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壁畫被保留了。

林霄認為，前任首領，還是得尊重一下。

不能人剛死，就撤人家東西。

而且那兩幅畫，看久了也還行。

有一番韻味在里面。

就像小孩子把染料灑在畫布上，從藝術角度看，也能分析出一些東西。

藝術嘛！

只要引人思考，就可以是藝術。

大眼，陰影。

似乎死掉的那個巨人，臉上就是個大眼。

這兩幅畫，是在暗示什么嗎？

“王秀有沒有說過，畫里的眼睛，是什么？”林霄問。

陳近南搖搖頭，說道：“沒有，首領喜歡雕刻，但不喜歡說。”

“就算我們問，他也只是沉默，不說話。”

“后來，我們就不問了。”

“哦，對了！”

“首領似乎說過，為啥不說畫的含義。”

“說的啥來著？”

陳近南皺起眉毛，露出思索的神色。

“想起來了，是這么說的。”

“知識就是污染！”

“沒錯，就是這一句。”

林霄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

他接受的教育，將知識視為力量，不存在污染的說法。

“王首領的意思，是不想讓我們探究更多？”林霄說道。

陳近南搖搖頭，“首領也說過，沒有知識，就對抗不了污染。”

說著，他掏出鑰匙，打開側邊的門。

吱呀！

門被推開，露出房間內的景象。

一張巨大的桌子占據視野，上面擺滿了各種儀器設備。

有簡陋的試管、坩堝，也有復雜的反應儀器、電子測量設備。

在設備旁邊，擺放著各種切割設備，有鉗子、鑷子、手術刀、探針，還有一些林霄不認識的東西。

“首領就是在這里做身體維護的，一些替換下來的部件，也放在這里。”

陳近南走到門后，蹲下身子，擺弄幾下，將密碼箱打開。

“這個，就是你要的戰斗模塊。”

林霄也蹲下來，往密碼箱里面看。

密碼箱不大，三十厘米見方。

在底部，整齊擺放著兩枚薄片。

薄片呈長方形，大概1厘米長，5毫米寬。

“我可以拿出來看看嗎？還是需要做點防護措施？”林霄問道。

那些薄片太薄了，像紙一樣，他怕自己一不注意，就給弄壞了。

“不用，你直接拿出來就行。”陳近南回道。

林霄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片，放在手上。

薄片是亮銀色的，表面刻著文字，三行。

“這上面是字吧？寫的什么？”林霄問。

“不知道！不認識！”陳近南搖頭。

“怎么會不認識？這玩意，不是東南聯會生產的嗎？”林霄追問。

“是從東南聯會拿的，但不是東南聯會產的。”陳近南解釋道：“至于聯會從哪里搞到的，我也不清楚。”

“有什么傳聞嗎？”

一般來講，一件事情，如果官方的正式渠道，沒有解釋，在民間渠道，就會有小道消息流傳。

小道消息有真有假，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陳近南伸出食指，指向上方，說道：“有傳言說，這些戰斗模塊，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啥？”

林霄驚了。

這個世界，這么神奇的嗎？

他原來生活的地方，老天爺摳門的要死，連餡餅都不舍得掉。

這里的老天爺，這么大方？

直接掉戰斗模塊？

難道是，猴子打翻了煉丹爐，然后從爐子里掉出來的？

“你這傳言，也太不靠譜了吧！”

“所以說是傳言，傳言不就是這樣。”

林霄沒話說了。

“這東西，怎么用？”

“背面有探針，按到脊椎上，把探針和神經接起來，就行了。”

“這么簡單？”

林霄把薄片翻過來，翻到背面。

上面光禿禿一片，根本不存在什么探針。

他轉頭看向陳近南，意思很明顯。

陳近南明白過來，解釋道：“探針很小，肉眼看不到，要用顯微鏡。”

“而且，理論上是接上就行，就能用。”

“但你也看到了，這玩意勁很大，一般人受不了。”

“肉體凡胎上去用，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普遍做法是，先接受機械改造，然后把模塊接到人造神經上。”

“功能調用上，也主要是調用機械義體為主。”

陳近南擼起袖子，擼到肩膀位置。

“你看我這個，就是這么接的。”

“你也接入了戰斗模塊？”林霄驚訝道。

“當然，沒有戰斗模塊，我怎么會那么猛？你以為是我自己練的？”陳近南反問。

林霄點點頭。

“拜托，首領大人，我是科研人員，哪有功夫練什么格斗技巧。”

陳近南露出無奈的神色，“再說了，有戰斗模塊這種東西，誰還花力氣練技巧啊？”

“我沒考慮這么多，就是覺得，你和首領的戰斗力差別太大了，不像是有戰斗模塊。”林霄解釋道。

“那是因為型號不一樣，首領那個，是劍圣三型，我這個，是春風化雨一型。”陳近南說道。

“一型和三型有什么區別？”林霄問。

“對身體素質，和能量供應的要求不一樣。”

陳近南以自己為例，解釋道：“一型，簡單的機械改造就可以，像我這種，一條右臂，一條左腿，就足夠了。”

“能量供應方面，普通型號的能量電池就可以。”

“三型的話，機械改造的比例要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大部分內臟器官都要更換。”

“為了滿足戰斗模塊對外部信息搜集的需要，眼睛，耳朵，也要換一些。”

“能量供應的要求更高，必須要質能轉換爐。”

林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之后，他又問了問其他注意事項。

陳近南也都做了回答。

除了他不知道的，都告訴了林霄。

林霄也終于對戰斗模塊有了相對清晰的認知。

這東西，確實畫風不太對，和原住民的科學水平不符，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最令人感到割裂的，是它的安裝方式。

用顯微鏡做輔助，使用膜片鉗，將探針和神經接到一起。

這個操作的風險極大，很容易就把神經弄壞，把人弄癱瘓。

而且，模塊植入后，如果經常使用，會給神經系統造成非常大的壓力，產生不可逆的損傷。

林霄的直覺告訴他，戰斗模塊這么高端的東西，副作用不應該這么大。

應該是缺少了某項關鍵技術，才弄成這個樣子。

“所以說，你還是執意給林三植入戰斗模塊嗎？”陳近南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