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甑生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掏出一個小本子，用毛筆在上面劃了一圈，似乎在標記著兩邊的方位，似乎在做著什么，口中喃喃自語，片刻后，他將本子放回去，表情嚴肅：“不好說。”

“也就是說，有這個可能，也有這個可能嗎？”

如果是別人，肯定會嘲笑羅甑生的專業水平不夠，但是李誠凡卻很清楚，“不知道”這兩個詞背后的風險已經超過了羅甑生的想象，羅甑生也不敢多說什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羅甑生指了指前方，說道：“你瞧，他們聚集在一起，分明是按照軍紀來的，三五成群，二三十艘，彼此交錯，絲毫不顯得擁擠，我們的箭矢根本無法命中。”

這時，程咬金和百騎密探的親兵張弓搭箭，對著海盜就是一通亂射，但他們的游弋和海盜們的配合，讓他們很是狼狽，很難保證自己的箭矢會不會飛到遠處。

“從戰術上來看，應該是有高手在指揮，不是單純的戰斗經驗就能做到的。”羅甑生接著說道。

“不過，這一次，你要偷偷觀察一下民眾對‘仙界’的認知和認知，所以才會選擇百騎暗道，這艘普通的商艦，而且船上的侍從不斷減少，出發的時機和位置都是臨時安排的，只有皇帝本人知曉，根本不會有任何泄密的可能性，更不會有地方上的人去攔截你去江南。這是一個很難解釋的問題，需要抓住一些首領，詢問一下。”

李誠凡點了下頭。

這就是為什么情報工作這么難的地方，敵人在暗中，他在明面上，有些事情，光靠觀察是不行的。自從李誠凡教訓了羅甑生一頓情報學，羅甑生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唯恐一不小心，就會誤導李二、李誠凡，所以才會如此小心，寧愿丟了面子，也不敢貿然做出決定。

“是啊，我們可以去找人問問。”

“喏!”趙玉應了一聲。

羅甑生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海盜的速度極快，很快就來到了船隊的兩邊，隨著距離的拉近，船上的暗哨和侍衛也展現出了他們的箭術，箭矢的威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但每一次都能命中目標，一時間，海盜們慘叫連連，紛紛落入水中。

程咬金哈哈一笑道：“來吧！一幫廢物！有種你就來！”

大唐的平民可以擁有武器，但除了政府和軍方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用弓和盔甲，就算海盜的幕后黑手有幕后黑手，也不會給他們配備武器和鎧甲，所以受傷的人不在少數。

就在這個時候，一種類似于蛙鳴的聲音迅速地在海盜中傳播開來，李誠凡側耳傾聽，也沒能分辨出來。

這叫聲忽東忽西，似是在講著什么隱秘的刺客。

海盜們聽了聲音，紛紛跳進海里，然后把船翻了個身，把船翻了個身，把船翻了個身，自己鉆進了船里，用雙手托住了船。

這一下，船上的暗哨和侍衛們的弩箭頓時失去了力量，紛紛落在了船身，除了少數幾名力大無窮的武者用八石弓打中船底下的海盜之外，大部分都被釘在了船底，密集得像是一群刺猬。

看到這里，李誠凡暗嘆了一口氣，他對這個將海盜培養到這種程度的幕后黑手，也很感興趣。

也許是海盜的手段起到了作用，船上的暗哨和侍衛都有些泄氣，弩箭越來越少，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船只已經靠近了商船，還沒等那些暗哨和侍衛潛入到船上，就聽到了甲板上的金屬碰撞聲。

“厲害！這是一種揚眉吐氣的方式，很有趣！”

小船一陣顛簸，李誠凡也被震得東倒西歪，程咬金趕緊把他拉了回來，“你還是先走一步，等我把他們都打跑再說！”

說著，他脫下了身上的盔甲，舉起了手中的巨斧，大喝一聲：“孩子們，上！”

論勇武，百騎密探比程咬金身邊的侍衛要強上一些，但因為特務的特殊性，他們一般都是獨來獨往，面對這樣的戰斗，根本就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程咬金和他的親兵們的攻擊下，那些船只就好像雞蛋一樣，紛紛沉到了水里。

海盜終究不是軍人，雖然有高手相助，但還是被嚇破了膽，尖叫著四散奔逃，程咬金和他的侍衛也是殺紅了眼，將周圍的船只清誠凡，剩下的海盜則跑的遠遠的。

“快走！快走！”

程咬金不會游泳，只好在一條船上怒吼。

“嗖!”一聲輕響。

突然間，一聲清脆的叫聲傳來，海盜們重新聚集在一起，卻沒有繼續攻擊，反而將那艘商船團團圍住，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哈哈哈，一幫膽小鬼，還愣著干嘛，還想讓我自己掉下去？不好！”

程咬金一拍腦門，回頭對身邊的侍衛大吼一聲：“快走！趕緊的！海盜要挖，等著他們的船下沉！”

說著，他一頭扎進了水里，手腳亂蹬。

附近的侍衛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回過神來，渾身如墜冰窟，冷汗直冒，這群海盜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其實都是為了引開他們，他們的殺手锏早就用上了。

躲在船底的海盜們，則是鉆進了商船的海底，想要將商船的船底挖出來，讓他們

沉下去，這樣他們就可以盡情地搜刮貨物了。

守門的侍衛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了這是海盜的陰謀，紛紛和程咬金一起游到了船上，幾個不會水的侍衛，氣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一邊用雙手當槳，一邊用手劃著那只翻轉的小艇。

他們真的慌了。

現在的李誠凡，已經不是大唐的神明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名可以為百姓帶來好處的領袖，如果李誠凡真的死了，那么大唐就不會再損失一個仙人，反而會像古代的火人族一樣，成為一名可以養活自己的開創者。

而且李誠凡一向溫柔，與士兵們打成一片，給士兵帶來了不少福利，比如輔導員，比如愛國主義，這些士兵都是打從心里擁護李誠凡的。

所以，當看到這艘商船即將倒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像是一群保護幼仔的餓狼一樣，朝著商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