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帶制作的工程會相對繁瑣一些，必勝客的宅急送到了后，科恩就招呼忙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坐下來，吃飽了再說。

吃完科恩和卡洛借口出去走走，到外面商量起要怎么和羅恩佩里說這件事。

“要我說就找個借口，比如你的一個表親家的年輕人要看格萊美，而且仰慕哪個業內的大佬，想現場討教以后也加入唱片業。”

卡洛想了一會兒后，興奮提出自己想到的好點子。

科恩斜了他一眼，這家伙真是怕羅恩佩里怕到了骨子里，找借口都非要拉上他墊背。

科恩擺擺手：“直接說實話，以我對他的了解，實話實說就是最好的辦法。”

憑這種成熟生意人的智商，大部分借口在他們面前都是拙劣的，如實說反倒最能讓他們放下戒心。

至于自己去格萊美找其他業內公司的行為，是不是會讓佩里先生反感……

科恩覺得應該不會，因為自己的價值要等到《Ho Hey》的銷量和成績出來后才能得到證明。

現在公司對他去找其他發行公司的行為大概會是無所謂的態度，畢竟旗下不乏一般名氣的歌手，少他一個不少。

晚上10點多，母帶加上多版本的錄音也最終都搞定了，提交給公司后，科恩很大方地又請客三人去酒吧喝了兩杯。

回到家時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1點，本來在電腦上下載了些唱片業相關的法律文件打算研究一下的，但顯然也沒了精力。

于是強撐著洗漱完，給妮琪米娜吉發了條“《Super Bass》練得怎么樣了？”的私信后，就倒在床上蒙頭睡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到了上午九點，說明科恩這覺睡得很踏實。

他打開電腦想看看《Ho Hey》的成品文件哥倫比亞有沒有發到自己的郵箱。

卻先看到MySpace提示妮琪回他的私信了，內容是“非常棒！我想在夜店表演一場這個可以嗎？”

于是科恩打字回復：“不行，這首歌我還沒辦版權，公開表演容易引起麻煩，而且你沒發現在夜店里根本沒有人理你嗎？”

消息發出后那邊秒回了：“去你的，我不在乎那些尼哥是不是愿意理我，我只在乎我有沒有爽到……不過你說得對，我現在不該表演，求你快把版權辦下來好嗎！！！”

結尾三個感嘆號代表了她強烈的愿望。

科恩笑了笑，敲下：“我會的。”

而后打開郵件，嗯不錯，哥倫比亞的效率非常高，幾個版本的文件已經在他的雅虎郵箱里了。

附帶的還有一份美國音樂作品權協會（BMI）的《Ho Hey》歌曲版權證明，以及寫有科恩名字的電子會員證明。

BMI就是管理音樂人作品版權的組織，當商場、廣播、數字平臺等的各種地方播放藝術家歌曲時，就由BMI負責檢查和收取版權費，然后按季度分配給唱片公司和擁有版權的歌手和詞曲作者、制作人。

不過像哥倫比亞這種和BMI簽訂了一攬子合約的大公司，都是直接向BMI收取總版權費，再自行按合分同配給旗下歌手或創作者的，因此科恩才能提前預支費用。

留言還提醒他今天來一趟公司，收取紙質會員證明和版權證明，同時參加《Ho Hey》的宣發會議。

正好，科恩心里還惦記著卡洛幫他找羅恩佩里的事。

這小子也是的，說好今天早上就去說的，到現在也沒打個電話過來匯報一下。

俯身找到桌底的儲物柜，這里面裝著科恩不少的藏品。

比如一個歷史有50年的諾伊曼U47話筒，科恩記得這是自己中學時在一個唱片主題二手店淘到的。

還有一些象征童年和家庭記憶的東西。

像自己創作出的第一首歌曲的原稿，人生學會的第一個樂器口琴，一頂每次去教堂時都要佩戴的名為吉特的小帽子，說起來自己離家后好像從沒做過禱告……

當然……還有他珍藏的大衛杜夫香煙。

科恩略帶心痛的將那條香煙盒從中拿出來，去年買這煙他除了想要過過嘴癮之外，還考慮到這瑞士的百年品牌煙很有收藏價值……

不過假如卡洛這小子真幫他搞定了羅恩佩里，把格萊美入場券拿過來，這條煙也算犧牲得有價值了……

之后研究了兩小時的法律文件，頭疼于米國這條例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復雜的同時，還是盡快趕到了哥倫比亞唱片。

拿到紙質的認證書，科恩打量好一會兒才收進公文包里，這是他的第一張正式認證，象征著夢想的起始。

正盤算著之后是把這東西也放進他的儲物柜里，還是等到選好工作室后再裝裱到自己辦公室里。

卻看到卡洛嬉皮笑臉走過來。

“搞定了？”科恩看著他。

“呃……搞定了，”他搓搓手，“幾乎……”

“翻譯一下什么叫幾乎?”科恩皺皺眉，這家伙總是話說一半的。

“羅恩佩里說讓你去找他，呃，稍微聊聊后就可以了。”

科恩盯著他，這小子話里話外怎么透著一股心虛的勁兒……

“找他稍微聊聊……”

科恩有些懷疑地打量打量他，“我記得你保證的是你會把入場券送到我的手上。”

卡洛撓撓頭，訕笑道，“就差一點，我非常努力地和他聊了很長一段時間，本來他已經被我說服了，在罵了你幾句后就要答應下來，但最后不知怎么忽然又改變了主意，說……希望你能自己去他那里拿。”

又希望我自己去拿……科恩看看卡洛，“你把該說的都說了，對嗎？”

卡洛點點頭。

科恩思忖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摸不透羅恩佩里的心思。

按道理說以他那種擰巴的性格，即便是愿意幫忙，也不會想見到自己才對。

這也是昨天科恩打算讓卡洛替自己去見他的原因，見面兩人都難受，不如讓卡洛當個中間人。

難道是有什么重要的囑咐要對我說？

科恩只能這么猜測。

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到了11點半，郵件里說的宣發會議在1點半，時間是夠的。

“好吧，我現在去找他。”

“嘿……西蒙，那我的報酬還算不算。”卡洛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你覺得呢？”科恩瞥了他一眼，“任務完成一半，打50%的折。”

“噢……”卡洛頓時垂下頭，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