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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水落石出

  • 令尊甚是耀眼
  • 酒漸濃
  • 3704字
  • 2023-07-09 02:00:52

二人等了很久,船上依舊沒聽見什么動靜。

“知讓,你看哪兒!”

孟慶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指了指身后。

邢俠回頭望去,黑夜中,隱約可見一艘船如一把利劍破開濃濃的迷霧,往陽州方向駛?cè)ァ?

“這是狠人啊!”船家忍不住嘆服。

這是多大的事兒啊,冒這么大風(fēng)險。

大霧行船兇險萬分,若非十萬火急,斷不會如此。

邢俠不置可否,拍了拍孟慶的肩膀,眼神示意,二人緩緩靠近著“邢”家大船。

夜黑風(fēng)高,老船家看著二人貓著的身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明兒一早,他倆能不能回來。

不再多想,船家搖頭晃腦的走進了船艙,就著燒酒吃了幾口干糧就沉沉睡了過去。

而這時,天空也忽然飄起了小雨。

借著雨聲的掩飾,邢俠二人小心翼翼的登上了船。

二人雖都是破境四品的修為,但此時一顆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船上,一間屋子尚有燭光,一道人影若影若現(xiàn),二人交換眼神,迅速靠近。

還真別說,平日二人廝混在一起就是吃喝嫖賭,這還是第一次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但是配合起來,還挺有默契的。

就在二人摸到門前的時候,眼神一驚,勁風(fēng)傳來,森冷的寒芒接踵而至。

二人連忙躲避,抽出了佩刀。

來者槍法凌厲,招招要害,二人堪堪抵擋了幾回合,退出了老遠。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與淅瀝瀝的雨聲相得益彰。

二人背靠著背,破境四品的真氣全面爆發(fā),不敢有半點懈怠。

緊接著,十余個身著蓑衣頭戴斗笠手持長槍的人出現(xiàn),將二人包圍了起來。

“人,真多啊!”孟慶長嘆了一口氣,聽不出什么語氣。

還是這慣用的句式。

“不要戀戰(zhàn),有機會就趁機逃走!”邢俠目光掃過眾人,心里也有些拿不準。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目前來看,這十余人的功力皆是破境四品。

雙拳難敵四手,同等境界,對方還占盡了人數(shù)優(yōu)勢,二人毫無勝算。

“官府的人?”為首的一名蓑衣客低著頭,緩緩走出。

孟慶當即抱拳,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意思,頗有些示弱的說道:“各位兄臺,我二人乃陽州捕快,并非有意驚擾,只是查案所需,這才誤闖貴地,不知諸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眾人不語,回答他的只有雨聲。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里傳來了一女子悠悠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撤!”屋子里的人都發(fā)話了,為首的人也不多言語,當即帶頭離去。

他們本來也不愿和官府為敵。

十余人散去后,場中恢復(fù)了平靜,邢俠二人面面相覷,有些心有余悸。

若真動起手來,能不能脫身都是個問題。

二人收刀。

“吱嘎!”

緩緩?fù)崎_門,陳設(shè)簡單的房中,一女子坐在桌上,體態(tài)優(yōu)雅,宛如大家閨秀。

她長得很漂亮,五官秀美,氣質(zhì)清冷,只是一雙杏眼卻仿佛萬丈深淵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柳如歌?”邢俠右手按著刀柄,有些警惕的問道。

女子不置可否,自顧自的拿起兩個茶杯,倒了七分,伸出芊芊玉手指了指:“二位官爺,請坐!”

二人不為所動,眼神戒備。

“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官爺何須這般謹慎!”女子嘴角掀起笑容。

邢俠卻是搖了搖頭,神色肅然的說道:“能把偌大的柳家弄到如今這般田地,非常人所能及,我二人不得不嚴陣以待!”

滴答!

