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想了一會兒，明白過來大概是公司和他們有什么協議，最直接的比如他們三個季度和年終的獎金和這首《Ho Hey》的成績直接掛鉤。

這樣他們如果什么也不做，到時候問起來不好和公司交代，獎金拿得也不踏實，所以才主動提出要把剩下的工作攬過去。

“我無所謂。”科恩聳聳肩，反正剩下的活兒比較枯燥，他也樂得輕松。

“好的，那我們就開工?！?

那兩個中年人顯然已經配合了許多年，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音頻。

科恩在后面看著他們忙活了一會兒，清楚都是按著自己混音中的理念處理的后，也就不再盯著，到后面的沙發上坐下休息。

“卡洛，過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他招招手把在旁邊打下手的卡洛叫過來。

“怎么了？”

卡洛的本職是混音師，對母帶工程沒有那兩人專業，兩人其實也用不到他。

“關于這屆格萊美，我想問現在還能搞得到入場券嗎？”

今年格萊美頒獎禮快要舉行，在昨天卡洛提了一嘴后，科恩心里就一直盤算著這件事是不是能對自己的發展起到什么幫助。

“入場券？”卡洛想了想，“多半是有路子的……你可以去eBay上看看，那里是最近很火爆的線上交易平臺，各種票的買賣都有?！?

科恩搖頭，“我去看過了，eBay的確有賣，但都是那種山腰觀眾席的位置，我不是要這種的?！?

他壓低些聲音：“我要的是那種旁邊坐的都是業內人的，你知道的……例如唱片公司的管理層，各大流行電臺的老板這種，嗯……你明白吧？”

卡洛怔了怔，隨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想借格萊美的機會接觸其他公司的人脈！”

“小聲點，”科恩無奈看著他，眼神示意前面還坐著兩個人，“現在我和哥倫比亞還是合作關系，起碼在這首《Ho Hey》的宣發期結束前，我都不希望把和你們公司的關系搞僵，所以盡量不要和別人說我有這個想法。”

目前他還是名義上的獨立音樂人，但科恩能預料得到，一旦《Ho Hey》的成績達到了合同的預期，哥倫比亞一定會想方設法把自己簽下來，變成他們自己的人。

但這與科恩的目標相悖，他不可能讓自己的才華被其他人掌控，即便是待他還不錯的哥倫比亞唱片也不行。

所以自己得把眼光放長遠些，為之后的脫離做好打算，萬一哥倫比亞這邊為了讓他妥協而打壓他的工作室，他也要把握一定主動權和應對打壓的方法。

當然，這是最極端的情況。

無論哥倫比亞是否和他翻臉，自己現在的這點行業人脈對于以后的發展根本就不夠用，隨便找一個細節就能成為大問題。

比如工作室建起來了有什么渠道來聘請專業的員工？如何在業內宣傳？

聯系哪里的唱片制造工廠？發行分銷渠道怎么搭建？電臺怎么交涉？

都是很具體的問題啊……

在這些方面，自己前世的經驗只能做個參考，這一世以前又沒有考慮過開公司的問題，所以科恩基本相當于要從頭開始來。

如果能找到前輩帶一帶，或者靠譜的人合作共贏，對他來說會減輕莫大的壓力。

這就是為什么他必須要去一趟格萊美，畢竟那里集中著一批世界上最好的唱片行業從業者。

“卡洛，兄弟，我需要你的幫助，再想想看有沒有路子可以搞到那種靠前位置的票。”

卡洛抓著腦袋，像是背書一樣低語：“最前面的席位坐的都是提名歌手團隊和頒獎嘉賓，那種絕對不可能……”

“偏前方的分別有音樂學院的會員，電臺協會、唱片協會、版權協會，但能被格萊美委員會專門邀請的都是大咖級別的……”

“等等，我想我知道了！”他忽然抬頭盯著科恩。

“什么？”科恩目光凝重。

“咕——”卡洛肚子發出一聲響動。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餓了?！?

科恩嚴肅的表情立馬垮了下來，他二話沒說拿出手機，翻出記錄的城市黃頁，撥通電話。

“你好，必勝客嗎……嗯，我要點餐，五份不同口味的披薩套餐……對，加大的，都行……地址是……麻煩盡快，我會出雙倍小費……謝謝，再見?！?

他放下手機，面無表情，“說吧?！?

“其實沒有非要你請客的意思……我們有用餐補償的……”卡洛低頭摸了摸鼻子。

“我樂意……求你快說?！?

“咳，”卡洛清了清嗓子，“其他的路子都不行，公司這邊要去的基本都出發了，就算沒出發的也不可能把位置讓出來……除了……”

說到這里，卡洛忽然停下，抬眼看看科恩，又把頭低下去。

“什么？”科恩不明所以，以為這家伙還在逗自己，輕輕敲了敲桌子，“說??！”

“說了你別以為我是故意搞你的就好……”卡洛念叨了一句，隨即揭曉道。

“除了羅恩佩里，他既是音樂學院的會員，也是那幾大協會的會員，這樣的人放在全國也就那么幾十個……呃，我指的是現在還能動彈的那種?！?

羅恩佩里……科恩目光滯了滯。

沒錯，自己這位老師的確是唱片業難得一見的全能人才，從詞曲創作到營銷管理，既能當制作人也能當管理者，而且技巧手段都相當高明，出過不少成績。

嗯，除過本人確實令人討厭外，幾乎是完美的……

“他往年都被邀請了，雖然他一次都沒去過……但這次大概率也不會例外，如果說現在這個時間點手里還有前方席位入場券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他！”

“但是……”卡洛注意到了科恩并沒有一點驚喜的臉色，撇撇嘴。

“但我估計你也不敢去找他要，畢竟上次你和他的關系……”

科恩思考片刻，抬眼盯住他，卡洛想了想，立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

“想都別想！其他事我都可以幫你，就是下地獄也沒問題！唯獨這個，羅恩佩里是比撒旦還要討人厭的物種！我瘋了才會去招惹他！”

科恩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右手伸出五根手指。

“什么？”

卡洛眨巴下眼睛。

“五包大衛杜夫?！?

卡洛笑了，“我成年了，我可以自己去買。”

科恩搖頭：“大衛杜夫這家公司主要做的是雪茄，這些包裝香煙都是限量的，我給你的那種只有在去年12月圣誕才有的賣，而且數量極少，你現在根本買不到了，即便是二手市場?！?

“我……”卡洛嘴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味道怎么樣，你喜歡嗎？”

“……我、我喜歡……”

“8包?！?

“……”

“12包！別太過分，我總共才買了15包，加上昨天給你的那兩包，我就留一包自己嘗嘗味道?！?

“咳，給都給了，也不差那一包的……都給我，然后我們計劃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