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控錄像中。
古文物研究所,一位女研究員將汽油倒在自己身上,平靜地拿出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打火機,扔在了地上。
轟。
烈焰燃燒,迅速蔓延開來。
這里,變成了火海。
很快。
其他人員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紛紛拿出滅火器開始滅火。
可惜火勢太盛,甚至有蔓延開來的趨勢,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研究員被燒成灰燼。
而蘇芷柔注意到的是,女研究員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沒有一聲慘叫,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仿佛根本不知道疼。
“她沒有知覺嗎?”
于楓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即便是他,自詡?cè)棠托詷O強,也做不到這一步。
“只有死人沒有知覺。”
蘇芷柔死死地盯著女研究員,平靜地說道。
死人?
于楓一時間沒明白。
蘇芷柔沒有解釋,開口問道:“查出什么沒?”
于楓立刻回應:“沒有丟任何東西,不過……卻燒毀了一些藏品,其中包括周夫人尸骨。”
周夫人的尸骨?
是巧合嗎?
蘇芷柔命令道:“把之前的監(jiān)控錄像一并調(diào)出來。”
很快。
她看到這位女研究員拿著汽油桶,將汽油澆在周夫人的尸骨上面。
故意的!
可是,周夫人的尸骨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為何要燒毀?
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蹊蹺。
很顯然不對勁。
蘇芷柔蹙起秀眉,開口說道:“我需要此人的一切信息,包括近期接觸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
“是。”
……
……
“箓者,戒箓情性,止塞愆非,制斷惡根,發(fā)生道業(yè)從凡入圣,自始及終,先從戒箓?cè)皇嫉钦妗!?
“戒心念不正、戒手口污穢、戒用品不潔、戒口不應心、戒方向不正、戒啖葷飲酒、戒復筆改筆。”
岳東謹記各種注意事項,心念純凈,著手繪制《招財符咒》。
銀行卡里的余額有限,他只能先考慮掙錢。
“天精地靈,應化無停,五鬼精靈……”
岳東右手拿筆,口中微咒,心中存神,眼瞪筆端,思其身神光自兩規(guī)中出,合乎眉心,為一粒黍珠在前面,即成金線一條,光注毫端……
失敗了。
再來。
他對此早有所料,繼續(xù)畫符。
一遍。
十遍。
百遍。
腰酸背痛。
身體扛不住了,無法凝氣凈神,需要歇一歇了。
“這還是我體質(zhì)得到改善后的結(jié)果。”
岳東一向不服輸。
有了事情做后,也就有了奔頭,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
“叮咚。”
岳東靠在床頭,一邊休息一邊查看消息。
舍友群里,他上鋪的兄弟——班鵬發(fā)了一張照片,說是從觀音寺求來的靈物——玄龜,眾人的關(guān)注全都在照片里那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身上,瘋狂求聯(lián)系方式。
班鵬說是他小媽。
其它人齊刷刷地發(fā)了三個字:叫爸爸!
“竟然能找到這么漂亮的女人?班鵬他老爸不會被包養(yǎng)了吧!”
岳東知道班鵬的家庭條件不太好,學費和生活費都是靠自己賣魚賺出來的。
回頭聚會的時候,找班鵬聊聊。
這般想著,他在群里發(fā)送了一條消息:叫爸爸。
男人的樂趣就是這么簡單。
半個多小時后。
岳東身心狀態(tài)全部恢復,繼續(xù)畫符,畢竟發(fā)財致富就在前方,不能松懈。
第二天。
岳東額頭見汗,手腕極穩(wěn),不知不覺間,整張符箓已經(jīng)只差最后一部分:以己體內(nèi)之神氣,感召天地之能量,存如金蛇在紙上!
“成。”
一股法力宛如龍蛇,游走于符箓之中,冥冥之中似有無盡的財運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
“呼。”
“終于成了。”
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唯一成品——招財符,心中繃緊的那根弦終于松了。
休息了一會兒,岳東將招財符放入錢包,開始收拾畫符的現(xiàn)場。
這一天的時間,為了能夠成功繪制招財符,他可是畫廢了無數(shù)紙張。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邊剛收拾完,就有顧客上門。
“你是藏寶齋的店長?”
來人是一位有些發(fā)福的中年人,背負雙手,一臉神秘兮兮的,尤其是一雙小眼睛,泛著精芒,看起來極為精明。
這就有效果了?
岳東壓下心中的小激動,準備‘迎客’,掌心隨之傳來溫熱感,他腳步一頓。
有邪祟!
心跳驟然加速。
他欲哭無淚。
怎么老是招不干凈的東西啊?
難不成他畫的不是招財符,而是招邪符?
早知道先練習繪制五雷符了。
“這位大哥,我就是店長,您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
岳東站在原地,一邊應付客人,一邊悄然聯(lián)系王心柔。
“我的怨氣散盡,實力驟降,現(xiàn)在又是白晝時間,實力會進一步被壓制,即便強行出手,也沒什么用。”
王心柔提醒道:“而且,你已經(jīng)擁有了法力,可以對付一般的小鬼。”
可是我不知道鬼在哪啊。
岳東沒有開天眼,現(xiàn)在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他愈發(fā)緊張了。
發(fā)福中年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岳東,心想這店長挺冷淡啊,來客人了竟然動都不動一下的,看來店里的生意很好。
“我先隨便看看。”
他開始在岳東的店里仔細挑選,很專業(yè)地帶上了白手套。
還很有耐心。
結(jié)果挑了一個多小時后,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店里的東西沒有一個是真貨?
