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蛻
- 長生從成為天牢行刑人開始
- 長風吟月
- 2026字
- 2023-07-14 23:49:56
司天臺是一座位于白帝城中央的高塔。
監正常年就在這座高塔之上夜觀星象,制定歷法。
張若虛帶著江夜來到司天臺大門前,向守門的術士出示了守夜人令牌,并說明了來意。
守門的術士一言不發地為他們打開了大門。
江夜看著那兩個頂著濃重黑眼圈的輪值守門人,依稀看到了前世“Mad Scientist”的影子。
高塔中比想象的要昏暗一些。
江夜其實很想吐槽,為什么大胤王朝的重要機關都要搞成這一副昏天黑地的樣子呢?
高塔里的每一層都雜亂地擺放著一張張書案,同時還能看見燃燒的鍋爐、巨大的銅鼎甚至還有人正赤裸著上身,“叮叮咚咚”地敲打著金屬……
張若虛沒有打擾到那些正醉心于研究的術士們,而是自行帶著江夜來到了一處看上去像是雜物間的地方。
這里堆著一些不明用途的金屬制品,也不知是武器還是某種工具,還有大量的瓶瓶罐罐,就那么隨意地擺放在角落里。一些人形木偶,奇形怪狀的生物就那么草草架在那里,看得人瘆得慌……
從一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張若虛就表現得渾身不自在,他的臉上寫滿了痛苦……
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地上堆放的“雜物”,二人終于來到了一處單獨辟出的空間。
這里顯然是經過收拾,只有正當中那兩具猙獰的尸體,讓人不寒而栗。
來到這里后,張若虛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江夜暗自揣測,這片區域怕不是張若虛親自動手收拾的……
萍兒的尸體依舊保持著被發現時的樣子——盤坐在那里,仰面朝天,面目安詳,一根鋼釬自腦門而入,將她釘入地面。她托舉著雙手,手中捧著一個不大的嬰兒,嬰兒的嘴巴張開到了一個夸張的角度。
“這就是現場的模樣。”張若虛示意道。
“這不就是一場形式主義的邪教儀式嗎?為什么要特地讓我看到這些?”江夜詢問道。
“你再仔細看看她手中的嬰兒。”張若虛提示道。
江夜湊近了一些,仔細打量著那個格外悲涼的瘦小身軀。
除了那張開到近乎扭曲的嘴巴,還有什么問題嗎……
突然之間,他似乎找到了關鍵所在。
面對這樣可怖的場景,江夜直接貼了上去,仔細地觀察起嬰兒的身體。
“這是……”
張若虛點了點頭:“你也發現了。”
嬰兒的皮膚表面出現了細微的皺褶,細看之下才發覺這些并不是普通的褶皺,而是一層層……鱗片。
“司天監的術士們仔細研究過現場留下的血液,他們發現比起人類的血液,從這兩個人身體里流出來的血,更像是——妖魔的血液。”張若虛停頓了片刻,這才繼續道:“魔天教似乎是想要制造妖魔!”
這就是守夜人隱藏掉的關鍵信息。
“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要抓住那幫家伙,更重要的是,必需得打探清楚他們這制造妖魔的計劃發展到了哪一步,以及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們背后很有可能隱藏著一名高品術士!”
“那么你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雞冠巷……”
“線索斷了,我去案發現場碰碰運氣……”張若虛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不過看起來,魔天教應該是失敗了……畢竟這兩人全都死了。”
江夜想到了那所謂的“圣藥”。
這個嬰兒也喝下了“圣藥”……
越是深思江夜便越是不安,他隱隱察覺到了關鍵所在。
魔天教真的失敗了嗎?
他一邊思考著一邊仔細打量著那個嬰兒,他越看越是覺得有些怪異。
“你不覺得……”江夜突然開口道,同時伸手捏向了嬰兒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
當江夜的手指觸碰到嬰兒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沒有錯。
他輕輕一按,隨著他的用力,嬰兒皮膚表面瞬間凹陷了下去,他再次用力,“嬰兒”便破碎成了一塊一塊。
嬰兒里面是空心的,他只是“徒有其表”,就像是……
“你不覺得這種形式有些眼熟嗎?”
“蛇蛻!”張若虛脫口而出。
沒錯,這具所謂的嬰兒“尸體”就只是一個皺巴巴的空殼——只是正主蛻下的一層皮。再配合上嬰兒那扭曲到極致的下巴,一切都說得通了。
張若虛想起了當晚延伸到屋后的血跡,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魔天教并沒有失敗,他們成功了——“它”真的破殼而出了,如今就潛伏在這白帝城之中。
想通了這一點后,張若虛即刻動身。
“喂,你去哪兒啊?”
“降妖司!”
張若虛第一時間想到去降妖司調查近來白帝城附近有沒有妖魔出沒的消息,那很有可能就是魔天教的造物。
不過先要向李旭匯報他們的發現。
……
守夜人衙門。
“子夜”莫子晏正伏案工作,突然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
房門推開,來人正是李旭,只見他神色匆匆,似乎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有線索了?”
能夠讓自己這名屬下如此緊張,一定是案子有所進展。
李旭長出一口氣,運轉真元平復自己的呼吸,等到能夠平穩說話了,這才將江夜與張若虛的發現告知自己的上司。
莫子晏倒是相當冷靜,不過他還是責問道:“這么重要的事情,司天監的那幫術士們一個都沒有發現嗎?”
李旭撓了撓頭:“司天監一向剛愎自用,只在乎他們自己的那些事情,對于我們的委托,總是草草了事……”
“好了,你先下去吧,繼續深入魔天教內部,盡可能多的揪出一些線索……白帝城內出現了妖魔,這樣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所能定奪的,我會去向大統領匯報。”
“是。”李旭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叫住了。
“對了,‘妖蛻’的事情是若虛發現的嗎?”
“不,是天牢的那個行刑人。”
“你們將命案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沒有,是他自己查到那對母子的,我們沒有辦法,才……”
“我知道了,你去吧……”
房門關閉,只留下莫子晏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