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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嚇煞人香

“陳兄,這是什么?”

烏汝謙獨自離開,等陳致從一品樓出來,見他并沒有受什么損傷,松了一口氣。

只是并沒有再說起科舉的事情。

陳致本來想著直接回巡鹽御史府,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定做了一批物件,既然出來了,正好去詢問進(jìn)度。

烏汝謙也硬要跟上來,陳致無奈,只好任他。

“唔……鍋?”陳致回道。

“這么大一口鍋?”烏汝謙看著面前這個能放下四個他的鍋,一臉不可置信。“你打算煮多少人的飯?”

“不煮飯……做點有趣的東西。”陳致道。

烏汝謙皺眉:“陳兄,不日就是鄉(xiāng)試了,你怎么還有閑心,搞這些奇技淫巧的東西?”

他從小就是為了科舉正業(yè)讀書,是典型的宋明時代后期已經(jīng)完全畸形的儒教門人形象。這大乾王朝時代和明朝類似,便是這儒家的畸變也類似。視讀書科舉之外的事情,為奇技淫巧。

自然要勸陳致,不要“不務(wù)正業(yè)”。

陳致笑道:“烏兄可不要小瞧我這奇技淫巧,我上一次奇技淫巧,有人愿意拿十萬兩白銀和暖香閣的璇璣姑娘來換呢。”

烏汝謙不知內(nèi)情,自然不信:“哈……”

陳致繼續(xù)嗤笑道:“不過這次的奇技淫巧,價格可貴不少。”

陳致再次和鐵匠確定日期,又找了幾個雜貨店,才訂好自己要的全部材料。

烏汝謙就這么糊里糊涂地看著陳致,把好幾家雜貨店的石灰塊都買空了,又叫人把石灰塊泡進(jìn)水里制成粉。甚至連店里完全沒有的稻草,也托人去尋。又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完全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甚至還去藥店里,買了幾大包的藥材。

終于不愿意陪他胡鬧,從藥店里出來的時候,就告辭回家讀書了。

臨走之際,烏汝謙正色道:“陳兄……”

陳致料想他又要說科舉聯(lián)名作保的事情,直接打斷道:“不要耽擱,早些回家。”說著又提醒道:“想想家中父母。”

說完也不等烏汝謙反應(yīng),徑直走了。

烏汝謙看著陳致的背影,半晌不知所措,終究嘆息一聲,轉(zhuǎn)身而走。

陳致卻沒有直接回巡鹽御史府。

今日科舉聯(lián)名和朱逸才找上門兩件大事接連出現(xiàn),他心里有些事情需要仔細(xì)思考。便自行踱步,想要尋個清凈的地方,慢慢消化和考慮。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揚州西北的瘦西湖畔。

此時的瘦西湖已經(jīng)頗有名氣了,不過好歹不像現(xiàn)代交通方便,全國的游客畢至,人滿為患。尤其此時天色還早,瘦西湖晚上的花船還沒有營業(yè),揚州的百姓還在勞作,瘦西湖畔,只有幾個文人騷客游玩。

陳致前世倒是聽過瘦西湖的美名,只是從沒有來過,此世對此地倒是很熟悉。只是走的多了,倒不覺得有什么稀奇了。只是此地風(fēng)景宜人,他心中有煩悶事,便來此獨自繞著瘦西湖走,最后在湖畔小亭旁獨坐靜思,每有所得。

只是今日他來到自己常靜坐的小亭,亭中已有兩個耄耋老者正在亭中對弈,一個穿著青袍,一個穿著藍(lán)色錦緞圓領(lǐng)的長衫。

陳致心里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走到亭旁,還沒有踏上小階,就被老者一個青年攔下。

直到青年眼中有些厭惡,陳致才發(fā)現(xiàn)打擾他人:“抱歉,我沒看見亭中已經(jīng)有人了。”

轉(zhuǎn)身就要回轉(zhuǎn)。

旁邊的青衣老者才發(fā)現(xiàn),皺眉道:“孟喬,此地又不是我們專屬,這位小友既然也是游人,你怎好阻攔?”

錢孟喬只好側(cè)身讓過:“學(xué)兄勿要打擾先生。”

陳致?lián)u頭道:“不必了,我另尋他處就是。”瘦西湖這么大,他也不是一定要和人爭一座小亭。

錢孟喬眼中露出一絲訝異,俄而臉上露出慚愧之色,忙道:“學(xué)兄見諒,我以為又是來煩擾先生的浪蕩之徒……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青衣老者亦道:“小友既來之,何不同座?”

