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

吳妄皺了皺眉，他看著四周瘋狂的一切，一股疑惑從心中暈染開來。

永生公司他記得只是個中規中矩的制藥公司，其中最為令人側目的是他們關于永生的項目。

而這個公司制造的醫用納米機器人卻可以存在于這個詭異的世界，在現實世界卻沒有與之對應的東西。

這是……

“呼。”一股風聲刮過他的耳邊，伴隨著尖銳的厲嘯聲。

吳妄頭也不抬，右手中的白光大盛，沿著襲來的血紅色短刃攀附而上，浸滿所有的紋路。

那血色短刃顫動著，頂上的眼睛流露出人性化的恐懼。

“咔”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血色短刃露出一道裂縫，而那裂縫愈裂愈大，最終崩裂成無數細小的飛片。

那碎片閃著妖冶的光，借著天上詭異的太陽折射出一張凄美的臉。

？

吳妄方才意識到般若殺向自己，他一把捏碎瓶子。

瓶中的納米機器人一接觸到他的皮膚便消失的干干凈凈，但吳妄能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手心流向四肢百骸。

背后的女人謹慎地遠離吳妄，卻在瞬間被閃著冷冽光澤的銀線穿透脖頸。

石崎千代用力將武士刀轉動攪碎了般若的脖頸，一邊喊道：“快離開這里！吳妄君！”

千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朦朧，像是隔著一層膜在說話。

她將刀把向側邊一推，女子的頭顱飛起，卻被最后一片皮肉連在身體上，沿著刀罡旋轉起來。

吳妄皺著眉看著這一切，妖女般若的面甲又變成了一個凄美的女子面容，她滿臉怨恨地看著吳妄。

“あなたたちが私の夫を殺したのです。”

“あなたたちはそのために代価を払わ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吳妄皺著眉頭，他聽不懂瀛洲方言啊。

他試著用自己記憶中的方言問道“你滴，瀛洲滴，什么滴干活？”

“何言ってんだ、この野郎”

“別鬧，我好好問你話呢。”

“死ね！八格牙路！”

吳妄愣了愣，隨后怒從心中起，一甩手中的白光道：“老子好好問你，你TM竟然罵我？！”

般若抓住自己的腦袋，不顧旁邊震驚的石崎千代，一把扯斷最后的皮肉。

“死ね！”

聲音從吳妄后背傳出，他轉頭看向迎面而來的女子，右手中的光芒大盛，本能地分裂出許多乳白色的觸手。

“咕嚕，咕嚕”

滑膩的觸手如同蜘蛛一般交錯出無數大網裹住般若。

吳妄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乳白色的光芒包裹的右臂閃爍著詭異的光澤，鑲嵌著金色的紋路。

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的身體速度竟然快于自己的反應速度。

就像本能一樣。

乳白色的觸手緩緩游動著，像是看見了主人的寵物，他用左手緩緩撫摸著，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好似是……【正義】？

不知為何，他下了這個定義。

“吳妄！小心！”石崎千代焦急喊到。

吳妄聽到她的話，下意識地看向困在觸手的般若。

什么都沒事，般若依舊在掙扎，黑色的太陽蠕動著，像是個丑陋的甲蟲。

他將疑惑的目光轉向石崎千代，但下一刻，他突然感受到無數股強烈的惡意。

在天上！

吳妄抬頭，看見漫天血色的星辰。

不，那不是星辰，是一個個佇立的妖女般若。

他的余光瞥見無數穿著貼身軟甲，嵌著機械般若面具的女子從細線上的玻璃瓶內緩緩浮現，成型。

目之所及，都是雙目冰冷的般若，仿佛天地只是她的身軀，只要她樂意，她無處不在。

冷汗從額間滑落，吳妄動了動喉結，這簡直是……

天羅地網啊！

想想辦法，吳妄看見將旁邊的妖女爆首的石崎千代，還不夠，這遠遠不夠。

一個一個殺是殺不死他們的，短時間內沒法找到消弭嫉妒的辦法啊。

他連溝通都是問題啊我靠。

所以，需要一股極為強力的力量來爆殺她們，一口氣全部殺完。

妖女開始動了，在漫天寒鋒之下，妖冶的聲音笑得撕心裂肺。

“我將你的心臟舉起。”

“我將親吻你的骸骨。”

“戀人啊，請蘇醒吧。”

“我將獻祭世間的美好。”

“去喚醒我內心中唯一的希望！”

這段用方言文句以一種古怪的韻律響起，所有的妖女舉起手中的血刃，狂笑著，嘶吼著，像是一場祭神之禮。

不對勁，吳妄看著依舊不斷砍殺的石崎千代，他能感受到一股極其強烈的惡意充塞在他的胸膛間，令人難以喘息。

不對勁，天地間有許多清白色的手臂互相攀附著，撕扯著，像是惡鬼來自地獄的渴求。

不遠不近處響起了低沉的地語，像是惡魔的祈禱，亦或是天使的淫言。

有什么要來了，吳妄大口呼吸著，他的異樣就連石崎千代都看到了。

吳妄的耳間有絲線滾動的聲音，又有毒蛇的吐息聲。

“嘻嘻嘻”

“嘻嘻嘻”

他猛的抬頭，只能看見占據了整片天空的眼白。

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

要，嘻，來，不及嘻嘻嘻了……嘻嘻嘻嘻。

在即將陷入瘋狂間，吳妄似乎感受到了些許契機。

他將右拳猛地一握！

剎那間，所有的白色觸手忽地縮回黑色的袍袖間。

“令”吳妄輕聲道，恍若有風拂過。

下一秒，舒緩的清風化作殘暴的狂風，仿佛有暴躁的風神隨之起舞，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得不順從祂的意志。

碎裂的軌道碎片，祈禱的妖女，細沙，眼鏡，甚至是一些衣物的碎片都被狂風所裹挾著，天地間翻滾的云氣全都圍繞在吳妄的中心，這一刻，他像是風的君王。

“疾。”

一株纖細的觸須從袖口伸出，探頭探腦，而片刻間，它迎風暴漲，無數觸須從右手腕中伸出，包裹著吳妄，化作由無法計數的乳白色觸須組成的神樹。

那神樹氣息溫和而又古怪，觸須如蛇一般蜿蜒而行，充滿了般若的每一處空洞。

隨后，妖女如同廟中燒凈的香火一般，節節碎裂，化作飛灰隨風散去。

增長的白色樹肢蠕動著，并未停下生長，反而不斷盤附著，向上攀爬著，宛如惡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