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很是詫異，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父親?！?

李二緩緩轉身，凝視著他：“此非圣旨，乃帝王之法?！?

李承乾心中一動，道：“還望陛下明說?！?

李二道：“你可明白，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滴滴的汗珠從李承乾的眉心滑落，從他的眼角、臉頰、到了他的下顎，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衣服里。

李承乾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

李二點了點頭。我要你死的折子，遠超你的預料，不過，你一句話，我就不感興趣了，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殺你?！?

李承乾真有一種“才怪”的沖動，自己可是找了一位大神醫，他的答案卻是含糊不清，最后卻已經身隕道消。

要么死，要么死。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李二殺了自己，但現在看來，這更像是自己的性格。

李二接著說道：“我之所以沒有殺死你，是因為，你的野心，并沒有什么不對?！?

“啊?”陳小北一愣。

李承乾怔怔出神，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可能，包括李治和長孫無忌，亦或是李二為了賺取更多的功勞。

可他怎么也沒有料到，李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李二嘿嘿一樂，“干嘛？你是不是很驚訝？”

李承乾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李二依舊微笑，“但我說的是實話?！?

李承乾還沒來得及詢問，李二擺了擺手，說道：平民想要一份食物，百官想要一個職位，而門閥家族則想要一個統治世界的契機。作為一個皇子，如果沒有登基的欲望，他怎么可能會把江山交給他來管理？”

李承乾：“……”

李二道：“我要你看，要看的是歷史，以前你不肯，也許是我逼你，想讓你學，你才不肯學。以后你在這艘船上，可以多看一些歷史典籍。古往今來，有那么多的昏君，也有那么幾個明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是不是對自己的王座志在必得！”

李二拍了一下李承乾的肩頭，道：“許多人不做帝王，只是地位、地位、聲望還不足以做帝王，就如我，你以為我在出征的那一刻，就曾動了殺、滅、滅、滅、滅你三叔的念頭？不是？等我有了天策將軍府，又有一幫文官，又有了威名，就可以做皇上，甚至是你舅舅?！?

這就是你要反抗的原因嗎？

李承乾恍然大悟，恍然大悟。

李二接著道：“不過，你和我不同，你是一名皇子，你是注定要登上皇座的，或者說，只有成為了你的一條路。縱然無人扶持，但以你的正道，也是你的天下。真是遺憾啊?！?

李承乾又補充了一句：“只是我太過愚蠢，沒有理解父親的期望，將自己的理想，交給了別人?！?

“哎……”陳小北嘆了口氣。

李二長長一聲長嘯，“但還來得及，或許是老天待我大唐有恩，有一位仙人降臨，解救了你?，F在正義不在了，還不如讓你去國外，重新建立一個國家，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要用武力，要用智慧，要用武力，要用理智?！?

說起這個，李承乾忍不住想起了李誠凡，那個時候，他偶然路過李誠凡的窗戶，借著明晃晃的燈火，看見李誠凡在世界地圖上苦苦思考的樣子。

天邊一片漆黑，燈火通明，只恨從此以后，他再也見不到這位大能了。

想到這里，李承乾不禁熱淚盈眶。

李二輕拍他的肩，“你要記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如果你的理想沒有達到，那就別怪他們！這一次，他要做的，就是戰斗！殺得精銳將領筋疲力盡，殺得滿朝文武累死！到那時，他們自然會停止攻擊，你就可以趁火打劫，不會有什么大礙?！?

“好一句話?！?

李承乾只感覺渾身一松，他本來還有些茫然，不明白大唐那些被大唐熏陶過的武將們，會不會因為自己而屈居人下。

在李二的指點下，他總算是明白了。

做一個帝王，就這么容易。

“多謝父皇指點！”

只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場交接典禮，注定是一場悲劇。

這一次更是這樣。

被替換的人傷心可以理解，但是被替換的人同樣不開心。

李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拖在地上的傀儡，在祭壇上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就好像祭壇上的祭壇，他就是這張桌子上的食物，沒有任何味道。

從太極殿開始，浩浩蕩蕩的祭祀，一直持續到李承乾、李治三番三番勸說，最終在長安城里轉了一圈，才返回太極宮內，換上了象征著皇儲的禮服，有的哭泣，有的大笑，有的冷漠。

民眾大概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未來會是什么樣子，他們只是希望明天發行的《大唐皇家仙報》和《學院雜談特刊》，看看這位新的皇儲到底會不會給他們帶來什么好處。

但由于是國家的媒體，這兩家報紙都是守口如瓶，除了簡單地說明了交接大典之外，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承乾的航海問題上。

當他們知道李承乾不是被強迫，是自己去的，想要在遙遠的大唐重建大唐的時候，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淚。

清醒的人都明白這是怎么回事，而不覺醒的人也沒有多說什么，不管怎么說，李承乾的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有幾名剛剛接到這個情報的武林女婿心動了，他們寧愿跟著李承乾去國外，也不愿意在大唐受人欺凌。

不過李承乾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登州的港口上，三十多條新型的船只正在等待著，這是李承乾精心挑選的最好的士兵和官員，就連那些雜役都是侯君集的仆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這是一只自尋死路的艦隊，順著海岸向北，一直向北，直到仙師口中的‘半年一年’，再由天之橋向東，抵達一處荒蕪的原野。”

“先不說那個地方的奧妙，光是路上的兇險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