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父(三)
- 從賽博朋克開始靈能飛升
- 不含糖咖啡
- 2561字
- 2023-07-03 09:29:22
谷地區今晚的交火并沒有NCPD的介入,外面無處不在的交火聲讓谷地區的家家戶戶閉門鎖窗,一路上少到可憐的車輛也都是恨不得把油門踩穿來加速離開這里。
這是一場不會計入死人樂透競猜的交火,畢竟只有NCPD統計過的死亡……
才算得上死亡。
灰色越野車如其他車輛一樣飛速行駛,但與之不同的是它向每一個交火區域行駛,每當它路過一處交火區域時,這里的交火便停息,在它離開后,只留下全面癱瘓的雙方幫派成員。
像是四處奔跑的救火車一樣,在漆黑的夜晚澆滅每一個槍火。
夜晚十一點五十分
車內的導航再也沒有火光亮起的標志,而察覺到這不尋常的瓦倫蒂諾幫與六街幫也開始了騷動,在地圖中代表他們的紅點黃點在聚集,在抱團。
這正中白晝下懷,他將車停到一處路邊,眼中的幽藍色光芒黯淡下去,打開車窗把晚上飯全吐了出去,接過露西遞來的水漱了漱口。
露西的雙眼一直有數據流刷過,更新著實時地圖,盡可能的精準定位每一個人。
清涼的著裝與車內的冷氣并沒有起到太好的作用,她鬢角與額頭滲出汗水。
“休息一下吧,他們都聚到一起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就行了。”白晝看著地圖說道。
露西眼中刷過的數據流停下,地圖上的紅點與黃點分別大量聚集在兩個地方,其他地方只有零零散散一個兩個。
吸了口氣,白晝眼中再次亮起藍芒,重新開啟靈能狀態,他剛才只是為了提前緩解一下后遺癥,好不至于一口氣把眩暈感與嘔吐感堆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地步。
…………
很熟悉的地方,無論是六街幫的據點,還是瓦倫蒂諾幫的據點。
谷地區從來不是一個有法治的地方,這里的幫派就是秩序的一部分,他們的家人與生活都在這里,平日里的小摩擦不斷,但始終未曾向今日一樣混亂。
白晝驅車來到瓦倫蒂諾幫的據點門口,這座大型庫房內就是瓦倫蒂諾幫在谷地區的總據點,靈能掃描下,不少熟悉的面孔在其中,那便都是酒吧的常客。
也有幾張熟悉的面孔在里面的床上躺著,生命已經沒了特征。
靈能從外蔓延至內,無形的力量讓這座據點中的人全部昏迷。
再驅車來到六街幫的據點,都是在這片區域混飯吃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同樣有熟悉的人在里面警戒,同樣也有熟悉的人在里面躺著,等著這場戰爭結束,再由他們的親朋悼念。
白晝用同樣的操作讓他們也都昏迷過去。
做完這些,白晝解除靈能狀態,干嘔了幾聲,腦袋有些眩暈。
接過露西遞來的水喝了一氣,白晝舒了口氣,今晚上是打不起來了。
“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們。”露西說道。
“我為什么要殺了他們。”恢復原本狀態的白晝問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那么生氣。”露西叼著兩支香煙點燃,隨后遞給白晝一支。
白晝接過來叼進嘴里,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說道。
“用NCPD自己都不遵守的法律去審判他們的話,他們也都的確該死。”
露西聞言,拿起白晝放在檔把上的墨鏡,自己帶上,學著他靈能狀態下的表情,用冷漠的聲音說道。