雨水從二人身上滴落,在地板上濺起一朵不起眼的水花。

桌上,茶杯升騰起熱霧。

女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嘗了一口。

有恃無恐!

邢俠也沒說什么“殺人償命,跟我們回去”之類的話,因為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就不是他們能主導(dǎo)的,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女子抬起頭:“給你們講個故事,想聽嗎?”

燭光映襯著女子蒼白的臉,倒是有了幾分血色,看上去有種別樣的美。

也不等二人作答,女子自說自話般說了起來。

“很久以前,一個小女孩被牙婆拐賣,她靠著一股子機靈勁從牙婆手里跑了出來,開始流落街頭,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乞討日子”

“她就這么一直走啊走,腳丫子磨破了又結(jié)痂,結(jié)了痂又被磨破,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個繁華熱鬧的地方”

女子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悵然笑道:“這里有好多好多漂亮的鞋子,她很想要一雙漂亮的鞋”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這里叫陽州”

“天下最繁華,最富庶,被稱為國之銀倉的地方”

“她不知道在這里流浪了多久,有一天,一個人忽然捧著一雙鞋拿到了她面前,她欣喜若狂”

“然后就跟這人回了家,這個人教她識文斷字,琴棋書畫,對她很好”

“家里很大,所有人都管她叫小姐,她十分開心”

“只是……”

女子的眼神忽然變得冷漠:“沒過幾年,那個被她視為父親的男人漸漸撕下了偽裝”

“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聽到這里,孟慶握著刀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幾分。

邢俠也眉頭緊蹙。

女子繼續(xù)道:“她嘗試過逃跑,但被抓了回來,還被關(guān)進了屋子禁了足,衣食住行從此全靠丫鬟伺候。”

“之后的幾年她從未曾見過太陽,整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最開始小丫鬟還以為屋里住的真的是府上的大小姐,直到她一天夜里聽到了屋子里傳來的聲音”

“她這才驚醒,原來那閨房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而是家主豢養(yǎng)的禁臠”

“不久之后,這名丫鬟也被府上的另一個惡魔玷污,不幸有了身孕,但是卻被下了藥,孩子就這么沒了”

“心地善良的丫鬟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打開了門,把女孩放了出來”

“女孩走了,但是又回來了,偽裝成另一個人回來了”

“還在關(guān)鍵時刻救下了萬念俱灰準備一死了之的丫鬟”

“然后教她復(fù)仇”

“最后,她們成功了,一步步將這個龐然大物拉下了萬丈深淵”

“丫鬟最后看到了卸下偽裝后的女孩瘋狂鞭尸的真實樣貌,但是卻執(zhí)意要留下來爭取時間,無論怎么說都無濟于事,女孩只能先行離開”

“……”

油燈燃盡,女子往里添了些。

好半晌,故事終于講完。

“畜生、雜碎、沒想到這柳家除了柳二爺,竟還有一只豬狗不如的東西……”孟慶憤憤罵道,差不多快把柳家上下問候了一個遍。

一個豢養(yǎng)孌童,一個喜好當人面辱人妻室。

還真是蛇鼠一窩。

邢俠心情復(fù)雜吁了口氣,松開了一直按在刀柄上的手。

事情終于水落石出。

寧青放走了柳如歌,柳如歌深知自己貿(mào)然回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于是假冒成乘風(fēng)道長,隨即展開復(fù)仇。

首先就是聲稱綁架了柳如歌。

這里,不僅騙了柳柏,還讓寧青也誤會了柳如歌真的被綁架了,所以那丫頭才會自作主張寫信讓張元豐回來,殊不知乘風(fēng)道長就是柳如歌假冒的。

柳如歌清楚,柳柏視自己為禁臠,不容別人沾染,所以只要安排一出上門提親的戲碼,他必然會失了方寸。

而且下聘提親之人還必須壓他一頭才行。

這個前提,整個陽州只有邢家能達到。

所以,邢安生才會被下藥導(dǎo)致昏迷不醒,然后發(fā)生了成親續(xù)命的戲碼。

而柳柏,斷然不會拒絕邢家的提親,他要么選擇忍痛割愛,要么就順手推舟成全了想要代替柳如歌嫁入邢家的寧青。

他誤以為這就是寧青的目的。

貍貓換太子,麻雀飛枝頭。

如此一來,不僅和邢家能結(jié)為親家,還不用忍痛割愛,一個丫鬟想要飛黃騰達那便成全她就是了,雙贏。

只是他錯了。

二人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要他的命!

