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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厄土

陳慶深吸一口氣,披上了殺生眾的玄色外套,后心的空白處立刻投影出象征眾生院的“輪回”徽印。

他的手機傳來了新的消息。

劃開屏幕。

【林上座】天使,你的加班費。

【陳慶】???什么天使?

【林上座】替我加班的,就是天使。

——叮。

【提示】您的賬戶已到賬30,000兩。

【陳慶】這加班費也太多了吧……

【林上座】捉拿“風貍”的賞金,我也替院里出了,23000+5000=28000,然后我比較喜歡整數,給你個3萬吧,

【陳慶】哈?

【林上座】多出來的,就當做幫我擋花瓶的謝禮。

這西裝小白臉人還是挺好的嘛。

此時,陳慶身旁的殺生眾拿來一張面具。

“新人,戴好面罩。”

隨著氣閥被扭開,列車大門緩緩開啟。

陳慶戴上了一張饕餮紋樣的青銅色面鎧。

這是“東皇制造”轄區內統一的呼吸面罩,能夠有效過濾各種顆粒物。

此前,陳慶聽說列車之外存在著更廣袤的城市,有著遠比列車乘客更多的人口。

他很期待看到外面的世界。

只聽身旁的殺生眾學者播音員的口吻說道:“歡迎來到厄土。”

一陣強風席卷過全身!

陳慶不由得側過臉頰,無盡的塵埃涌入隔離艙,眨眼間面具上布滿了顆粒。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

破敗的高樓掩埋于黃沙中,裸露的立交橋就像巨型生物的殘骸匍匐于地面。

外面是一座巨構都市,垂直上下數百層。

熄滅的漢字招牌在風中搖曳,陳慶甚至還發現了一顆半埋在地面的機械佛頭。

“即便九龍寨都不過如此啊。”

他回憶著上輩子的看過的的景物,可都無法跟眼前的奇觀相提并論。

雖然他偶爾能看到城市的點點光亮,證明城里也有居民,但整體卻是死氣沉沉。

直到這時候,陳慶才想起來:

人們都稱呼外面的世界為“厄土”。

陳慶正在感慨,手機忽然來了一通電話。

是殺手鯨打過來的。

“邪教女,咋了?”

“阿慶,我聽說你出城護送專家去了是嗎?”

“嗯。”

“這次列車拋錨,絕不是車輪被卡住了這么簡單。師太已經告訴我了,這次的事情肯定和百鬼眾有關。”

“我明白。”

“記得用上我給你安裝的偵測器,如果【大袖手】出現,一定會發現蛛絲馬跡。”

“嗯。”

“記住,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把妖魔的義體帶回來。”

陳慶掛斷電話,身后的同僚又推了他一把。

“愣著干什么呢?下去。”

幾名殺生眾將工具箱扔在陳慶腳下。

他們覺得陳慶肯定是林千世的關系戶,都是一臉的羨慕嫉妒。

陳慶搭乘臨時的升降機開始出城,其余殺生眾到此為止,都不再跟來。

夜間的沙漠寒冷異常。

此刻,黃沙遮天蔽日,不見星光。

與他同行的還有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

他們畏畏縮縮,或者躲在升降梯角落抽煙,或者抱膝哀嘆,眼中毫無希望。

剛才的殺生眾告訴他:

這幫人大部分都是偷渡上車的非法公民,正好以“強征維修工人”的名義把他們都騙下車去。

登上陸行城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得讓東皇制造認為你有“價值”。

可這兩個簡單的漢字卻難倒了無數人。

他們為了逃離厄土,常常趁著陸行城停靠的時候偽裝成技術工人,混進列車。

這幫人中間有男有女,有十幾歲的少年,也有七八十歲的老人。

陸行城的廂座很有限,不會因為你是老幼婦孺就存在例外。

只見幾層樓高的車輪下,一群西裝革履的專家正在臨時帳篷里嘮嗑。

他們似乎不是眾生院的人。

因為專家的西裝領口有“東皇制造”的胸針。

陳慶知道,眾生院雖然負責列車的防衛工作,但并非陸行城的制造者。

真正掌握了核心技術的,還是這號稱環界最大科技集團的“東皇制造”。

見到陳慶帶著一群“工人”到場,領頭的專家當即走到工人中間,大聲喊道:

“你們幾個懶懶散散的,還不快滾去拿工具!

“喂喂喂,慢吞吞干什么?啊,都他媽想滾下車是不是?”

陳慶剛走過去,卻發現這人居然如此眼熟。

那專家很年輕,身穿黑色長風衣,手上還拿著把折扇,像個師爺一樣對工人們指指點點。

他雖然帶著呼吸面罩,可是陳慶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專家轉過身來的時候,兩人居然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

“怎么是你!”

