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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要自明

人總是先相信著,不管相信感性,亦或是理性;人的思維習慣,就是傾向于選取周圍的任何事物,而這就是類比的功能。

人類一旦產生語言文字,就可以看到一種現象:同一個“概念”在我們的腦海中總傾向于一種模糊的狀態,在不同的思維碰撞和交融下,我們對這個概念的理解越來越清晰以及可靠;這是理性留下來的范圍,名字叫做概念。

當他人的理解與我的理解對同一個詞項的概念辨析發生碰撞時,概念就開始發生撕裂、分化出不同的更清晰的質。

譬如對先天的理解,這個詞當然有個標準,那就是絕不能與后天相同。我們如何相信先天;包含著可以為經驗所掌握的部分和不可為經驗掌握的其他部分。一旦我們相信先天有這樣的內容,我們就會將一些知識門類劃歸到先天之中;比如說將歷史作為先驗的知識,人類的個體已然有了一部分的天賦,或者超越于歷史的部分未弄清的天賦;一旦人類的個體熟悉的掌握了整個歷史脈絡,而不是歷史要素,人類的個體就能發揮出人性的某種天然結構,自發地創造新的歷史要素;人們將之稱之為天賦。不掌握歷史,人們就會陷入和歷史同樣的思維中,這種思維,或許出于本能,也或許出于偶然的發現,就好像在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兩百年后,有一個從未接觸過歷史知識的人,同樣發現萬有引力定律;這種或許是天賦,出于人類相同的知識結構;也或許是在現實生活中不斷接觸相關東西,發現了這其中的規律,所作的天才歸納和發現。

無論如何,歷史是必須要了解的;但如何界定歷史,畢竟同一個物也有存在史,一件事也有起始和終止;如果對歷史的了解過于瑣碎,陷入到一種按圖索驥的方法論,人就只能將自己理解為螞蟻爬圖的狀態;如果對歷史的了解過于粗淺,試圖用理性一句話概括全部的知識,則又使自身陷入理性的自負,須知,即使能用一句規律、一個辯證法來理解全部的世界,可是世界依然無法被預測,因為缺失了內容。

我相信:內容和方法是同一的,觀念和現實也是同一的。雖然這種相信依然是一種理性的自負,但是,我卻用概念給新的事件的發生留下了余地。

歷史引導著方法,卻又創新著觀念。

人類越是熟悉歷史,就越應該反思自身對一切事物發生史的脈絡的組織方式。中國的歷史不可謂不詳細,然而從司馬遷、班固之后,就少有人作哲學的反思了;他們所記錄的只是他們自己愿意看到的。清代為何有著天朝上國的自信,而不將傳教士們翻譯過來的知識加以在知識分子中傳播,這里我們不要責怪康熙這一個人,而是每一個接觸的知識分子都有目光狹隘的過錯。他們未作哲學的反思,盲目地將歷史看作英雄史,只記錄皇帝、王公貴族、歷史英雄,這種現實敘事邏輯,源于他們深切而真誠地相信:歷史和自性無關。

咱們中國人很早就領悟到“為仁由己”“自性成佛”“心即理”;然而這種啟蒙只是停留在信念的層次,而未進入理性的論證;這是最大問題,所以即使我們很早就領悟到“天然”的力量,類似西方的“自然法”,可是卻無法成功過渡到“啟蒙的理性為神”的觀念。這正是因為對歷史缺乏一種哲學反思,而僅僅是盲目地接受。因此,我相信,中國正是由于歷史太過于發達,而數學的思維欠缺,而導致在社會科學領域,后來的史學家才無法真正地再像司馬遷那樣,記錄每一個值得記錄的人和事,局限在皇家王公、世家大族的歷史敘事中;從這個角度上說,中國很早就文藝復興了,可是卻遲遲邁不過理性那一步。

原因就在于“理學“的背后還有形而上的信念;只有徹底殺死“本體”,論證出“理”就是“心或者性”;或者在理之前不要再談論“心”、談論“性”,方才徹底懂得,“理”能進化出一切,“理”是自由,“理”不必然惟“心或性”為好。

當人有心于成為“一種自認為為好的狀態時”,它就陷入其中的泥潭了,靠自己是跳不出來了,唯有外力。在17世紀的歐洲,自然法學派,如霍布斯、牛頓、洛克,他們正是在“人民自由地選擇、理性的自然地選擇他們的生存”的思維中,將形而上的上帝跟現實徹底隔開了。人能夠自由地舒展自己的本性,成為各種各樣的人,而不唯成圣成王,他們獲得了自由,因而理性才開始有更多的知識劃分,即使很多錯誤吧,但畢竟是理性的萌芽。

