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斯托里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有意思有意思，所以你是想請我們來看看你的音樂工作室？”他很快猜了個大概。

科恩點點頭，來到三樓自己的商鋪中，里面有工人正在施工，布坎南的第二版裝修圖經過科恩的同意，已經落實了下去，此時正在打通墻體。

科恩讓工人們先休息，將斯托里克一行人請了進來，而后從公文包中掏出一張設計圖紙，這是他自己在電腦上畫的。

“斯托里克先生，這里一共是2687平方英尺（250平方米）面積，我打算分為六個部分，進門這一塊做成休閑室，第一個房間是控制室，而后一圈分別是小錄音室、大錄音室、母帶制作室、最后是我的個人辦公室。”

他對著圖紙比比劃劃向斯托里克講述自己的設計。

斯托里克也面色正經地聽著，直到科恩快速地講完，他才抬起頭看向科恩。

“你說的不錯，但有一件事……為何我要聽你講？為什么我要幫助你，畢竟你是用了伎倆把我們叫過來的。”

科恩聞言正心里暗嘆一聲不好。

這老頭果然難纏，即使表面上看剛剛和自己還和自己聊得不錯……

不過他目光向下一瞥，卻注意到對方嘴角居然掛著的一絲笑意。

媽的，這人又在詐自己……

但他又能有什么辦法，畢竟人家既是業界有名望的前輩，自己又有求于他。

于是只能苦笑著說：“別和我開玩笑了，先生，如果你真心不愿意搭理我，剛剛何必和我說那么多呢？”

斯托里克哈哈大笑一聲，點著手指說：“你說對了，年輕人，如果不是我想看看還有什么有意思的，剛剛在電梯中我就下去了。”

他又要過科恩手里的圖紙，“而且你這設計也挺有新意的，你這種圓形的房間排布，在空間聲學上是可行的，而且各個房間的大小設計得也十分合理……看來，你對建筑和聲學有些研究啊！”

科恩見老頭聲音興奮起來，于是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點點頭道：“有一些研究，但和像斯托里克先生你這樣的專家自然不能相比。”

這姿態他擺得夠低，斯托里克也喜歡科恩的好話，于是拉著他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身上的老零件有些不好用了……快告訴我更多的細節，越來越有趣了……”

于是隨行的眾人就這樣，看著他們的創始人先生和那個看上去不過20歲的年輕人坐在一起，對著圖紙指指點點，一會兒是那個年輕人解釋，一會兒是老人一副教授的氣派教導他。

……

那幫看上去像是拉美裔的工人們又開工了，好像是為了趕工期，因為科恩給布坎南的時間就不長。

科恩和老頭的聲學術小課堂也結束了，老頭接過會計遞來的依云，喝了一口后咂咂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他起身后對科恩道：“我們碰撞出了非常有趣的點子……回去后我就把設計圖做出來，哦，西蒙，給我的會計留下你的郵箱，到時候我發給你。”

科恩微笑著答應下來，一個多小時的談話后，他也大概摸清了這位有著一顆童心的老人的性子，雖然他一直沒明著說，但心里肯定認同了科恩對工作室的設計。

會計與他耳語了幾句，隨即他又轉向科恩：“我倒是忘了……孩子，你的預算是多少？給個大概數額。”

“15萬左右吧。”科恩報出了一個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天價，但放在圈內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數字。

沒辦法，他靠賣《Ho Hey》賺的那48萬，房租已經用去了16萬多，剩下用錢的地方還多，真得省著點花。

“少，少了些……”

斯托里克喃喃自語，隨后他的會計和律師走上前，和科恩大概聊了聊他們公司的定價。

不同價位有不同的“套餐”，但往常他們一般不會做小于100萬的生意，也就沒有這么低的定價，所以要請科恩去一趟公司，具體商定設計和裝修合同。

而后科恩跟隨來到對方公司，一個下午的商談后談成了。

最后價格定在了19萬，裝修的材料也都是給的是高級貨，多出的那些錢是設備的，斯托里克還有一個音頻設備連鎖店的股份，能幫科恩爭取來便宜的好價設備。

工作室中要有控臺、調音臺、混合臺、母帶錄音機、聚合器、數十種合成器……等等各種五花八門的音頻設備。

本來科恩是打算去市場淘一些二手但品質上佳的好貨，但現在有了斯托里克的幫忙，顯然會好許多，算是一攬子打包都搞定了，能省他不少心。

“這是我第一次做這么小的生意，而且我們也沒有從中賺你多少錢，你應該感謝斯托里克先生，年輕人。”

那位叫威廉姆斯的經理拿過合同簽下名，將副本給到科恩，語氣有些壓抑地說道。

科恩也不在意，他已經知道這個人就是電話中被他整蠱的那人，而且既然自己得了經濟利益，隨他怎么說都行。

“沒錯，我對斯托里克先生充滿敬意，同時也對貴公司十分感激，希望我們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二天科恩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Ho Hey》的音樂CD已經發到各渠道的分銷商手中了，宣發團隊最終采納了科恩的保守發售意見，第一周不會大力沖榜，而是先將單曲派至各大穩定合作的主流音樂電臺，在某個時間段試水。

后續如果反響好，再安排激進的派發至各州的地方電臺，以及固定受眾的分類電臺。

“你和他們鬧了些矛盾對嗎，下面的人和我說了這件事。”

發行的第一天傍晚，科恩來到哥倫比亞公司見證這一時刻，順便和特里·潘恩女士聊了聊。

“有些小矛盾吧……不過一個有創造力的團隊有些意見沖突才是好現象吧。”科恩邊喝著咖啡邊回復道。

“你說話一直有自己的一套藝術……”潘恩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其實你不用過來的，第一天什么也看不出來，要等一周結束后的銷售成績和榜單成績。”

科恩聳聳肩，指了指身邊的收音機：“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比如聽聽這些電臺DJ對歌曲的評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