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走出降妖司，發現等候在門口的江夜攀上了降妖司的墻頭，正躺在那里一絲不茍地望著天空。

“你在看什么？”張若虛問道。

“沒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退休了，要去做些什么好呢？”

“……”

對于江夜這樣隨心所欲、百無禁忌的人，張若虛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張若虛熱衷于有序，有序讓他心情舒暢，而江夜的存在就是一種無序，一種混亂。

他只希望這次的案子快點結束，這樣就能遠離這個家伙了。

“查到什么了？”江夜詢問。

張若虛搖了搖頭。

雖說如今戰火連年，王朝動蕩，妖魔頻頻現世，不過這些都發生在邊陲地區，或是一些深山老林之中。而反觀首都白帝，依舊是那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繁榮樣子，即使這繁榮僅是虛假的繁榮。

“線索又沒了，就地解散，下班咯！”江夜伸了個懶腰，跳下墻頭，說走就走。

留下張若虛一人在那里目瞪口呆。

……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里，幾個守夜人忙得一塌糊涂，到處調查妖魔的蹤跡，同時還要繼續扮作教徒，混入魔天教內部獲取情報。

那一天出現過的黑袍人沒有再現身，主持布教的始終都是那個身形胖碩的教長。

江夜日日晝伏夜出，每當被問起，都以“勾欄聽曲”糊弄過去。

最終“江夜”這個名字在守夜人當中已經是臭名昭著……

事實上，江夜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著葉小舟的動向，尤其是每當夜幕降臨，他都會親自守著那座破舊的棚屋。

他有一種預感，葉小舟母子二人也終將發生變故。

不過那一天尚未到來。

江夜晚上守著葉小舟，白天則是辛勤修煉，充分壓榨了睡眠時間。

好在他元神強大，不需要過多的睡眠也能保持精神抖擻的狀態。

變強并非江夜的本意，他的本意就是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不求大富大貴，更不求天下無敵……只不過恰逢亂世，不知道變數何時便會落在他的頭上，與葉小舟的重逢更是讓他充分了解到了這一點：只有掌握力量，才能在這亂世之中獨善其身。

常宅是一座帶院子的小宅，除了主屋以外，還空出幾間房，正好安排給守候于此的幾個人。

常天明平日里都被關在地窖之中，由專人輪流看守。而江夜則是徹底翹掉了他的本職工作——看守常天明，白天就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修煉。

江夜決心將肉身修煉到九品的極致再突破到八品。

練成凌霄引雷訣之后，他發現修煉這門功法竟然也能夠起到錘煉肉身的作用。

于是他便轉而開始潛心修煉凌霄引雷訣。

目前他并不打算繼續“氪命”，留有一點余地，有可能會在危機之時救他一命。

當然，誰不想長命百歲呢？能不“氪命”自然最好，這樣他就擁有了長生不死的資本。

窗門緊閉的房間里電光涌動。

江夜盤坐在木床板上，雙眼緊閉，他的周身正在發出“噼里啪啦”的響動，電弧在他的身體間跳動。

修煉凌霄引雷訣的同時還需要忍受天雷入體的疼痛，天雷會刺激修煉者的肉體，以達到“破壞再修復”的效果，經過這樣不斷地重復，肉體變得更加結實，這正是這門功法能夠錘煉肉體的根本所在。

在一陣酥麻的“電療”過后，江夜長出一口氣。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他感覺到自己終于在這門功法上有所精進。

他喚出面板——

壽元：18/97。

肉身：16.5。

元神：15.5。

真元：7.2。

修為：武者九品。

功法：凌霄引雷訣（2/60）

天命：竊命之人。

凌霄引雷訣的熟練度終于有所成長，來到了2。

而“三維”方面，也有著一些提升，尤其是他的是肉身，很快便能達到普通人兩倍的強度。

對于如今的修煉進度，江夜還算滿意。

提前結束了今天的修煉，江夜準備出門。

輪值看守院門的趙吉看了一眼大白天堂而皇之翹班的江夜，也懶得多說什么。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也只會得到一句“勾欄聽曲”的答復。

事實上，江夜這次是打算前往司天監打聽一些事情。

……

在確定沒有被人盯梢后，江夜繞路來到司天臺——這也是為了防止被魔天教發現自己的身份，畢竟還處于臥底當中，多少還是要低調一些的。

平日里如果要去一些和他們目前的身份不相符的地方，也免不了一番喬裝打扮。好在扮作教徒時寬大的教袍有兜帽遮擋，別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長成啥樣，這樣倒是方便了不少。

司天臺門口依舊有守門的司天監弟子。

江夜學著張若虛當初的樣子，拿出天牢行刑人的令牌，在兩名守門弟子面前晃了晃。

誰知那兩名司天監弟子瞥了一眼他的令牌，竟同時冷笑一聲，然后便目視遠方，完完全全將面前的江夜無視掉了。

什么意思？搞職場歧視？

江夜強忍住動手打進去的沖動——畢竟是來打聽事情的，也算是有求于人。

他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正在和守夜人共同調查南城雞冠巷的那起命案，此次拜訪司天監，是想要再看一看那兩具命案現場的尸體，還望二位通融一下。”

這番客套話顯然比直接動手更有用。

兩名守門弟子互看一眼，最終還是為他打開了大門。

進入司天臺，這里還是跟上次一樣一片昏暗。

司天監弟子們全都醉心于自己手頭的研究，沒有人關心江夜這么個“不速之客”。

而江夜想要找一人問一問有關“妖魔”的事情，卻發現根本無人理睬。

于是乎，他急中生智，抓住一名正守著丹爐煉藥的司天監弟子。

那名司天監弟子一臉憤怒地看著這個打擾自己煉藥的陌生男子，而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接把這名弟子干懵了：“少年，你有聽說過傳說中的煉藥圣經——‘元素周期表’嗎？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