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只夜鶯停留在樹梢上，在銀白色得月亮和漂浮的曖昧氣息中鳴啼，一陣陣極盡心底的鳴叫，讓人心潮澎湃。

感到陣陣熾熱的臉紅。

這樣的鳴叫響了大半夜。

直到月落陽升，太陽漸漸露出了頭。

小屋內(nèi)的新房里，紅色的龍鳳蠟燭漸漸滅了。

只睡了三個小時的林陽這時睜開了眼睛。

雖說身體不是經(jīng)歷了幾十年的饑渴，可心理上這是幾十年第一次感到如此滿足。

下了床林陽看向秀發(fā)凌亂的徐雪。

紅色的被單蓋在玲瓏有致的身體上，顯得如山巒起伏，她雪白精致的鎖骨露在外面，在清亮的陽光下，美得不像話。

林陽替她把紅色薄被單往上蓋了蓋，再親了親她額頭便走出了臥室。

一夜的歡好。

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美好了幾分。

清亮的陽光，清新的空氣，還有嫩綠的野草……林陽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冰涼的空氣從鼻腔直入胸腔的空氣頓感神清氣爽。

簡單燒了稀飯，糊弄一口后林陽搬來了桌椅擺上碗，又泡了壺茶坐在門口。

沒過多久，小路上就走來了一群人。

人群遠遠的看著坐在門口的林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聚在一起議論，里面還有張堅軍的父親張大山。

張大山瘦成了排骨，黑黃的臉上眉頭皺在了一起。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有什么好說。你們磨磨唧唧的怕什么怕！”

張大山啐了一口口水，撥開人群要走過去。

這時人群后面急匆匆跑來了一個年輕人是張堅軍，他見張大山走過去立馬拉住了他的手臂。

“爸！這錢借給林陽家才幾天，現(xiàn)在就讓還錢，太急了！”

“你懂什么！”

張大山甩開了張堅軍的手掌。

“先前借他們家錢是看他家里窮孩子還病了，鄰里鄰?fù)鈳蛡€忙。現(xiàn)在他林家辦一個婚宴就能花上幾十塊錢，讓還幾塊錢怎么了！”

“自己家有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嗎！”

“爸！”

張堅軍再次緊緊拉著張大山的胳膊。

“陽哥家確實不容易，剛剛結(jié)婚而且孩子還病著，你讓他再緩一段時間。幾塊錢，咱們家不著急啊。”

不說林陽家確實困難。

單說這三天，林陽帶著他掙錢都掙了將近十塊了。

這時候人家才大婚第二天就上門要債，張堅軍拉不下這個臉，也丟不起這個人。

“混小子！你幾歲了你知道嗎！”

張大山扭頭就給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直接把他兒子打懵了。“你今年跟林陽同歲，人家孩子五歲，你呢？！”

“光棍一條！”

“家里那點錢本來是留著給你娶媳婦的！”

“現(xiàn)在他家有錢不拿回來，等他再去賭？然后沒錢還？！”

“爸！陽哥真的變了！”張堅軍一把攔腰抓住了張大山的腰。“你就讓他緩緩，真的。陽哥肯定能還！”

“松開！”

張大山奮力想要掰開張堅軍的手掌，憋得臉都紅了卻也拉不開，雖然他年紀(jì)也不算大才五十多。

可張堅軍畢竟年輕。

家里有好吃的也都先緊著他身體自然好。

“你個不孝子！！！”

人群看著兩人在鬧，沒幫忙也沒說話，個個臉上都帶著為難。張堅軍剛才說的話，他們也都聽在耳朵里。

雖說是個人都知道林陽混蛋。

可徐雪和小暖大家都看在了眼里，那是個好人還是個可憐人，最重要的小暖還病了。

“堅軍，別鬧了。讓你爸還有其他人都過來。”

林陽站了起來朝人群叫喊。

張堅軍聽到聲音，大喊回道：“陽哥，你放心別人我管不了，我爸我能管得住。錢你先多用幾天，沒事的。”

“你個臭小子，窩里橫是吧！”

張大山聽到這話肺都快氣炸了，舉起拳頭就要打。

林陽趕忙跑了過來。

“大山叔，別打。”

見張大山氣呼呼的放下拳頭，林陽又把張堅軍給拉了過來。

“這事你別管。”

“可是陽哥……”

張堅軍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陽打斷了。

“你閉嘴。”

張大山呵呵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我這兒子都快不是我的了，老子的話不停，只聽你的了。”

“哪能啊，堅軍講義氣重情義，村里人誰不知道。”

林陽打了個哈哈，隨后抬手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大山叔，小子知道各位叔伯阿姨是過來干嘛的。先跟我回家喝杯茶，我們慢慢聊，怎么樣？”

張大山瞪了張堅軍一眼，抬腳朝前走去。

其他人也跟了過去。

十來個人，家里沒有那么多碗，只能是倒幾碗茶大家混著喝。等人都找到地方坐了，林陽這才開口。

“各位叔伯阿姨，我在這里先謝謝你們了。”

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的慌亂。這一輩的農(nóng)村人從小到大都沒人給他們鞠躬，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

張大山拍了聲桌子。

“不是商量錢的事嗎？又在這犯渾？！”

“我這不是先感謝一下大家這幾年對徐雪和小暖的照顧嘛。”

林陽知道張大山因為兒子不停自己的事生氣也沒計較，繼續(xù)說道：“先前徐雪跟你們借錢的時候沒打個字條，也沒記賬。我不知道是多少。”

“所以叔伯阿姨說多少就多少，如果有說多的權(quán)當(dāng)我一家的感謝費。”

“只是小子也沒多少錢，希望大家諒解。”

這一聲直接讓十來個人有些嘩然了，昨天婚宴花了幾十今天又要還錢。這林陽難道是哪里發(fā)了筆橫財？

拿了這錢，會不會招上事？

眾人心里直犯嘀咕。

可轉(zhuǎn)頭一想，自己是借出去了現(xiàn)在讓他還回來，應(yīng)該是不會出事。

想通了，眾人就開始要賬了。

林陽從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鈔票，有毛票，有一元的，看起來格外寒酸。可還來還去，還真就讓他把外債全都給還干凈了。

仔細算算。

先前徐雪是借了三十塊多幾毛，今天還了有三十二塊。

顯然有人多說了幾毛，一塊的。

“你小子大氣了啊。”

張大山數(shù)了數(shù)自己手里的錢，剛才陰沉沉的臉這才好轉(zhuǎn)過來。

“剛才張二，李九多喊了幾毛，你沒說話挺好的。我家那小子說你變了，本來我還不信，現(xiàn)在倒是信三分了。”

“額……”

林陽一時語塞，剛才張叔李叔多喊了幾毛？這個他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