至于那真正的道長。

真實身份是一個偽裝的人牙,管用的伎倆就是裝成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去百姓家尋求資質(zhì)良好的苗子。

毒殺了,也算是為百姓除害。

而邢家下藥并栽贓給邢太君的內(nèi)鬼,則是胡海龍,被邢安生稱之為龍叔的人。

他女兒早些年失蹤,正是被人牙賣給了柳柏。

柳如歌利用這點,讓胡海龍心甘情愿的為她做事。

龍叔還幫她聯(lián)系了龍門鏢局押這趟鏢,畢竟她一個女子,當時可以說身無分文。

柳家的家眷,同樣也是被她下毒,然后一一關(guān)到了地窖里,自生自滅。

至于其他的死者,同樣是這場悲劇的知情者。

第一次逃跑出來的時候,她跑到了一戶普通人家家里,可那人卻把她送回了柳家換了三百兩賞錢…

四年前,她生病時,柳柏找來了大夫,她曾向大夫求助,可是只換了柳柏越發(fā)瘋狂的羞辱……

每一次她以為抓住的救命稻草,卻都變成了另一把刺向她的尖刀。

如小時候一樣,磨破的腳結(jié)了痂,又再一次磨破,如此反復(fù)。

故事就這樣告一段落。

不敢想象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

無一人幸免,無一人無辜。

死者都是兇手,而兇手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孟慶已經(jīng)完全卸下了戒備,甚至有些同情這個女子。

或許是罵得有些口渴了,他走到桌前,端著已經(jīng)涼透的茶一飲而盡。

女子眼眶不知何時有些濕潤,伸手整理頭發(fā)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擦去了淚水,忽然轉(zhuǎn)換成一副輕松的口吻:“怎么樣,這個故事二位聽了感覺如何?”

邢俠思忖了片刻,終是打定了主意,抱了抱拳:“多有叨擾,邢某二人這就告辭!”

如果說最開始是忌憚外面那十幾名蓑衣人,那么此刻,他是心甘情愿,選擇了放她走。

聽到他的話,女子卻忽然眼神一滯,陽州捕快,邢姓。

她終于確定了這個樣貌平平的捕快的身份。

那夜陽州,瀟湘樓,驚現(xiàn)的三首絕句,每一首都深得她心。

“邢捕快,小女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孟慶大手一揮,搶先說道:“但說無妨”

“還望二位幫我給寧青帶個口信,就說,我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她,一定要來,不見不散!”女子抱了抱拳,帶著幾分懇求。

“衙門的事,輪不到我二位做主,如果衙門不放人,我們也沒辦法”邢俠如實道。

雖然寧青無罪,但邢俠深知龔師爺?shù)谋裕嫦嘤袝r候并不重要,但這類案件總是需要一個兇手來承擔(dān)的。

“衙門會放的!”女子有些自信的笑了笑。

邢俠二人不明所以,這個女人讓人看不透。

“那就不留二位了,請便!”

“告辭!”

等二人走出房門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

孟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的笑了笑:“看來你我二人是沒有升官發(fā)財?shù)拿恕?

“誰讓我們沒追上兇手呢”

“哈哈哈”

一個眼神二人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

與此同時,陽州多處失火,一股藥香夾雜著濃煙彌漫開來,柳家立身的根基,三十幾間藥鋪在這場大火中消失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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