我國從司馬遷之后,就不再記錄自由的歷史了,也就從此喪失了自由的可能性。雖然,個體的精力有限,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所以曹雪芹的紅樓夢事無巨細地記錄,實際上就是一種對精英的反叛,呼喚著新的歷史自由度,浪漫主義地將整個社會都囊括在整個文本之中;浪漫主義的理想雖然不現實,但是卻指引了現實主義的出現。當小人物也渴望著自身能夠成為一方天地的人物時,實際上就在呼喚著自己的天然權力。但這種天然的權力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呢?時代和傳統所規定的就一定符合這種天然嗎?換句話說,難道不正是因為我們人想要揭開自身全部的奧秘,所以才會要求發展呢嗎,成為一個自己厭惡的人這種做法既然不合理,那為什么不嘗試去改一改呢??然而封建時代普通的民眾依賴性太強,他們不敢也不懂得怎樣去尋找方法實現自由的目標,也不知道打破這種厭惡的制度的深層邏輯。他們的方法停留在比法國大革命還要靠前的表層狀態,也注定無法變得更加深刻。

只有當一個個獨立存在的人提出屬于自己問題,并在所有問題中匯聚成為一個時代精神的基本問題時,人才能實現全民族的解放,并且在全民族解放之后,實現自己這一個體的思想解放。

我發現有時候,再去讀筆記的時候,我甚至無法讀懂這條筆記所要表達的目的;從這只言片語中,我只能感受到思維的混亂;但我確切地知道這是我的寫作,因為我知道,這條筆記中蘊含著我的當時的情感,我當時遇到的問題,我想要解決的問題,我在那個時候的“總命題”。

然而,即使是我,寫出來那些文字之后,這些文字在未來的某一天也會不屬于我,因為我不再處在當時的語境、當時的問題、當時的思維方式中;我甚至會忘記我曾寫過這么多紛繁復雜的文字。這就是了——個體的學習也是這樣,紛繁復雜的現象組合的背后有著方法論和世界觀;人們迷惑在各種現象之中,而且會因為某幾種現象而癡迷、沉溺、癲狂、乃至于要結束這種狀態只有死亡。可以說,學習一旦貫通這些知識的本質,找到自己所堅守的道,那么各種紛繁復雜的現象現成也就變成了與道無關的事情,就可以任他去存在了。

“小我”之間是有主體間性的,因而我相信:人人都能聽得懂的語言一定是滿足于人體的結構的語言體系;這個語言體系,如果是藝術的,就有無數種理解方式,每一個人的關注焦點也會不同;但是一個理性的語言體系,必然是可以為人所理解的,因為這是人體共同具有的先驗結構造就的。

因此,如何說出讓所有人都理解的語言,關鍵就在于:如何借助人類共有的結構機制組合、編排語言。從這個角度思考,教育如果按照人性的先驗結構來建構知識體系,人與人之間就擁有了一個超越于“混沌未開的小我”的理性語言體系結構;任何人的所思所想,甚至任何物的呈現,只要符合這個理性的屬于“大我”的語言結構,就能增加這個“大我”的秩序與內容。

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設想的相對完美的世界,那里有著簡約而樸素的社會關系。在修仙小說里,表現為絕對的實力為尊:官大一級壓死人,沒有實力就要忍;縱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能表現到現實中,可以躲,可以讓,但是不能不冒險去爭一爭機緣;舍此之外,一切的物理法則都是沒有意義的,我們承認的世界原則就是,個體不能團結起來,即使團結起來,也敵不過絕對的英雄主義與個人層級、實力;這樣,人和人的關系就被簡化成了實力的關系。在武俠小說或者推理小說中,人們一般會把人與人的關系簡約成具有天賦差距和智慧差距的個體的關系,而天賦總是會和機緣相關,機緣到來之后,我就能夠實現目標。

可見,人與人的關系,人與集團的關系是設想解決問題的經常依賴;很少有人真的自己一個人做研究,而不是依賴他人的方法解決問題。關系被叫做政治,人與人的關系,人與物的關系處理,有著一套良好的方法,使人在處理身邊的行為時也能有著好的生存狀態,政治的思維背后有著一套行為規范,即個體對世界的有效觀察;通過良好的方法,就能實現相對良好的結果。

有著清晰世界觀的人也能踐行著和調整著他所見的社會關系。個體有著雙面的現象,一方面渴望著民主,一方面渴望著集權;人人都希望自己的意志成為集權,但是一迷惘,就希望民主,民主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要做好思想的分類,個體只能立足于清晰的目標、方式的根源,承認所有的思想都是我所需要的;并在分類之后,將急需的編號排列出來,并且一一挑選和占據位置。第二個、第三個、依次排列,甚至到第五個……接受當下所擁有的,用直覺的原則為這雜亂組成秩序,找到規律和聯系。我們擁有的是思維的元素,而后才是思維的動態歷史。

或許打一個恰當的比喻吧,一個人接受了知識點,就像散落在夜空的星星,當需要用到這些寶貴的星星,星星就會閃爍起來。每一個星星自然是很美的,可是這閃爍的星星太多,多到我們看不到其中重要的東西;所以,人類的直覺要求著,人要找到這些星星的精粹;也就是讓星星運動起來的力量,這個力量或許是地球的自轉,也許是太陽的公轉,這都無所謂。我們看重的是星星匯聚成的一條銀河,還有這其中的太陽,使得星星們像流動的水一樣有力量,仿佛人遭受星河的洗禮,受到照亮漆黑的光芒的照耀。

