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們一邊嬉皮笑臉地圍觀，一邊還對著那些水性楊花的侍衛冷嘲熱諷。

原本關天龍與翟長孫想要將李誠凡押解到南方，可李誠凡卻因為這次任務的隱蔽性，婉拒了他們的要求，因為一個人會不會水，在一位精通水性的大行家眼中，分毫不露，如果一艘商隊中人人都擅長水性，哪有從關中到江南的富商之風。

這樣的布置在這個時候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海盜們哈哈大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商隊的侍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只有在角落中，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少年低低地“咦”了一句，但馬上又被一陣哄堂大笑淹沒，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轟！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船上傳來，程咬金、護衛、海盜齊齊一驚，臉色各不相同。

程咬金和他的親兵都在哀號，海盜們則是放聲大笑。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海盜們聲嘶力竭地吶喊著，或潛入水中，或劃著小艇，繼續捕食。

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沒多久就趕上了程咬金和他們的侍衛，雙方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戰斗，但是情況完全顛倒了過來，被困在水中的士兵和士兵實力大打折扣，許多海盜都被拖了過來，眼看著海盜的船只又一次撞在了船上，程咬金氣得七竅生煙。

“大膽，小崽子！”

靠在船上的海盜們哄堂大笑，一些程甚至在水里掙扎，扯掉褲子，把程咬金給氣壞了。

“混|蛋，跟爺爺好好玩玩，別想碰他！”

“呵呵呵，不行！我們要對你家公子下手！”

隱藏在海盜之中的一位長嘆一聲，心道：“我多心了，我見那些侍衛都是軍人，還真把船上的士兵當成了軍人，現在才知道，不過如此。”

頓時，它的叫聲變得響徹起來，像是蒼穹之上的雄鷹，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忽然，嘈雜的人群里響起了一道極為輕微的沉悶聲音。

在嘈雜的人群中，那道聲音很小，幾乎沒有人能聽到，但站在這里的人，不管是守衛，還是海盜，甚至是程咬金，都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道身影。

一片嘈雜，一片死寂。

解開褲子的人雙目圓睜，額頭上插著一支染血的箭。

一道血箭從他的眉心滴落，三息之后，就變成了一條血河，一口氣之后，這人轟然倒地。

“難道這艘船里，也有侍從？”

海盜一片慌亂，紛紛抬起頭來。

一道身影站在船首，一身黑色的夜裝在雨中隨風飄揚，唯有一雙眼眸上的面具上，畫著一尊魔神，一具鮮紅的頭顱被他吊在了他的腰際，他面目猙獰，但無法喘息，被狂暴的狂風吹得嗚咽不已。

這聲音像是厲鬼附在身上，讓海盜們都是一驚。

同一時間，其他三個方向的海盜們，也是一片寂靜，每個方向，都有一位戴著猙獰面具，渾身濕透的人，站在甲板上，對著下方就是一通亂射。

海盜并不懼怕死亡，他們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能殺幾個人嗎？

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是，這些死去的人，竟然就是下水挖出了船的底部！

“怎么會這樣？剛才劃破船身的聲響就是假的？上當了？”

而那艘商船，卻是安然無恙地懸浮在江水之中，絲毫沒有要翻車的跡象！

羅甑生精神抖擻地站在船舷上，大袖一甩，豪邁豪邁，眨眼間，船上潛伏的幾十個百騎密兵紛紛探出腦袋，張弓上弦，霎時間，密密麻麻的海盜就被射成了篩子。

“他們竟然有弓！”

“絕對不是一般的商人！”

“快逃！上當了！”

“上當了！快逃！”

海盜團的人都驚呆了。

哪知道整天打獵的鵝，居然被一群鵝給吃了。

他們都是搶著要回來的，生怕被那身衣服的人發現，他們恨不得父母多給他們一只胳膊，讓他們能像條魚一樣游動。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為之一暗，鮮血將河水都給染紅了，一股刺鼻的血氣刺得人睜不開眼，就連那些常年與魚蝦為伍的海盜們，也忍不住了。

“快退！退！快走！”

躲在隊伍里的人被激怒了，他也顧不上繼續吹奏樂曲，大喊一聲，海盜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一樣，撒腿就跑。

“臭小子，有本事就留下來，跟本大爺好好玩一玩！”

程咬金和一眾侍衛終于放下了心頭的怒火，他們本是要找海盜出氣的，可他們的實力不如海盜，有的時候，他們抓到了，海盜就像是一條鯉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張開了鋼鐵般的五指，刺入了他們的手掌，嚇了一跳。

砰！

今天的天氣雖然有些昏暗，但周小賢的腦海中，就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了一樣。

原來是船上之人。

聽到這位農夫的話，就算是認識他的人，也不得不將他給宰了。

“看刀!”他大喝一聲。

周小賢大吼一聲，全身的力量再度灌注到手上，腳下如同燕點水，整個人向前一步，再度來到了那名老者面前。

只有四五步的差距，周小賢覺得自己可以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他給干掉了。

“就這?”李天命一愣。

眼看著周小賢的兩把匕首即將刺入他的心臟，農夫冷哼一聲，語氣里充滿了對年輕一輩的武功不滿。

周小賢根本沒有聽到他要說些什么，他的右腿剛一落地，手中的匕首就刺穿了他的衣服，刺穿了他的身體，刺進了他的胸膛。

可就是這么近的一步，這位老者施展出來的這一招，卻讓周小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這幅畫很隨意，就像是一幅隨意灑脫的風景畫，一大片白，只用了幾個字，就有了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老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改變了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是這樣，只是輕輕一彈，就將插在蓑衣里的兩把匕首給挑飛了出去，周小賢甚至都沒有感受到魚竿上傳來的力量，但他的兩只手卻像是被一柄大錘狠狠的砸了一下，從手掌到手腕，再到手臂，再到肩膀，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