤摸瓜。

“稟將軍,有人求見!”突然,又一名侍衛稟道。

無心待客,正想回絕,就聽得有人喊:“蕭將軍——”蕭將軍抬頭看去,但見一村民模樣的老者帶著幾個年輕男子匆匆向這邊小跑而來。

蕭將軍正欲發問:誰這么大膽,敢隨便放人進營?

卻見老者先一步道:“將軍,老衲來自京城,借一步說話!”

一聽京城,定有來歷,于是命眾人后退幾步,二人亦向前跨了幾步。

而后,當老者從袖中掏出一物只亮與蕭將軍時,蕭將軍慌忙拱手,小聲道:“不知公公到此!請恕在下眼拙!”

老者正是張公公。張公公心急,不敢多言,也只作揖還禮,道:“我先去看看殿下,而后再議。”

“公公,請!”說罷,引張公公進了元坤的營帳。

進了營帳,蕭將軍屏退了所有人,只留張公公和阿七。

張公公三兩步走到元坤床前,即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吩咐阿七掰開元坤的嘴,然后將瓷瓶里的藥水全部灌了進去。又摸過元坤的手腕,面帶焦急地探試了片刻。

“怎么樣了?”阿七問。

“先等等看!希望殿下吉人天相!”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盯著元坤,只待天命了。

緊張的空氣持續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幾乎沒有呼吸的元坤突然張了張嘴,輕吸了口氣......

床前的三個人立時都面露驚喜之色,互相對視了一下,又都轉向元坤。

元坤的呼吸已經清晰可聞。雖還沒醒來,但已有好轉。

“水——”一絲微弱的聲音從元坤嘴里發出。

“好!好!就來!就來!”張公公連忙接話道。

回頭,剛要吩咐阿七,一碗水端在阿七手里已遞了過來。

張公公坐上床頭,扶起元坤,接過碗,喂給他喝。

元坤迷迷糊糊地喝了幾口水,又睡去了。

三人的心總算稍稍放下了一些。阿七伺候在床前,張公公則和蕭將軍撤到一邊議事去了。

蕭將軍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給了張公公,把自己的判斷也講了,張公公只連連點頭,卻不多言。

軍營一夜都戒備森嚴,直到清晨元坤醒來,緊張的空氣似乎才稍稍散去了一些。

元坤仍很虛弱,雖然服用了極珍貴的解百毒的秘藥,仍是損傷到了臟器,可想而知這毒藥的毒性是有多強!

昨晚的事,蕭將軍連夜密信報給了皇帝。

十幾日后,皇帝發來明旨:公開元坤的皇子身份,封為蕭將軍的副將。這樣在明處元坤也能得到更好的保護。但是旨意里沒有提何時召元坤回京城。

直到這些日子太后病重,皇帝才在太后的一再請求下,召元坤回京。

元坤的過往到此也說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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