人格理論應該始于弗洛伊德吧。但是無論中國還是西方,古代都有一種地理決定論,說人杰地靈之類的,哲學是從顯明的、平常的揭示出隱秘的、不可知的學問,所以哲學永在。而模型可能不會一直在,譬如,以前講星座、講八字、講八卦、現在講mbti……

因為不忍,所以人才會懷疑;忍受、接受,相信、就不會進步;譬如非洲中東現在反而能呈現出方法,去解決自己的問題,而以前靠天吃飯,所以就會貧窮。思維模式和現實的生存狀態有關。但是不忍創造的方法未必就一定好,比如,孔子設想一種禮節的人際關系,有一種天然的平衡,陽對陰有管理,陰也對陽有限制;而韓非子和董仲舒強調一方面,陽克陰,克本來有克制和承擔兩個意思,但這樣,就扭曲了弱勢群體對強者的責任,否定了以德配天,天的反作用。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模樣,物質生產力水平、社會普遍認可的意識形態、空間上的經濟交流、社會上人們的普遍精神風氣。這就是時代精神,如果一個作家寫不出來時代精神,或者沒能直覺到這種精神氣質背后的時代精神,就很難為人們所接受和容納。

可是時代精神是什么?當代人又怎么說的清楚當下的精神氣質呢?更別說用一個詞來形容這種特殊的差異了。從歷史上說,漢代人大氣磅礴、唐代人自信雍容,宋代人精致典雅,明代人端莊厚重,清代人嚴謹細致;這種時代精神決定了為這個時代人所喜愛的方法論內容。處在當代的我們,更應該把這個問題說清楚,我們這個時代應該有什么美麗的精神氣質,足以留給后世一段佳話。一段盛世必然會有一種獨特的精神氣質呢?

我認為,至少是沉思的,至少是奮進的,至少在追求先進的。人人都在追求先進,即使無法追求到先進,也會沉思其中的原因。

每一個時代都有著獨特的時代精神,依托于前輩們奮力解決他們當時的問題,我們的時代才有了新情況、新進展;這是一個深化“道”的過程,而每走一步,竟然都是問題,問題不斷地深化,但也不斷地被解決著;但是“小我“總會遇到自己獨特的問題,所以“大我”的問題才能被逐漸揭開;在哲學史上,提出了哲學的概念,在思想史上,現實生活也會增加使用這個哲學概念,并且庸俗化它;庸俗化,正是使用的過程;

當我們繼承了先輩們回答的問題后,聽到了他們的答案,盡管這個問題并沒有解決,后來的先生們也會持續地提出他自己的答案;可是這個問題真的解決了嗎?并沒有,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不斷地超越這個問題本身思考;否則,就只能懸置問題本身,不去思考,真正的接納下來;這是兩種不同的哲學態度,前者是固執的但認真的,后者是靈活的但逃避的。

從歷史上看,接納問題解決不了最核心的問題,它只能不斷重復問題的發生,相對地達成一個均衡的狀態。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重復過一種相同的人生,人總是尋求著機遇和改變,實現自身的現實理想。這就是說相對均衡一定會從內部打破;而積累到一定程度,外部就很容易輕易地打破這種虛假的均衡。既然現實是,任何的政治“小我”不接受固定的秩序,那么就必須從思想上解決這種問題,改造這種問題;把問題深入,逐漸提高到最精純的觀念的本體;從那社會的原點出發,發出哲學的思考。

當然,一個概念,終究會被淘汰,換成新的說法;概念本身取決于時代哲學問題的高度;后世的新產生的概念必然是新穎的,可以結合新的哲學思維。不過,現實的問題是:落后可以和進步同時存在;不同生存方式的人們也會產生不一樣的哲學;而政治只服從于最先進的哲學。

“小我”的問題是新穎的,但是卻要用著曾經產生的語言體系。“小我”的語言體系繼承了過去的經驗以及抽象的哲學;但是“小我”的經歷是特殊的,人們既可以用過去的文字來表述自己的現實思想,寫出偉大的文化作品,也可以實踐創造出美好的物質產品;寫出自我的現實處境,或者追求現實處境的超脫,追求那種形而上學的本體論;中文作為一種形象文字,始終試圖直接表現出事物的形神關系;而不像西文,盡管從形象文字脫胎而來,但是變成了排列文字,他們追求用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組合成文字,并試圖表現出一定的秩序性。正因為這兩種文字上的不同,再加上形象文字注重“一字多意”、看重演化;我們很容易產生誤讀和信念,從而無法接近一個時代的主流;當然,正因為“小我”使用的是日常語言,不能準確的精準定義、不像數學抽象出最單純的秩序,所以即使主流對形而上有個共同的理解,但是在整個體系上,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就一定會有很多瑣碎的問題出現意見和直覺上的分歧,這些分歧是值得深入研究和探討的。不過,每一個“能意識到自己有所呈現”的“小我”都能夠以日常語言構建出一套呈現的、表述的體系;這個體系的交集就是時代問題;這個體系越是可以重復,那就越像科學、越能精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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