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聚集地的首領是于明遠。”

“你們是不是走錯了，去別的地方了。”

說話的是陳近南，林三認得這個聲音。

“不能吧！我們是嚴格按照地圖走的。”

“而且也沒人說我們走錯了。”

“對了！”

林三忽然想起來，評議會里，唯一正常的那個人。

“龐萬昌你知道不？這里的首席執政官。”

“他是第四聚集地的嗎？”

電臺里傳出翻動書頁的聲音。

“找到了！”

“是有叫龐萬昌的。”

“也確實是第四聚集地的執政官。”

“那就好，應該沒走錯。”林三回道。

剛剛陳近南的話，真是把他嚇住了。

還以為自己真走錯了。

要是真走錯了，聚集地里的人還瞞著他。

那這陰謀就有點太大了。

幸好，沒走錯，應該只是首領換人了。

“他們的首領，原來是于明遠，跟咱們的關系很好。”陳近南的聲音再次傳來，“現在換人了，交情斷了，難為、試探你一下，也能理解。”

“你之前做的很好，沒有沖動。”

“新首領應該是認可你了，所以就把東西還你了。”

“滋滋……”

一陣電流聲響起，電臺的聲音斷了。

何廣智趕忙上前，一頓操作，恢復了通訊。

這次說話的，不是陳近南，而是林霄。

“林三，別聽陳近南的，相信你自己。”

“那個許明確實不正常。”

“貿易試探，不是他那個做法。”

“明天，要是勢頭不對，你領人趕緊跑。”

“貨可以不要。”

“貨沒了，可以再做。”

“人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人永遠比貨重要。”

林三答應一聲，結束了通訊。

人比貨重要。

這是他第二次聽見了。

和許明說的話一樣。

他的感受卻完全不同。

林三握緊拳頭，眼神變得堅定。

“走，回去。”他吩咐道。

……

第二天早上。

林三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吃飯。

第四聚集地提供的伙食不錯，有大米飯，還有青菜和肉。

吃完飯，他就組織人手，去了庫房。

庫房門口，有四五個人在搬運貨物，陸續有小推車開過來，卸下貨物。

后勤主任于松背著手，站在門口。

看到林三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兄弟你看，這些都是你要的貨。”

他伸手指著地上的貨物。

“昨天晚上，我連夜清單庫房，把你要的東西盤點出來。”

“今天早上，我飯都沒吃，就組織人手過來，給你搬。”

“我們第四聚集地，夠兄弟吧？”

林三點點頭，“夠兄弟！”

說著，他走到一箱貨物旁邊，隨手打開。

箱子里面，最外層鋪著干草，然后是白色的減震材料，最里面，是小巧的玻璃瓶。

瓶子里面裝著半透明的淡黃色液體。

外面有一張小貼紙，上面印著產品信息。

這是抗病毒血清。

林三拿起一瓶，晃了晃，對照陽光觀察著。

他不知道如何分辨血清的真假。

這么晃，就是做做樣子。

主要是看于松的表現。

如果是假的，對方會露怯。

于松站在一旁，不停擦著腦門上的汗。

他這個人有點胖，站在太陽底下，出點汗很正常。

林三沒有看出來什么。

他點點頭，示意何廣智上來，把箱子重新裝好。

之后，他又檢查了幾個箱子，里面有衣服，食物，還有化工產品，都沒發現什么問題。

“兄弟，雖然前兩天，大家有點不愉快，但我們新希望，是講道義的，不會坑你。”于松說道。

“好，我相信你們。”林三應道。

既然東西都沒問題，他就指揮何廣智等人，配合其他工人，將貨物搬上自己的車。

貨物搬了一半的時候，許明出現了。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睛深邃清澈。

一身素白的休閑裝，干凈整潔。

人還沒到場，先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林三兄弟，我們第四聚集地，是說到做到吧！”

林三轉身，迎向許明，點點頭，“第四聚集地的道義，我看到了。”

接著，沒等許明回話，他又問道：“前任首領，于明遠先生，是怎么了？我怎么沒見到他？”

“于明遠？你問他干嘛？”許明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們的王秀首領，和于明遠先生是好朋友。”林三回道。

“王秀首領，已經不在了吧？”許明試探道。

林三露出詫異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王秀不在了？我們可一直沒有發死亡訃告。”

許明摟著林三的肩膀，表現得像十分親近的兄長。

“你們已經把死亡信息報給聯會了吧？于明遠的事情，我也報給聯會了。雖然聯會還沒有發公告，但是我就是能知道。”

他一副我上面有人的樣子。

“于明遠先生死了？”林三驚訝出聲，他聽出了許明話里的意思。

許明松開手臂，露出悲戚的表情，“是的。”

“怎么死的？”林三問。

“還能怎么死？輻射值超標，多器官功能衰竭，救不了。”許明沉聲道。

“算了，不說這種沉重的話題，你的貨裝完了！”

許明指著庫房里面的車輛。

林三看到滿是貨物的車輛，臉上露出喜色。

不管咋說，不管過程怎樣。

他完成了聚集地的囑托。

許明可能是有些問題，但沒在貨物上動手腳。

起碼他沒有發現問題。

林三登上火車，坐在駕駛位，向許明告別：

“許明首領，那我們就先走了。”

“家里面，還有好多人等著這批貨呢！”

許明點點頭，登上旁邊的小車，說道：

“我送你們一程。”

“正好門衛那里，還要驗人驗卡。”

“我跟你們一起，能省掉這些麻煩。”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林三回道。

他啟動車輛，向內城門口駛去。

路上，林三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多疑了？

那個許明，可能是話說的有點問題。

但辦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不僅跟他做了貿易交換，連那些地瓜，也換成了等價的貨物。

就算是前任首領，于明遠，也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