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佛郎機五禽戲
- 紅樓之黛玉師兄
- 二墨三酒
- 2812字
- 2023-08-05 09:00:00
揚州,鐵衣衛(wèi)千戶所。
小旗五兒走進千戶所衙門正堂,恭聲道:“七爺,京里來了信兒。”
一個年紀三十來歲身穿大紅色飛魚服的男子,坐在正堂主位上,只是頗沒有坐態(tài),正和旁邊一個身穿銀白色飛魚服的山羊胡男子嬉笑。
見五兒拿出信,也只是接過來,按下不看。繼續(xù)和山羊胡男子說話。
山羊胡見了,只說道:“千戶大人既然有事,下官就先告辭了?!?
伍天賜笑呵呵地說:“杜副千戶慢走。咱還是那句話,我到揚州來,就是來享樂的。咱們揚州千戶所,一切照舊。只是……”說著搓了搓手指。
山羊胡乃是揚州千戶所的兩個副千戶之一,杜萬,聞言也笑呵呵地說:“明白,明白。今后這揚州千戶所的進項,必然少不了千戶大人的一份?!?
伍天賜滿意道:“既然如此,咱們一切照舊,千戶所的兄弟們,還是你和趙副千戶管著。”
杜萬忙道:“遵命!”
轉(zhuǎn)過身,卻閃過一絲不屑。
等杜萬走了,伍天賜才拿出小刀,開始拆信。
小旗五兒是伍天賜從京城帶到揚州來的,自然是伍天賜自己的人,趁伍天賜讀信的空擋,說道:“七爺,您剛剛這招‘假癡不癲’使得也太沒水平了,連我都看得出來,能瞞得過姓杜的?”
伍天賜是伍炳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七的義子,人稱七爺。
伍天賜瞧都不瞧他一眼:“你懂什么?!?
那廂,杜萬離開正堂,繞開千戶所,走進另一間屋子。屋內(nèi),揚州千戶所的另一個副千戶趙遷笑道:“又去陪咱們千戶大人唱戲去了?今兒個怎么回來得早。”
“京城里來了他得信,我借機走了?!倍湃f坐到趙遷右側(cè)得椅子上,不屑冷笑道:“真是一個蠢貨,以為裝模作樣的示弱就能讓我信了他的鬼話。真把老子當(dāng)白癡了?不過陪他耍耍罷了?!?
趙遷也諷笑道:“原以為京城里來的是個人物,還緊張了一些日子。如今看來,有點心思,但心思不多?!?
杜萬不屑道:“就是真有本事又能如何?千戶所上下,百戶、總旗到最下面的力士,每年幾萬兩銀子撒下去,哪個不對你我感恩戴德?有幾個聽他的,靠他的嘴說么?!?
趙遷也點點頭,揚州千戶所鐵衣衛(wèi)上下一千五百多人,難道靠幾句話幾個承諾就能讓他們歸心嗎?
當(dāng)大哥從來不是靠人格魅力,靠的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
他們能給千戶所的上下搞來銀子,才是他們屹立不倒最根本的原因。
不過他還是比杜萬謹慎些:“京城里來的信,還是要注意些……那邊來了話兒,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中毒,這是謀害朝廷一方重臣的大事,京里不會沒有反應(yīng),叫我們盯著些?!?
杜萬聞言點點頭。
——
陳致自然不知道京城里和鐵衣衛(wèi)千戶所已經(jīng)就林如海的事情轉(zhuǎn)了幾個圈了,這幾日也沒有再出門,只是在巡鹽御史府里寫字。
前些日子說的話大概真是讓林如海生氣了,原本每天三千大字的處罰,變成了五千大字。
每日他還有自己“刷題”的計劃要完成,做完功課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出府閑逛了。
這日好不容易寫完字,腰酸背痛。只好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休息一番再回去寫兩篇時文練練手。
剛做完下壓運動,忽然聽見一句清脆地“呀”聲?;剡^身,就看到林黛玉身邊的雪雁捂著嘴,一臉羞惱地看著他,身旁還站著一臉訝然的林黛玉和紫鵑。
雪雁身后的紫鵑輕輕拉了雪雁一把,臉色也有些羞紅。
陳致仔細想想,剛剛自己正在做下壓動作,按方才的站位,應(yīng)該正好是拿屁股……呃?
他倒是沒有什么壞心思,雖然略覺得有些社死,但好歹不至于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收拾好尷尬情緒,溫和道:“原來是師妹和紫鵑、雪雁姑娘?!?
林黛玉拿繡帕遮住嘴,看著陳致問道:“師哥這是……做什么?”她臉上的蘋果肌微微扯動,陳致好像隱約聽到一聲輕笑。
好像被人嘲笑了啊。
這幾日林黛玉每日去林如海床前照顧,陳致每日寫完大字和時文,都要拿時文去讓林如海批改,倒是經(jīng)常見面,一來二去,林黛玉的“師兄”也逐漸喊得順口了。
陳致倒不覺得有什么羞恥的,若是在現(xiàn)代這樣的運動都是很普通的運動,他心中沒什么心虛,自然而然道:“做些運動,活動一下筋骨?!?
