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這才意識到，此前兩個人疲于奔命，都還沒有報警。

以錢家在水陽各界的影響力，本來是受害方、占有法律優勢的事情，因為這個時間差，極可能變得比較被動。

但是，當他看清其中一個警察時，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王晴兒。

此刻，她就在自己的對面。

趙新直接站起，“我們被壞人襲擊了，就在……”

“坐下。”王晴兒的表情有些復雜。

她時不時地瞥向趙新身邊的馮清，并一眼看見了她的傷口。

馮清倒還是那么淡然冷靜，回以目光正視。

趙新自覺情況不太妙，自覺坐回原位。

“剛剛有人報警，說你們在南湖公園打架斗毆，至人死傷，請配合我們調查。”

趙新暗嘆，果然慢人一步。

他并沒有在此進行解釋。

人來人往，不是說這些的地方。

點了點頭，“我先跟你們回去。但是，她受傷了，希望你們帶她去醫院治療。”

說完，他再次站起，“走吧。”

馮清眼神之中的意外一閃而過。

她看了趙新一眼，沒說什么，也站起身。

王晴兒則是微微皺眉。

略作思考，她和另外一名警員帶馮清去醫院，趙新則和剩下的兩個人直接回局里詢問情況。

問訊室中，趙新平靜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之后，就迎來了警察疑惑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有兩波人，先后找你的麻煩。周宛先到，未能得手。第二波到了之后，先將周宛一方打成兩死一傷，然后又來對付你？”

“后來，馮清及時出面，救你逃離現場，還沒來得及報警，就被我們找到了？”

趙新點頭確認，同時也反問了一句，“你是說，周宛和另一個人已經死了？”

問訊的警察沒有正面回應，也沒有否認，而是神色凝重地看了看隊友，兩人眼神交神了一下才轉回頭。

“你所說的，這與我們接的警完全不同。我們接到的報案是，你和馮清與周宛等人發生械斗，兩名路人見狀前來阻止，不料不僅未能奏效，反而被你們遷怒，一死一傷。”

“整個事件，只涉及到6個人。你和馮清，周宛和他的同伙，以及前來阻止的衛升津和他的朋友。”

“現在，周宛方兩個人，以及衛升津，均已被鈍器重擊頭部死亡，只有一個面部受傷耳廓脫落正在治療。就是他報的警。”

趙新聽完，皺起了眉頭。

他能判斷得出，衛升津，就是那個花襯衫。

在他和馮清逃離后，對方一定是處理了現場，并編造了虛假的陳述。

現在，缺少第三方的證據，對他和馮清相當不利。

趙新極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希望能找出些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終于，他想到一點。“周宛方還有一個人，當時被穿花襯衫的衛升津擊中了……男人的關鍵部位而暈倒。你們必須找到他，不然……”

但是，他的話被警察打斷了。“我們的工作，不需要你來指導。我們會繼續進行現場的勘察，并尋找任何客觀有效的證據。”

“我們希望，你將你說過的再說一遍，包括各種細節。這有利于驗證你們到底是誰在撒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不希望任何人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他說的很嚴肅，也很正式。

趙新當然懷疑，這兩個人是否和錢家有過接觸。

因為在問他相關問題的過程之中，他們像是在刻意回避著與錢家扯上關系。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在目前看來，真的與錢家沒有什么關系。

在爭斗過程中，從那些人的言語之中，趙新可以推斷出他們就是錢列仙派出來的。

但是，當時花襯衫卻有著一流的職業操守和素養，話里話外，沒提錢家半個字。

想來想去，趙新還是把這提了出來。“我覺得，你們可以嘗試把調查范圍擴大一些。事情可能與錢列仙有關系。”

“我再強調一遍，怎么調查，由我們決定。”問訊的警察往前探了探身子，“現在，只說你的事。我們需要細節。”

趙新眉頭再皺。

他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兒，可是又沒有證據。

還沒有開口，門從外面打開了。

王晴兒帶著另外一個人走進來，將一摞資料放在桌子上，“整件案子，從現在開始由我帶小東全權處理。你們兩個可以下班了。”

此前問訊的警察臉上頓生詫異，“此前不是明確咱們一起負責的嗎？”

王晴兒攤了攤手，“上面改變主意了，我有什么辦法。抓緊時間走吧，老婆孩子都在家等你們呢。”

待兩波人完成了交接，王晴兒很鄭重地坐到了趙新的對面。

她輕輕一笑，“行啊，挺能啊。”

趙新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事實和你們接到的警情不一樣！”

“都是口頭陳述，我憑什么相信你？”王晴兒歪頭看著趙新，“就因為你唱歌好聽？”

“呃……”趙新一時語塞。

換成平時，他可能會馬上接一個，“還因為我跳舞好看。”

但是現在，不能。

王晴兒也沒想趙新給出什么回應。她很快又問道，“說吧，你和馮清什么關系。”

“她的傷沒事吧？”聽到馮清，這是趙新的第一反應。

“請不要發表與我的問題無關的言論。”王晴兒自己也坐正了姿勢，“我再問一遍，你和馮清什么關系？”

趙新反而猶豫了。

自己和馮清什么關系？

朋友？說不上，一共見沒幾次面，主要是基本沒有說過什么話，自己還訓斥過人家兩回。

雖然經過此前那短暫的交流，趙新對馮清的評價，在心中有破冰跡象，但她說的是真是假，都還難以評判。

路人？好像又關系稍微深一點。

想來想去，他找到了一個詞：“點頭之交。”

“沒有什么經濟利益，親屬關系，或者……感情關聯？”王晴兒顯然能理解趙新的概括。

“完全沒有。”趙新說完又加了一句，“她說，她救我算是見義勇為。”

他沒有說出馮清提前了解到的那些信息，因為他不知道這會不會對馮清不利。

“我知道了。”王晴兒居然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起身一邊道，“小東，剩下的你再問一遍，回頭交給我。”

那個叫小東的搭檔應允。

王晴兒開門之前，趙新搶著時間問了一句，“我大概什么時間能離開？”

王晴兒轉身回頭，“看你自己的造化和運氣吧。初步估計，后天24時之前，你離不開。”

趙新沉默。

今天下午，選秀第二階段第二場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