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去的人突然起身,全場看客沒有一點點防備,全都愣在了那里。
其中,箭在弦上的韓蓓麗最為尷尬,只見她血紅色的眼睛當中恢復了一絲清明,十根呼之欲出的手指像是吸面條一樣“嗖”的一聲縮回了口中,在原地目瞪口呆。
一旁拉小提琴的音樂家,手里的琴弓在此刻和他的下巴一起掉在了地上。
“你……”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心跳一百八的東尺:“你不是死了嗎?”
姜思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都說了我身體不好,那胖子怎么不見了?”
韓蓓麗恢復了原本面貌后立刻戴上口罩,她一臉嚴肅地走向姜思深,想伸手摸他的臉,卻又覺得失禮,手伸到一半縮了回來,她不解問道:“你是怎么回事?”
東尺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聲:“這小子裝死,他是裝死的,野菊酒吧,你們這是搞什么鬼名堂?”
然而那名調酒師卻是十分篤定地說道:“不,他之前生命體征消失,確定已經是死亡了的。”
東尺三步并作兩步沖向姜思深單手拉起他的衣領:“給我個解釋??!”
東尺強大的力量似乎是要把姜思深單手提起,他腕帶是藍色的,他的力量顯然已經超過了普通人類。
這時候卻聽姜思深忽然叫到:“放我下來,先放我下來?!?
“老子問你話呢,你……”
“我身體不好,別等下又嘎了?!?
東尺的動作猛然一僵,隨后竟然十分忌憚地放開了姜思深的衣領:“什……什么意思?”
姜思深一臉無奈夾帶著心酸說道:“從小身體不好,動不動就嘎,老毛病了,真怕什么時候真的一去不回了?!?
東尺壓抑住怒火,咬牙切齒:“這是什么狗屁解釋?”
“啊,有問題嗎?”姜思深反客為主,還主動往東尺身上靠,就仿佛是在說,你打我呀,你特么打我呀,極度欠揍,關鍵東尺還真不敢動他,野豬剛才的下場所有人看得清楚。
在場看戲的人見此情景,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大笑出聲,尤其是見到東尺一副認慫的樣子。
韓蓓麗就靜靜地看著姜思深施展騷操作以不戰而屈人之兵,莫名的,她似乎猜到了大胡子之在包廂內還沒說完的話,姜思深,在他的小團隊里,是軍師。
在戰斗力懸殊的情況下,還能逆轉形勢,兵不血刃,占盡上風。
“這小子,有點東西的?!表n蓓麗身邊的大胡子,忍不住輕笑著點頭。
“鬧夠了沒有?。??”終于,忍無可忍的東尺怒吼一聲。
姜思深依舊跟在他的身后,與他距離不到一步。
“你搞清楚狀況,現在你完好無損,我朋友已經被帶走處決了,能不能及時救回來還是兩說,你有完沒完?”
姜思深忽然收斂了之前搞怪的笑容,用僅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忽然說道:“你像是很有背景的樣子,今天不弄死你,我睡不著覺?!?
東尺發現姜思深的眼睛里真的浮現出了殺機,立刻出了一頭的冷汗,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自己的風度,單手插口袋他說道:“不會,今天是野豬那蠢貨找死,我沒受什么損失,這件事你我兩清了?!?
“不能兩清,沒法兩清。”姜思深再往前一步,大有對方一碰自己就立刻死去的意思。
這樣的姜思深,讓東尺感覺到血壓飆升,他有信心能打死姜思深,可這里絕對不能殺人,否則他很確定就算自己的父親都救不了自己。
東尺自認為自己有光明的未來,和這么一個戰斗力不超過36點的小癟三同歸于盡虧大了,他現在是真怕動一下姜思深對方又發病。
“你到底想怎么樣。”東尺妥協了。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秋后算賬?!?
“那你害死我,我爸也不會放過你?!?
“橫豎都是死,拉你一個墊背我也不虧?!?
“你……”東尺看著一圈,最后忽然大聲叫道:“我和這位朋友是誤會,不打不相識,今天的事情,斷不會影響我們日后的友誼,今后誰敢欺負阿戲,就是和我東尺作對?!?
說完,東尺立刻詢問:“怎么樣,夠了嗎?”
姜思深眉毛一挑:“我還是喜歡你一開始桀驁不馴的樣子,要不你恢復一下?”
“你大爺!”
姜思深不買賬,因為對方這的話就相當于就是放了個屁,對方想事后給自己下絆子有的是方法,當然不會就此答應。
這時韓蓓麗走了過來:“東尺是吧,守備6組三席是吧,如果他出現意外,我就默認是你動的手,明白了嗎?我是情報3組的人,有本事,你讓你爹的守備6組過來和我們碰一碰?!?
這句話說得聲音并不響亮,顯然也是給東尺留了面子不至于撕破臉,同時也是提醒東尺,姜思深也有后臺,不是隨便可以拿捏的。
東尺心突然心情凝重,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好惹,但沒想到竟然也是世淵會的,但他口上不肯服輸:“那如果是我的仇家想搞我呢,他們故意對他下手,你也算在我頭上讓人家借刀殺人?”
韓蓓麗眉眼玩味的說道:“那你就最好多上點心,千萬別讓他出事。”
東尺思索著,忽然,他像是想通了,立刻換上了一副和藹的笑臉,雙手一攤:“呵,既然都是世淵會的,那就是一家親,做個朋友,我承諾不僅不會對他出手,還會確保他的安全,怎么樣?”
這家伙變臉之快,令人咋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人格分裂。
韓蓓麗擅作主張為姜思深接下了話茬:“好,就這么定了,我弟弟以后出了事,我找你?!?
“你弟弟?”
“我弟弟過來喝酒,你不送一瓶?”