看到店長仍舊一臉冷淡的樣子,心想:小子,你挺會裝啊!
他一臉嫌棄地說道:“你這破店怎么好意思開下去,一個好東西都沒有。”
顧客雖然是上帝,但是店長也不是沒脾氣。
岳東覺得這位大哥能活到現(xiàn)在真不容易,他扯了扯嘴角,說道:“有好東西,就怕你不識貨。”
發(fā)福中年人冷笑一聲:“呵呵。”
“吹牛誰不會啊。”
幸虧我剛剛自制了一個真貨,否則真被你嘲諷了。
岳東從錢包里拿出招財符,拍在柜臺上:“只準看,不準摸。”
嗯?
看著眼前黃色的符箓,發(fā)福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即眼前一亮。
“招財符!”
“真的!”
他下意識地想要拿起招財符。
岳東顯然沒想到對方的眼力如此厲害,竟然一眼認出了招財符,而且還確定是真的,不是市面上那些胡亂畫的假符。
“都告訴你了,只準看不準摸。”
他護住招財符。
同時注意到對方有影子,神情正常,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善惡薄為何會示警?
他心中奇怪。
“怎么賣?”
發(fā)福中年人有些激動地問道。
如果能夠買到招財符,絕對能發(fā)財,干他這一行的,最信這些東西了。
賣?
岳東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一點,隨即想到今年的房租快要到期了,他果斷開口說道:“你說個數(shù)。”
“我滿意就賣,不滿意就算了。”
岳東不了解行情,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吐價,這個經(jīng)驗他還是有的。
他很期待這張招財符能賣多少錢。
這可是他一天的勞動成果。
發(fā)福中年人豎起一根手指。
100塊?
連我的材料費都不夠。
岳東果斷收起招財符。
10萬都不滿意?
這也太貪了。
發(fā)福中年人眉頭一皺,豎起了兩根手指。
岳東直接擺手趕人:“大叔好走不送。”
呵~
剛剛還叫人家大哥哥,現(xiàn)在變成大叔了?
發(fā)福中年人嘴角微抽,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名片,開口說道:“交個朋友。”
“以后我會經(jīng)常光顧你家店。”
“也會介紹朋友過來的。”
趙德福。
宏興批發(fā)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
岳東掃了一眼,頗為意外。
他的筆墨紙硯和朱砂等物就是從宏興批發(fā)市場那里買的,這不巧了嗎?
而且,他這一天廢掉的原材料,加起來也就幾十塊錢,如果賣二百塊錢,還能賺一百多呢,一天時間凈賺一百多,一個月就是四千左右。
接下來畫符肯定成功率越來越高,所以這么算下來,他一個月至少能賺五千。
也不差了。
“給你。”
他決定賣了:“今天的第一筆生意,圖個吉利。”
“這價格以后不會再有了。”
趙德福喜笑顏看,手腳麻利的開始掃碼轉(zhuǎn)賬:“哎呦,夠爽快,小伙子怎么稱呼?”
“免貴姓岳。”
“岳店長一看就是發(fā)大財?shù)模珪錾饬恕N亿w德福一定說到做到,給你介紹朋友過來。”
“嘩啦啦。”
“您已到賬二十萬元整。”
手機提示音接連響起,岳東雙腿一軟。
多少?
二十萬?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這趙大哥剛剛豎起一根手指,是10個w的意思?
不愧是宏興批發(fā)市場董事長。
有錢啊!
“趙大哥慢走。”
“我送你。”
他走出柜臺,態(tài)度大變。
喊大哥了?
怎么這么客氣?
趙德福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呢。
不過,他雖然沒想通其中緣由,但是場面話還是會說的。
“小兄弟,這符哪里來的?”
“我自己畫的。”
“岳老板還是個道長?失敬失敬。”
……
一時間,兩人像是許久未見的宿舍兄弟,關(guān)系那叫一個熟絡。
就在此時,王心柔的聲音在腦海響起:“岳公子,你現(xiàn)在是有法力的修行者。運轉(zhuǎn)法力于雙眼,便可視邪祟,運轉(zhuǎn)法力于雙耳,便可聽其言。”
岳東趕忙照做。
此刻,趙德福的肩頭站著一只頗為孤傲的鳥,它的腦袋五彩斑斕,喙白如雪,雙爪赤紅,看不出來品種,不過卻透著難以言明的高貴氣質(zhì)。
原來嚇我一跳的邪祟就是你啊。
岳東看到對方是只鳥,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很好奇。
鬼不是只能晚上出沒嗎?
難道它不是鬼?
“你能看到我?”
這只鳥察覺到岳東一直盯著他看,口吐人言。
這聲音……
是個雌的?
不對。
它怎么能說人話?!
岳東嚇得一個激靈。
“岳老板怎么了?”
趙德福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沒什么。”
岳東回過神來,退后兩步,擺了擺手,說道:“趙大哥慢走,我就不送了。”
???
趙德福愈發(fā)覺得岳東的行為古怪。
不過,古玩這一行,他見多了怪人,倒也習以為常了。
“終于走了。”
看著一人一鳥離開,岳東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管那只鳥是鬼是妖,他現(xiàn)在不能繪制五雷符,還是遠離比較好。
轉(zhuǎn)身走向柜臺的時候,想到自己就這么輕松地賺了二十萬塊錢,他興奮地想要跳起來。
然后,無意間一扭頭,嚇得……
真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