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錦衣衛(二)
- 南明假天子
- 青云在眼前666
- 2536字
- 2023-07-13 11:13:14
他們走后,林火根又仔細想了想人事安排,肖叔林和馮寬的性情適合到錦衣衛任職,周禿子看似莽撞,為人還是精明仔細的,功利心似乎重了點。
林水根和李大剛等人都要進入新軍,后裝燧發槍必須盡快問世并組織生產,只有火器才能戰勝韃子,也必須打幾場勝仗后,自己這個皇位才能穩固。
爛攤子啊!還極度缺乏人才,哪里能找到一個岳武穆呢?
李定國倒是南明時期最牛逼的軍事統帥,但那是十年后,且現在他是張獻忠的手下,跟自己還是敵對關系呢。
不得已,自己只能當一個馬上皇帝了,自己的指揮能力當然不見得多么出眾,但對于火器的使用肯定比這個時代的人強得多,跟那些野蠻人拼冷兵器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林火根一直提著的心終于算是放下了,不但除掉了朱由菘,還得到了山寨人馬的支援。
一旦肖叔林等人控制住錦衣衛、能監控南京城,那時候即便有關于朱由菘的壞消息出現,也能應付。
南京朝天宮外大街,朝天宮斜對面,便是南京錦衣衛衙署,這天下午,經歷司百戶李彥賀坐在前院石桌旁自斟自飲,他喝的微醺,斜睨人影憧憧走來走去,忍不住譏笑撇嘴。
南京錦衣衛跟南京六部一樣,都是養老和閑職機構。
北京的錦衣衛下轄南北兩大鎮撫司,兩大鎮撫司管理全國十四個千戶所,負責北直隸和其他十三省的偵緝工作。
南直隸下邊的各個錦衣衛千戶所,雖然也跟南京錦衣衛匯報,但是最終還是會匯報到北京和皇帝那里。
想不到北京淪陷,兩百年后,南京又成了大明的權力中心,北京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先降順,后降清,自然不用提了。
于是,最近,南京錦衣衛不少人便心潮洶涌。
老邁的指揮使吳城已經老眼昏花,在家修養多年,最近卻日日到衙門坐班,甚至派員聯系各地衛所,準備監國召見后便大顯一番身手。
兩個指揮同知高鵬德、閆肅也不再狎妓游逛,按時來衙門上下班了,還叫人拔去院中的雜草。不少伶俐人也到處轉悠,表示存在感。
李彥賀見此情形,撇嘴不屑,聽說福王根本不是昏庸之人,如果他真的想起錦衣衛,也不會用這些庸懦之輩,豎子們瞎蹦跶。
“不提防余年值亂離,受奔波風塵顏面黑,嘆雕殘霜雪鬢須白。今日個流落天涯,只留得琵琶在!揣羞臉上長街,又過短街。哪里是高漸離擊筑悲歌?嚇哈倒,倒做了伍子胥吹簫也那乞丐……”
院中西墻上爬滿了薔薇的綠藤,此時,薔薇花正在競相綻放,一股幽香從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的花朵間傳出,蝴蝶悠閑地飛來飛去,繞著花朵翩翩起舞。
李彥賀聞著花香,卻哼起了曲調蒼涼悲壯的長生殿彈詞,這時候就聽大門外腳步雜亂、人語喧嘩,有人道,“監國殿下派人來傳旨了!”
然后李彥賀看見一群人從大門外涌了進來,有人向后院飛奔去報信,有人圍著來人殷勤接待,有人忙亂地準備香案,李彥賀已經有點喝高了,撇了一眼,繼續喝酒。
趙虎子領著幾個手下,帶著傳旨太監藺芳,陪同肖叔林、周禿子和馮寬三人來錦衣衛上任。
初次聽到四寨主要去南京當皇帝,李大剛、肖叔林等人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
今天終于在皇宮見到了身著龍袍的林火根,肖叔林三人才將一顆心徹底放下,離開皇宮后,周禿子走起路來飛揚跋扈,馬路都要放不下他了。
當然了!連皇帝都是自己人,他周禿子怎能低調的起來?他臉上那種得意洋洋根本隱藏不住。
還有別人在,肖叔林狠狠瞪他,馮寬也不斷拉他的衣袖,趙虎子見此,讓藺芳和幾個手下走前邊,對周禿子低聲嚴厲道,“你注意點!”