東尺笑得很勉強,揮揮手假意大度:“來,把我存放在這里的那瓶清酒給他?!?
“清酒,會不會太小氣了?”韓蓓麗繼續施壓。
東尺呼吸加重,不得已又改口道:“把我的半瓶赤炎白蘭地給他,增進一下雙方的友誼,大家可看清楚了,我這兄弟身體不好,發病時會被野菊酒吧判定為死亡狀態,以后誰在野菊酒吧招惹我,可要多擔待擔待呀,呵呵呵?!?
這東尺果真是不肯吃虧,送出去半瓶酒,卻還要拿姜思深來給自己壯聲勢,強行為自己挽回面子,否則單單送出去半瓶酒,別人還以為他慫了。
東尺現在這么一找補,為的是表現出他和姜思深達成了某些協議,就好像以后野菊酒吧有人招惹他姜思深就會出面為他死一次,總之他要先把面子保住。
但在場的人未必這么認為,他們普遍都認為,姜思深就是從小身體有病,方才可能就是湊巧進入了假死狀態,誰能想到他真的是想死就能死的。
韓蓓麗倒是不客氣:“那就多謝了?!?
說完,韓蓓麗帶著姜思深就去了吧臺拿酒,她不僅把所謂的半瓶赤炎白蘭地拿走了,更是順手把酒柜里東尺存放著的清酒也帶走了一瓶,然后就與姜思深前往內部的一個包間。
東尺眼看著自己的酒被帶走,眼皮跳了跳,有些肉疼,卻還是假意大方地笑道:“我ID就叫東尺,上深淵論壇加我好友?!?
直到姜思深走遠,東尺的臉了突然就垮了下來。
一旁幾個好友上前安慰:“東哥,先想個辦法救野豬吧,他好歹是38戰力的……?!?
“救個屁,讓他自生自滅!”
現場的秩序很快在調酒師的指揮下恢復,音樂再次響起的時候,剛才的驚心動魄竟是成了在場人的談資。
而韓蓓麗則帶著姜思深來到了包間內,外面的喧鬧一下子就別屏蔽了。
韓蓓麗入座后深吸一口氣:“剛才如果我沒出手,你打算怎么處理?”
“雖然我很可能走不出下一次深淵,但我還是想搶救一下的。如果你不來,我會提出與他合作?!?
“合作?”
“我身體不好,心臟有毛病,受到沖擊容易進入假死狀態,他以后遇到什么麻煩的人物,只要帶到酒吧來我可以拿我的命成為他敵人的威懾,從而獲得他的友誼,雙方互惠互利,雙贏?!?
“呵,你真的從小心臟不好,我怎么就不信呢?”
姜思深只是一笑,被戳穿謊言也絲毫不懼:“小角色有小角色的活法,不是所有人都有靠山的,我總得給自己找個活命的機會,后續的話,就看我一步步往上走,直到走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也不定誰要看誰的臉色,嘿嘿,這是我兄弟教我的?!?
韓蓓麗聽聞此言,忍不住多看了姜思深幾眼。
姜思深話鋒一轉:“沒想到你的情報3組這么好用,他好像很忌憚。”
“沒用的,這里不是情報3組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說出來撐場面可以,真要對抗起來,很難占到便宜,主要是警告對方,因為只要對方做了什么,情報組想查都能查出來!”
姜思深轉移話題:“說說這兩瓶酒吧?!?
“這瓶清酒3萬,喝了強身健體算不上什么特殊,關鍵是這半瓶赤炎白蘭地?!?
姜思深發現,這半瓶酒在酒瓶里此時正發出金色的微光,就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一樣,一看就不是凡物。
“很厲害嗎?”
“呵,這瓶有價無市,因為這種酒是從深淵帶出來的赤炎酒進行稀釋后制作出來的,每個月都會有幾天各個地區的野菊酒吧要開酒會,當眾拍賣這種深淵帶出來的稀釋酒,這瓶我記得上次是104萬被人買走的,主要還是買的人有地位,沒人跟著多競價?!?
姜思深倒吸一口涼氣,一瓶酒,104萬?
雖然姜思深也聽說過某些葡萄酒非常名貴,但真見到這么夸張的一瓶酒擺在眼前還是覺得很激動,這半瓶酒價值52萬了,以前家里有錢的時候也不敢這么敗家。
韓蓓麗似乎看出了姜思深的驚訝,輕笑說道:“如果不喝的話,存放好了還能保值,以后可能價格會更高,畢竟現在的深淵行者只會越來越多,而野菊酒吧從深淵帶出來的酒數量有限?!?
“難怪,那東尺臉色那么難看,這酒,有什么作用?”
這時,門口突然有人敲門而入,來者是那名大胡子的男子。
他手里拿著一瓶系著紅色絲帶的香檳,一邊走入他一邊說道:“赤焰酒有儲能的作用,喝上一杯,酒里的能量會存在身體內,在你需要的時候,可以增大你的力量。”
聽到這話,姜思深感覺這其實就是一層BUFF,在進入深淵前喝上一杯,可以增加深淵內的生存率!
大胡子說著,把手里的香檳放在了桌上,見到這香檳,韓蓓麗忍不住起身:“您這……”
“給晚輩的一點心意,白盾香檳,深淵稀釋特釀?!?
姜思深聽到這人喊出晚輩兩個字,便恭敬的起身微微鞠了鞠躬。
韓蓓麗惶恐:“您太破費了,這瓶至少需要120起步!”
姜思深不管這東西多少錢,關鍵是它能有什么作用。
似乎是看出了姜思深的疑惑,大胡子當即說道:“飲此一杯,兩天內,體外有超過200米每秒的物體沖向你的時候,體表會生成一種白色護盾進行緩沖防護。我想,當你面對槍林彈雨的時候,這瓶酒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