“運動?”林黛玉探究看著他。
“運動就是——”陳致正準備用林黛玉能明白的解釋說明,忽然看著林黛玉弱柳扶風(fēng)的樣子。
這丫頭,也太瘦了,就是一陣風(fēng)吹來,都能把她吹跑了。
想起《紅樓夢》原著里,林黛玉一直身體就不怎么好。她日后被賈寶玉氣死,除了實在傷心,怕是身體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得想辦法,讓這丫頭的身體先鍛煉起來啊。
而且運動,也能延緩一些心理疾病。
似林黛玉這三天兩天流眼淚的習(xí)慣,怕是得了網(wǎng)絡(luò)絕癥之一的抑郁癥了。
他心思一動,忽然笑道:“師妹知道我原本是從佛郎機歸國的海外遺民,這運動乃是佛郎機的一位名醫(yī)創(chuàng)造的一套強身健體,保持健康的功夫。最適合養(yǎng)身體不過,比什么藥材都好用?!?
林黛玉還沒有反應(yīng),紫鵑的眼睛就先亮起來了:姑娘的身體一向不好,這些年在榮國府,便是御醫(yī)都請過了,也總不見大好。
倒是沒看過佛郎機的名醫(yī)。
林黛玉妙目一轉(zhuǎn),好笑道:“如此說來,這倒像是佛郎機的五禽戲了。”
陳致笑道:“師妹這個比方,倒是恰當(dāng)。只是在佛郎機有另一個稱號,叫做‘第八套全國中學(xué)生廣播體操’?!?
陳致細細想過,這古代沒有專業(yè)的健身器材,適合的運動不多。
若是讓林黛玉穿著古人的衣袍在園內(nèi)跑步,似乎太煞風(fēng)景了些,而且易傷膝蓋。
倒是這廣播體操頗為合適。
其實廣播體操看似普通,實際是極為有用的。前世那么多美女整天跟著練什么減肥操、美麗芭蕾,卻不知道若是想鍛煉身體,穩(wěn)定瘦身又不會練壞身體,都不如這廣播體操實用。
何況這廣播體操每日鍛煉,還能促進血液循環(huán),活動肌肉。
只可惜讀書的時候,做廣播體操的目的都只是為了轉(zhuǎn)身看身后陽光下那個特別的人,倒是可惜了這花了無數(shù)心力的好東西。
現(xiàn)在看來,倒是非常適合林黛玉這樣身體基本素質(zhì)不好,又急需鍛煉身體的。
想到這里,陳致誘惑道:“而且這佛郎機五禽戲,還有塑造身體,讓人變得美貌得神奇功效?!?
陳致深知,對男人的終極誘惑是腎好,對女人的終極誘惑是美貌。
此言一出,林黛玉還沒有反應(yīng),跟著得紫鵑和雪雁眼睛都亮了起來。紫鵑杏眼亮閃閃地:“陳公子,既然如此,你何不將這佛郎機的五禽戲教給姑娘?”
一來姑娘這身子,先不管有沒有用,好歹都要試一試。二來,她也可以跟著學(xué)。
旁邊的雪雁也忙不迭點頭,陳致借機道:“師妹若是愿意學(xué),我絕不藏私。”
林黛玉眉眼彎彎地,戲謔道:“我可不學(xué),女孩子家家的,做這些動作像什么樣子去?”一邊又似笑非笑地看著陳致,眼睛里分明在說陳致胡扯八道。
到底是心較比干多一竅,堪憐詠絮才的林妹妹,幾句話里,就看出了陳致話中語焉不詳,分明是沒說實話。
陳致叫人拆穿,正略微有些尷尬,忽然聽到管家林忠來報:“陳公子,側(cè)門外有位姓烏的秀才公來訪您?!?
姓烏的秀才,陳致認識的只有烏汝謙,他前幾日果斷地打斷烏汝謙就是不想烏汝謙意氣上頭不顧自己的前程,今日他怎么又找上門來了?
陳致只好先停止讓林黛玉鍛煉的話題,下次再細細勸誘。知道在林黛玉面前扯別的怕被看穿,當(dāng)下真誠道:“師妹,這廣播體操對身體大有裨益,叫一聲佛郎機五禽戲絕不夸張。我看師妹似乎身子有些弱,確實需要鍛煉。”
想起林黛玉和賈寶玉之間的事情,便開口勸道:“世家大族者,尤重子嗣,身體不好多少叫人擔(dān)心,恐有害姻緣。”
一句話說完就告辭而去,留林黛玉在原地,怔怔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