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兩人一露出這樣的神情，對方沒多久就會躺在地上哀嚎，有時候捂著擋，有時候捂著菊花……

想想菊花就有點發涼。

“走吧，走吧！服了你們了。”

林陽無奈的站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

兩個做哥哥的走在前面，林陽跟在后面。

在去林家老屋的這段路上，出現了三個扯著褲襠，一瘸一拐的男人，看得別人樂呵呵的，玩笑話沒少說。

甚至還被成為‘三拐’。

“太丟人了。”

林陽真是想把自己的臉捂起來，他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社死。

好在這段路不長，沒多久三人就到了老屋。老媽陳明蘭在門口摘菜，抬頭看到自己三個兒子的糗樣，也笑了起來。

還是無情的嘲笑。

“看你們三個一樣的走路方式就好笑。”

“媽！”

林陽實在是無可奈何。

哪有自家老母親，笑話兒子的。

“行了，媽不笑了，媽給你們拿椅子去。”說完她從屋里拿出了三個矮凳子，三人挪著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剛坐下就被塞了兩把紅薯葉，讓幫忙摘菜。

“媽，這好端端的又吃什么飯？以前可沒這樣奢侈，干完活還要吃飯的。”林陽撕著葉梗的細皮問了一句。

陳明蘭剛晴空萬里的臉，頓時黑了。

“怎么，叫你們回來吃飯還不樂意了？！”

白了三人一眼，陳明蘭丟下紅薯葉轉身走向廚房，丟下三兄弟在那邊摘菜。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滿頭霧水。

“媽這是怎么了？”

“鬼曉得。”

“我還是第一次見媽，這么不好說話。”

懵圈的三人看著陳明蘭走進廚房，然后又看著懵圈的林萃被趕出了廚房，林萃手里還拿著一把沒洗干凈的韭菜。

“你們把媽怎么了，進去就趕我出來。”

林萃看著自家三個哥哥。

林陽三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都不清楚。這怪異的舉動，讓四兄妹不明所以，但幾人也沒追根究底。

干完摘菜的活，就想著偷懶。

不說平時勤勞不勤勞，至少在現在這樣的狀態下，三個人是絕對不肯勤勞的。于是三人就跑到了林萃的房間。

排成一排，躺在床上。

“我們三個有多久，沒有躺一張床上。”

“少說也得有六七年了吧，反正從我結婚開始就沒什么機會跟你們兩個睡在一起了。”林大國將手枕在后腦勺。

“等你們一起結婚后，就更加沒機會了。”

林陽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眶紅了一下，對他們來說只是六七年，可對林陽來說已經接近五十年了。

大哥被槍斃，二哥死在外面……

對林陽來說那是數千個日夜的煎熬與后悔。

“行了，不說這個了。林耀你那邊五百斤的份額已經分配出去了沒？”林大國開口詢問林耀。

林陽插不進話，就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兩人似乎聊了很久，很久，久到貫穿了幾十年的光陰。期間林陽似乎看到了蒼老的自己滿懷笑意的看著床上的三人。

眼角落下了淚水。

最后他露出柔和的微笑，轉身離開。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嘎……嘎嘎……嘎嘎嘎…嘎……”

兩道聲調迥異的呼嚕聲吵醒了林陽，他朝兩個哥哥看了眼，嘴角抽了抽。以前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大呼嚕，呼嚕聲還這么特別。

真是苦了兩個嫂嫂。

“啪，啪。”

一連兩個巴掌，直接將兩人扇醒。

兩人迷迷糊糊看向林陽，還問他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林陽直接開口反問。

“你們做噩夢了？”

“我……”林大國捂著臉，“我怎么覺得臉疼。”

“我也有點。”

林耀同樣點頭說道。

隨后兩人的目光就放在了林陽身上，林陽一激靈滿將手放在了臉上，還沒等他說話林萃就站在了門口。

“你們三個混蛋，跑我房間睡覺連鞋都不脫！！！”

林萃滿臉怒意。

都不用她動手威脅。

三人立刻，馬上認慫。

從床上蹦起來還把床單和被子整理好，然后討好的笑了笑。見此林萃才放過了三人，要說在林家食物鏈最頂端的是誰？

那肯定就是林萃，陳明蘭了。

尤其是林萃。

三個做哥哥的哪里敢惹。

那可是從小被疼到大的公主！收拾他們三個還不手到擒來。

“走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媽叫你們出來吃飯。

林陽朝窗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外頭的天色都已經漸漸開始暗了下來。

時隔四天的飯菜，一如既往的豐盛。

13個人圍城了一桌。

這讓林陽甚至有種錯覺。

老頭是不是又要安排什么勞力工作給他們，所以才會給個甜棗先。這個想法一閃而過，等他看到林青山的時候，立馬就跟林大國，林耀跑去扶住他。

老頭晃晃悠悠，走一步都費勁。

幾乎就是三兄弟扶著走到了桌面上的。

林青山的情況，看樣子比他們三個要嚴重的多。

“疼的話就在床上休息，還叫我們過來吃什么飯。過兩天不行嗎。”林大國埋怨了一句，顯然讓老頭不高興了。

甩開三兄弟的手臂，開口說道：“吃飯。”

這頓飯有酒。

還是老頭藏起來的好酒。

三兄弟沒去偷，他反倒自己去拿出來了，本來他們三個以為林青山看見少了大半的酒會怒罵幾句。誰知道他只是楞了下，就給三兄弟倒酒。

根本不想計較酒少的事情。

“今天喊你們過來吃飯，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們說。”

一桌十三個人。

老少都在。

只是林青山怪怪的，陳明蘭氣壓也低。

“我跟你媽都已經老了，有些事情趁我們還在的時候，跟你們商量清楚，免得以后吵鬧影響了兄弟妯娌的關系。”

這事……交代遺囑？

一時間飯桌上大人們全都楞住了，就連大哥家的十一歲的孩子，也放下了筷子。只有小暖和二哥家的女兒沒有反應。

“爸，你這是在干嘛。”

林萃聲音立馬有些顫動起來，甚至帶著些許的請求。

“你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