專家嚇得靠在了車輪邊,仿佛見到了索命閻王。

“原來你就是專家啊……”陳慶走到他的面前挖苦道。

沒錯,這人正是那天達摩寺里跟女菩薩們瞎搞的少爺朱哲。

朱哲好像這時才想起來:

我特么沒在干虧心事。

于是他立刻挺直腰板,變回了原本趾高氣揚的樣子。

“我告訴你啊……我是葦原廂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在弗拉維亞轄區留過兩年學,是得到IMA認證的頂級機械師,也是東皇制造里受人敬仰的顧問團成員之一……怎么就不是專家?”

雖然他對陳慶頗為忌憚,但是念起自己的履歷那是氣都不帶換一個。

“原來如此,挺牛逼啊。”

朱少以為陳慶被這一長串履歷給嚇到了,“那是。你又來這干什么?我告你啊,我沒有違法。”

“別緊張。”

陳慶慢慢走近,悄聲在他耳邊說道:

“眾生院派我來保護你的。”

朱哲卻應急反射似地渾身打抖,以為這是在變相威脅他。

“我……我事先聲明,我現在可是在為陸行城數十萬人民服務,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你休想污蔑我是‘全民公敵’。”

“急啥啊。”陳慶輕拍了一下朱少的肩膀,“你們剛才有沒有檢查出列車故障的原因?”

“哼,這你就問對人了。”

朱哲心想:在技術方面,你陳慶就是個門外漢。

粗淺武夫,不過如此。

他把自己的推導過程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

“最終我們得出的結果是,車頭的三號和四號輪子發生了故障卡死了,得緊急維修一番。”

陳慶摸了摸下巴。

“你確定?”

“萬分肯定!”

朱少以為陳慶被自己復雜的“推導公式”給整懵了。

“行。”陳慶點點頭,“你帶我去瞅瞅。”

“好。”朱少不客氣地沖工人們吼了一嗓子,“都給我過來!”

#

眾人抬頭望著頭頂無邊的廂城。

車廂之上,林立著宏偉的赤色城樓,仿佛巨龍的脊背上托著一整片雕梁畫棟的禁城。

雕琢成龍頭的炮口自城墻上延伸,直指荒原。

探測路段的“紙鳶無人機”在陸行城上空漂浮,猶如大漠的鴻雁。

這時,陳慶才發現陸行城的車廂存在有上中下三層。

裸露在外的城樓是防衛城區,一般是警務司的防備人員及其家屬居住的地方。

而鐵皮之下,是一般公民居住的大都會,再往下的車廂底座,便是由大量仿生機械負責看守的動力城區。

站在十幾層樓高的車輪前,朱少按下了一個遙控開關。

廂城底座一瞬間亮了起來!

無數道發光的紋路蔓延向四面八方,猶如生長的古樹,枝繁葉茂。

這時,陳慶才看清列車底座有無數座倒立的房屋,如同海市蜃樓懸于空中。

就在車輪的軸心處,有一間控制室。

陸行城的每隔幾個車輪都會有這樣的玩意,朱哲認為是控制室出了問題,導致陸行城拋錨。

他們領著工人進入控制室。

這里面裝滿了復雜的設備和儀表,能量管道四通八達,源源不斷將能源輸送至車輪杠桿。

陳慶簡單觀察了一番,打開殺手鯨給他的偵測裝置。

他的義瞳中立刻高亮出設備室里所有的儀器。

這個東西就像是“鷹眼”,當出現異常設備或者人為痕跡的時候,便會用紅色高亮出目標的位置。

“怎么樣,看得出名堂嗎?”朱哲笑吟吟地看著陳慶。

陳慶只是在四處觀察,沉默不語。

“哼,武夫就是武夫。”

朱哲沒再搭理他,指揮工人干活去了。

陳慶在控制室里四處觀察走動,最后目光落在了盡頭處。

一個身著古代公卿服飾的高大傀儡立于走廊中央。

它約莫三米多高,頭上的兩根天線就像是官員戴的長翅帽,袖中延展的螳螂刀高舉過頭,一只機械獨眼冷漠注視著陳慶。

機械公卿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原地。

它是東皇制造設計出來保護列車安全的仿生警衛。

“原來如此……”

此時,朱少已經完成了他的維修,正在跟部下吹牛逼。

陳慶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嚴肅的態度讓朱哲不禁皺眉。

“怎么?已經沒你啥事了,都修好了。”

“你確定?”

“嘿呀,你特么故意找茬是吧?”

朱哲叉起腰,勃然大怒:居然有人敢質疑我的技術?

“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么?”

陳慶認真地說道:

“賭你無法啟動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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