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干你老木!”
大頭超顧不得腳上的彈孔,縱身一個飛赴整個人壓向鬼佬,用盡全身力氣,電光火石間抬起手肘砸向鬼佬的面部!
而隨著威士忌酒瓶在鬼佬頭上爆出一團緋紅色的酒花,玻璃碎渣漫天飛舞,其中有一部分被半空中的大頭超承接,不過也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
雙重打擊下,只聽“嘭”的一聲!
大頭超的肘擊結實撞在鬼佬臉上外加被酒瓶爆頭的腦袋上,鬼佬甚至連哼都沒哼被撞暈過去,手里的槍“咣”的一聲掉在鐵皮地板上。
“吊你老木!”
保險起見,大頭超又在鬼佬臉上擂了兩拳,后者如同沙袋一般沒有任何反應,除了一縷鼻血流了出來,牙關緊鎖,雙眼翻白。
見對方完全喪失意識,大頭超撐著站了起來,剛剛一刻身體里泵發的腎上腺素此刻在耳膜里隱隱作響,血壓猶如潮汐般沖上天靈蓋,太陽穴不由控制的“突突”跳動。
直到這會兒右腳腳尖才傳來鉆心的疼痛,痛得大頭超齒牙咧嘴,抖了抖身上的碎玻璃碴子把椅子上的鬼佬掀翻在地,自己坐下后小心的解開警靴。
“吊他老木!”
右腳最小的腳趾被擊中粉碎,鮮血汩汩冒出,環視四周扯了條黃白相間的毛巾裹緊,從上衣兜里掏出盒煙,用沾滿血的手點著,深呼吸一口。
一抬頭發現運氣不錯,對面鐵柜最上層有只白色印著紅十字的箱子,忍著劇痛取下來后從里邊翻出瓶雙氧水、棉球和一卷干凈的繃帶。
重新又忍著痛解開毛巾,這會兒也沒法注重細節,扭開消毒水的瓶蓋直接往傷口上沖,然后撒上止血粉,再用繃帶繞著小腳趾纏繞箍緊。
作完這一切,放在桌子上的煙已熄滅,大頭超又低聲咒罵一句,抽出煙盒里最后一桿點著,靴子肯定穿不進去了,先找了雙拖鞋墊著。
接下來該處理躺在地上的鬼佬了,不過在這之前,大頭超被桌子上攤著的幾張紙吸引,所有合并起來分明就是整個港島的地圖,分散開即是幾個行政區域。
擺在最上邊的一張是灣區,視線落在正中的灣仔,紙面上有一些顯眼的標識和箭頭,標識落在幾條主路的內外側,稍微分辨是夜總會、賭檔、粉檔還有地下錢莊,而箭頭則示意從哪些街道可最短距離到達。
“為什么不是醫院、學校或者市政廳?”
大頭超掀開下邊幾張,同樣的標識標記的都是社會上只有一種人才會經常出入的場所,有幾個地點甚至畫著醒目的紅叉:
九龍工業學院后邊的森記麻將館是義源堂的莊館。
保安道的新寶大廈最上幾層是新義安-九龍的Fit所在。
白云街的潮州同鄉會是潮汕佬龍頭的坐館。
廣波道的星輝皇庭整個港島14U的總舵。
……
大頭超望著地圖上的一個個紅叉呆滯了幾秒,突然想到什么,手指尖顫抖著翻出深水埗的地圖,果然,在九龍塘多福道上的捷匯旅運公司也有一把大大的紅叉!
捷匯旅運公司,是和盛和在整個港島的本部所在!
和盛和,坐館“雞腳黑”,揸數“傻系為”;
五大元老“上海仔”、“大飛”、“傻福”、“白頭仔”、“阿Y”;
六位叔父輩“尤伯”、“長樂黎”、“黃掂”、“青達”、“森爹”、“雷老頭”;
四大門生“大華”、“蘇權”、“阿細”、“矮榮”;
十六和盛手:“大屌”、“紅毛隼”、“花爛”、“機車熊”、“球霸”、“婪爽”、“阿玫”、“六順”、“樓九”、“莊木”、“阿Sam”、“落華昌”、“雞冇”和“小細巴”。
為什么這么熟悉,大頭超有時根本不愿去想,如果能撇盡關系像沖馬桶,絕不會這會兒腦門發一層密密的汗珠。
“電話!”大頭超猛的抬起頭,不過用腳趾頭去想,下層大頭兵住的艙室怎么可能,艦船的通訊只有在艦橋才有。
“干他老木!”
大頭超一瘸一拐沖向門口,扶住門框時動作一滯,又折返回桌旁,先把地上的槍撿起,退開彈倉里邊還有七發,又一把抓著躺在地上鬼佬的衣領。
鬼佬仍在昏迷,大頭超搖了搖沒有反應,又上手扇了兩耳光還是無用,正好手邊有半杯水,“呼哧”一下兜頭澆下。
見效,鬼佬悠悠醒轉,與甲板上的兵員鬼佬不同,盡管面前這個也穿著軍裝,但整體要小一個型號,身高可能還不到一米六。
“說!”大頭超把鬼佬舉到和自己的臉差不多兩三厘米的位置,“你們幾點行動!”
鬼佬揉著臉頭頂還淌著血線,滿眼透著不知和茫然,瞳孔好不容易對焦是一副東方人窮兇極惡的面孔。
“干你老木!說啊!”大頭超咆哮著。
鬼佬意識終于上線,隨之發現自己的槍在對方手里,槍口卻在自己腦袋上,頓時嚇得哇哇直叫,嘴里一直重復一句什么鬼佬語。
大頭超最后勉強聽懂是“i do not no”,唾罵幾句然后指著桌面上的地圖又指了指手腕上的表,“time!time!”
鬼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伸出五根手指,“five!five!”
五點,大頭超確定了下時間,這會是凌晨1點13,也就是還有接近4個小時時間,細咀到岸邊要一個小時,上岸到深水埗只要半個小時,前提是一切順利的話。
“boat!boat!”大頭超又比劃出船的形狀,恨不得像變形金剛里的聲波能隨意加載各種語言模塊。
不過鬼佬倒是馬上領悟,也許是腦袋旁邊的槍更利于思考,指著黑漆漆的門外,“there,there!”
“走!”大頭超把鬼佬整個提溜起來,拿槍頭懟了下鬼佬后背,“go!”
有帶路的順利許多,很快兩人穿行到艦尾,面對一片開闊的水域,鬼佬指著一排充氣救生艇,“here,here!”
大頭超手起槍柄落下砸在鬼佬后頸,鬼佬哼了一聲又一次萎靡倒地,不知道是真昏還是假昏,不重要,解開鬼佬的皮帶死扣背著手鎖在欄桿上,又撕開T恤堵住嘴。
隨后,大頭超從墻上取下一只救生艇拉下充氣卡扣,趁鼓氣時丟了出去,緊接著一個高臺跳水縱越海面,正好救生艇也已充氣完成。
翻進艇內取下短柄船漿,在微微起伏的海淘中朝依稀能望見大陸的輪廓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