“懲惡,即是揚善。”
隨后摘下墨鏡,放回原位,聳聳肩,補充道:“2075年十月八日下午四點五分,太平州,白晝說的。”
白晝輕笑一聲,靠著車窗,他還有些眩暈感,準備緩一下再去找幕后的人,對于露西的話他也明白,不外乎是提醒他少殺人。
親手剝奪生命對精神的刺激感無疑是極大的,尤其是剝奪同類的生命。
無論是到麻木還是到渴求,這都是親手剝奪了大量生命后,被大量的刺激感所沖擊后產生的東西。
麻木的剝奪生命也好,渴求剝奪生命也好,都是賽博精神病的一個重要引子。
向車外彈了彈煙灰,白晝說道:“放心吧,一時半會我還不會成為回憶,也不用一直提醒我,更何況你這提醒跟教唆沒啥區別,我真陷入牛角尖了就聽你的給他們全殺了。”
出乎白晝的意料,露西卻是搖搖頭,說道。
“我的確是在教唆,我害怕你在故意壓抑自己。”
朝夕相處近乎一年的時間里,露西哪能不知道野狼酒吧對于白晝的意義。
那是白晝的生命寄托,精神寄托,是這個會說說笑笑的白晝的一切。
“我從瑞吉娜·瓊斯那里竊了些賽博精神病的資料,過度的壓抑也會引起負面作用。”露西補充道。
她研究了那些資料與病歷,里面的一大部分賽博精神病并非是因為過度的縱容自身獸性才瘋的,反而是過度的壓抑自己的獸性,以為這樣就可以抵抗賽博精神病。
結果反而是適得其反,那種責任感,緊張感,壓抑后強行承擔的情緒反彈,越有責任感的人,越不想瘋掉的人,越會讓賽博精神病從早期變成晚期,直到徹底爆發。
人人心里都有最不容踐踏的一處,野狼酒吧就是白晝心理不容踐踏的一處。
露西本就以為今天是一場大開殺戒,卻沒想到白晝只是單純的癱瘓了他們的戰力,讓他們昏迷過去。
這些人從頭到尾連一個好東西都沒,露西甚至已經整理出了他們的犯罪記錄,提前做好了開解白晝的說辭。
白晝嘆了口氣,看著窗外,低聲說道。
“我清楚的知道我憤怒的是一場波及野狼酒吧的沖突。
“但我知道應該發泄憤怒的目標是誰,而不是漫無目的的到處遷怒,要為這件事買單的人是挑起爭斗的人。”
“至于這幫人,瓦倫蒂諾幫的也好,六街幫的也好,這些持槍的,參與到今天這場戰斗的人,手底下的確都沾著人命,吃著人血,沒一個干凈的。”
“殺人,放火,搶劫,偷盜,犯的事或許有輕重之分,但沒有不犯事的,總歸槍斃了準沒冤案,里面最輕的偷盜也會偷走別人一生的積蓄從而摧毀一家的希望。”
“可殺完之后呢?再混亂的秩序也是秩序,他們只是這兩個幫派的一部分主力,就算他們全沒了,這兩個幫派還會增添新的人過來。”
“就算這兩個幫派也沒了,還是會有外來的幫派占據這里,只要這里還有利益可以拿,就永遠有人干這樣的事,但至少他們還能念在這地方土生土長的香火情,不至于做的太絕。”
“這里不是太平州,這里有正常生活的居民。”
“殺這二百多個人容易,現在點把火燒死他們就行,可然后呢?”
“幾百個等著他們喂飯的人沒得吃會造成混亂,新來的幫派成員再帶來新來的混亂,這些混亂再持續一段時間,造成幾千人,上萬人的受害,才能重新穩定下來,再重新回到這個畸形的秩序。”
“如果殺完他們,不會再有類似的人來這里,那么我早殺了。”
“如果殺完夜之城的幫派,不會再有黑幫產生,那么我早就做了。”
“不會這樣的,這是一場從上到下形成的畸形產業鏈,有需求就有市場,有市場就會有人這么做,殺一批人也只不過是在這個‘崗位’上換上一批人而已。”
“這個世界所混亂的世道并非只有這一點,這是這個世界的秩序,除非有人能一次性徹底改變這種秩序,不然,只有當無法用機器替代的人力資源不夠用的時候,底層人的生活才會有所改善。”
“但那也并非是上層的良心發現,而是維護‘工具’的一項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