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明白了嗎，阿波洛尼婭是靠飛行清潔器械逃出去的。”

葉塔講到這里，做了個點煙的動作，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煙可以抽，露出了非常沮喪的表情。

“后面呢，她是怎么去帝都的？”列維問道。

“其實，是她先在那里……然后復興的人族在她棲息的水域里建造了一座城市，城市逐漸發展變成了圣愷撒的都城。”

“她竟然活了一萬年？”列維驚訝極了。

“當然沒有！”葉塔露出嫌棄的目光，顯然是覺得認為列維不夠了解邪靈這個古老的族群，“但我的記憶到此為止了，我沒有她遇到觀察者加隆之后的記憶。”

“還真是巧了，為什么偏偏記憶剛好到離開墓地，見到觀察者之后就斷掉了。”列維不滿地說，“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瞞著我？”

葉塔非常認真地敷衍他：“沒有，我怎么會騙你呢，你就不要亂想了。”

列維感覺她的話怪怪的，但也沒法再繼續問下去了。

他抬頭看看天上散發著均勻白色光芒的飛行機械，剛剛卡雅殘碎的外皮，就是被其中一個給清理掉的，可是……

做完清理的飛行機械，并沒有飛走啊！還在天上安安穩穩地飄著，cos自己是個小太陽！

葉塔通過列維的目光，看到了周圍的景象，她半透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跟隨者列維的思維，她似乎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完了。”她說。

“什么？”列維也不禁跟著緊張起來。

“你剛剛的想法很準確，清潔機械清理完了垃圾后并沒有離開！我們太干凈，制造的垃圾不夠，不足以讓清潔機械滿載。如果裝不滿，它就不會離開。”

垃圾不夠多，環境不夠臟？列維咳嗽了一聲，說：“現在，請兩位女士回避一下，我要開始制造垃圾了。”

說完，他趴在潭邊猛喝水，試圖讓自己迅速產生尿意，來污染周圍的環境。

“不夠的。”葉塔忽然變得有點頹廢，“我忘了一個關鍵的因素：體積區別。死掉的邪靈體型比你們人族大很多，一頭成年邪靈的殘肢可以輕易裝滿一個清理機械。”

列維愁得坐在地上，雖然葉塔指出了一條明確的道路，但是他們卻不能復制阿波洛尼婭的逃生奇跡。

更何況，當時她父母的犧牲，也是必不可少的先決條件。

“我們需要更多濕垃圾。”列維說，“就是豬可以吃的垃圾。”

“只能靠你了，列維。你現在勉強具備靈能系1階段的力量，應該能夠感知到周圍這些大家伙遺骸上的非合金部分吧？”葉塔問道。

“我剛才嘗試過，墓地里好像有強化融合能力的物質存在，我能感知到空間內幾乎所有物質。哦，除了天上飄著的幾個泰坦的造物，它們的物質組成太復雜。”

葉塔在列維的腦子里來回踱步，踩得他感覺樓上在裝修，咚咚咚咚吵個不停。就在列維和卡雅不耐煩的時候，葉塔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

“試著復原他們，讓他們變回血肉。”

“啊？”列維以為自己聽錯了，“復原他們？你是說這些已經死了變成標本的邪靈嗎？”

“對。”葉塔非常確定地說，“你的能力是改變物質，只是你轉換效率太低下。我來教你如何高效控制融合之力，你必須逐漸提高效率，才能轉化出足夠多的，呃，濕垃圾。而且，你的物質轉換能力，與靈能系的感知力結合在一起，會形成非常無解的能力組合。”

列維聽著覺得有些荒唐，無解的能力組合？畫這種大餅還有什么用，先活下去再說啊！

“你的第一任老師戴安娜，教你如何用全知的視角，觀察固定空間內的物質。現在，你要學著把空間里的所有東西，包括空蕩蕩的空間本身，劃分成同等體積的小方塊。相同空間內，小方塊越多越好。”

“這是對你感知力的一種挑戰，如果你能把空間小方塊的劃分，做到物質基礎分子級別的細致，你的物質轉換就會非常輕松。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塔的表情很嚴肅，她似乎擔心列維的天賦不足以支持他理解。

“明白……就是提高我感知時的像素級別唄。”列維說。

就像小時候玩的卡帶游戲，比如超級瑪麗、赤色要塞……都是非常模糊、色彩單調的像素風形象。而葉塔提出的要求，是讓我把感知的畫面逼真程度，提高到3A大作級別，比如賽博2077或者巫師3這種讓人覺得身臨其境的游戲。

好像有點勉強吧！

列維心想，那些大制作，可是上百人的大團隊，斥巨資耗費好幾年時間才能做出來。

現在，我也只能勉強試試看了。

能做到CS1.5或者紅色警戒，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他試著把自己的感知領域擴張開，好在墓地內似乎蘊含著強化融合之力的物質，列維做起感知細化非常輕松。他能輕松地把感知單元的大小，提升到1立方厘米的級別。

在這種720P級別的“高精度像素”感知下，列維驚奇地發現：水其實并不是單純只是水而已，水中竟然也夾雜著小塊的空氣；空氣中也不是單純全是氣體，還有很多粉塵、水汽；他把感知的主要視角放在自己身上，甚至可以“看”到毛細血管、肺泡、筋膜……

“微觀世界揭示真理，宏觀世界掌握真相。”葉塔驚喜地說，她雖然懂得靈能系的一些修煉方式，但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觀察世界。

“即便算上墓地空間里，有對融合力量的增幅，你也很厲害了。”葉塔說，“但精確度還不夠……你必須繼續提高感知精確度，把劃分房間的小方塊再縮小。”

列維點點頭，看來，想要以高效率做物質轉換，就要做到1080P的清晰度，甚至藍光級別。

再次做出嘗試后，列維的腦子一陣暈眩，而且清晰度越高，想要用全知無死角的方式“看”整個空間時，會非常艱難。

他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還好卡雅一直用手搭在他胳膊上，將他扶住。

“靠，暈3D了。”列維在心里嘀咕著，他收回了感知領域，緩緩地坐在地上。

“你還好嗎？”卡雅問道。

“還好，但是難度有點大……每提高一丁點兒觀察精度，對我的大腦來說，都是一次拷打。”列維氣喘吁吁地說。

因為有長寬高3個維度！等于每一級提升的難度其實是3倍！

列維有些焦急，必須抓緊時間。

在只喝水不吃飯的情況下，大概能堅持10來天時間。但那種極端情況下，是否還有能力使用融合之力，是否能應對出去以后的惡劣冬季環境，還是個問題。

必須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