老人兩次相邀,陳致不好繼續(xù)推辭,只好步入亭中:“兩位先生自下棋便是,我坐在旁邊,不會發(fā)出聲音。”說著獨自坐在亭沿上,閉目靜思。

兩老者對視一眼,俱露訝色。但見陳致果然只是閉目思考,也不管他,自顧自地下棋。

瘦西湖柔風(fēng)撫面,旁邊下棋的老者思考棋路時不時用棋子敲擊棋盤,倒像是人為的制造出的白噪聲,讓陳致胡亂的思緒逐漸寧靜下來,有時間慢慢整理思路。

等到他終于理清放松下來,思緒一松,竟然迷糊地靠在亭柱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亭邊只剩下青衣老者,皺著眉看著棋盤,似乎在跟什么較勁。

陳致抬眼看過去,便知道青衣老者執(zhí)白,已經(jīng)輸了。

“小友也懂棋?”青衣老者見他神色,忽地問道。

陳致笑道:“懂得不多。”

他確實懂得不多,前世他對圍棋的興趣,來自于貧困山區(qū)扶貧的時候空閑刷視頻,網(wǎng)上突然紅了一個戰(zhàn)績2-16的女棋手。又七拐八拐地了解了一個喜歡抽象的八冠王。山區(qū)娛樂不多,他閑極無聊,晚上就逐漸開始在網(wǎng)上和人玩圍棋。

實力嘛,菜得很,只會硬背幾個棋譜。

就是2-16那位,也能輕易地殺他個片甲不留。

青衣老者見獵心喜:“手談一局?”

陳致想起他讓自己共享小亭,便道:“……也好。”

青衣老者似乎很高興,又叫錢孟喬給陳致泡茶,陳致端起飲了一口,皺起眉頭。

“孟喬的茶泡的不好?”青衣老者問。

陳致?lián)u頭:“喝不慣。”

青衣老者打趣道:“看來家中有好茶。“

陳致笑道:“去年路過蘇州,尋到一味好茶,手中有些閑錢,就買下幾株茶樹。改日若有緣,請先生品。”

青衣老者也是愛茶之人,頗有興趣:“什么茶?”

陳致道:“嚇煞人香。”

青衣老者愕然,嫌棄道:“什么好茶,叫這個名兒,也好不到哪里去。忒也俗了。”

陳致笑道:“先生可不要小瞧了這茶,唐時還做過貢茶,本朝竟沒落了,叫我撿了漏。”

青衣老者道:“如此,倒不得不品了。明日我還在此,你帶茶來。”

陳致沉默半晌,嘆道:“近些時間,不能常出門。只能靜待有緣日了。”

青衣老者想了想,道:“倒是我唐突了,過不了多久就是秋闈,想來是在家中苦讀。可有功名?”

陳致也不想解釋不是為了科舉,只是道:“去年勉強中了秀才。”

青衣老者一邊思考棋局,一邊道:“本科可有信心中舉?”

陳致笑道:“這種事情,有什么信心不信心的……誰說得準(zhǔn)。”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過了半個時辰,陳致道:“先生輸了。”

看來這老者也是個臭棋簍子,陳致這二把刀的AI時代死記硬背的棋譜,也能勝他一籌。

青衣老者又露出了和棋盤較勁的神色,好半天不停地自言自語:“咦……這步……誒……咦……嘶……”

直到陳致說道:“天色不早了,晚歸恐怕家中擔(dān)憂,小子告辭。”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小友留下姓名。”

陳致說了聲:“陳致,尚未表字。”便起身離開了。

等陳致走遠(yuǎn),錢孟喬才走近,低聲道:“陳致……這個名字,可是巡鹽御史林如海那個海外遺民的學(xué)生?如此倒是巧了。”

青衣老者搖頭道:“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又高興道:“今日老傅走得早了,叫我偷得幾招妙手。改日殺他個片甲不留!”

錢孟喬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老師,棋藝明明一般,偏偏還喜歡下。

不過傅老的棋藝也一般……倒是一對天生的對手。

又想著老師的事情,眼睛隱隱望向京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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