“你他娘的趙虎子!你少管老子!反了天了你?”周禿子眼睛一立哼道,這要是在都梁寨,周禿子大嘴巴已經掄過去了。
“周大人,你要是這態度,我看你這官做不了,”趙虎子然后對肖叔林嚴肅道,“肖都督,事關重大,可一點也馬虎不得!”
肖叔林即將走馬上任后軍都督府左都督,兼錦衣衛指揮使,從二品。
而周禿子和馮寬二人任從三品的錦衣衛指揮同知。
趙虎子稱呼彼此官職,而且態度認真,肖叔林當即也嚴肅起來,對周禿子低聲罵道,“你奶奶的!明天你給老子滾回山寨去!”
“別的!千萬別!哎,你看你們還認真了?俺不就是高興嘛?過幾天就好了。”
周禿子當即拉著肖叔林和趙虎子,對二人陪笑道,他連連打躬作揖,滿臉陪笑,并表示自己馬上就改。
馮寬見周禿子對趙虎子的態度,心里暗暗搖頭,這周禿子還以為是在都梁寨呢?現在趙虎子已經是皇帝身邊人了。
不過他能理解周禿子,只是一時得意忘形而已,便責備他幾句,跟著勸肖叔林。
肖叔林看看前邊不遠的太監藺芳幾個人,對周禿子咬牙警告道,“艸你娘的,要是在你這里出了紕漏,老子一刀剁了你!”
周禿子連聲保證不會。
等著擺香案時候,幾個人瞥見了墻角徑自喝酒的李彥賀,便走了過來。
“哎,老家伙,喝著呢?挺逍遙啊。”周禿子對李彥賀高聲道。
李彥賀醉眼惺忪,眼睛一瞥,并不答話。
“跟你娘老子裝犢子?”周禿子見這老瘦猴如此傲慢,當即發火了,抽出腰間鋼刀架到了李彥賀脖子上。
以后這衙門他就是二三把手,這老瘦猴必然是下屬,居然還敢拿大?
脖子上的涼意使得李彥賀酒醒了幾分,他放下酒杯,驚惶抗議道,“別他娘的亂動!腦袋掉了你安得上啊?”
“哈哈哈,老子安得上,龜孫要不要試試?”周禿子大笑道。
這時候跑來一個麻子臉的人,對李彥賀嗔道,“老李,在欽差上官面前也擺架子?活膩歪了!”
然后這人又對肖叔林幾個人陪笑道,“大人,這家伙整日醉酒,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肖叔林撥開周禿子鋼刀,對面前的麻子臉問道,“老兄怎么稱呼?”
“不敢勞大人動問,屬下是經歷司秘書郎蔣德祿。”麻子臉恭敬回道。
蔣德祿是個伶俐人,雖然還不知道圣旨內容,但眼前這人身著蟒袍玉帶,旁邊的兩個也穿著麒麟服,估計吳城和高鵬德、閆肅三人要成昨日黃花了。
肖叔林對依然坐著的李彥賀揚揚下巴,蔣德祿當即道,“大人,這位是經歷司知事李彥賀,大人有所不知,李百戶在易容和追蹤方面是行家里手,所以,呵呵……”
“有本事,所以很傲慢,是不是?”肖叔林笑道。
說完,拿起桌上李彥賀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拍著李彥賀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李,你看著像條漢子,喝的簡直就是酸醋,這他娘的是酒嗎?哈哈哈。”
別看李彥賀每天喝的醉醺醺,但酒量并不大,喝的酒度數的確不高,此時被人嘲笑,臉有些發燒,但他的臉本就紅,并不更紅。
院子正中已經擺好了香案,后院也跑出來不少穿著過肩飛魚服的人,肖叔林便走了過去,馮寬和周禿子跟著,周禿子離開前對李彥賀嗤笑道,“酸丁喝酸醋!”
蔣德祿拉了李彥賀一把,責備道,“別拿大了,要宣旨了。”李彥賀當然不敢在宣旨時候坐著喝酒,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