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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小山,白小山,你快過來,我修成九尾了,我要變成人形了!”看到身后的第九條尾巴終于長出來了,我跑出狐貍洞,興奮地大喊。

“啪”——一粒石子毫不客氣地彈到我的身上,然后傳來白小山暴怒的聲音:“別妨礙我睡覺!”

我揉了揉被石子打到的地方,委屈地抬頭看著窩在樹上睡覺的某人,額,不對,是某只山雞,繼續(xù)說道:“小山,你看嘛,我沒騙你,這次我真的要變身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白光從我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光芒萬丈,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我瞇了瞇眼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升高,四只爪子變成人的雙手雙腳,雪白的皮毛一寸寸地消失,轉(zhuǎn)瞬間變成了白皙光滑的皮膚……

我微張著嘴,無法言語,千年修行,只為今朝為人。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白小山會這么希望我早日修成人身,因為這一刻,我看到了自己……

可能是被強烈的白光刺激到了眼睛,白小山打了個哈欠,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睛,瞄了我一眼。

“小山,你看,我真的沒騙你哦,我修成人形了誒!”我沖著白小山興奮地咧嘴一笑。

“啪”——又一粒石子準確無比地彈到了我的額頭,我還沒來得及呼痛,就見白小山飛一般地躥出樹干,背對著我,暴喝一聲:“笨狐貍,變成人身不知道變件衣服嗎?”

我不明所以地繼續(xù)揉著我的額頭,低頭看了眼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歪了歪頭,無辜地開口:“我又不是人,穿什么衣服?”

聞言,白小山的腳爪蹭了蹭地面,看到他腳邊的一塊大石頭,我馬上條件反射地捂住臉,迫不及待地開口:“好啦好啦,我馬上把衣服變出來……”

白小山的雞爪果然不再蹭石頭了,我松了口氣,迅速地變出一身白色水袖衣裙,金絲鑲成的領(lǐng)口繡了一朵精致的牡丹花,褶皺的裙擺蕩漾如浮云,清新可人。

待我穿好衣服之后,白小山終于肯轉(zhuǎn)過身走到我面前,他搖身一變,漂亮的山雞就成了一個俊俏無比的少年郎。只不過他那一身衣服,卻是太過五彩斑斕了些,花花綠綠的,乍一眼看去,像極了花花蝴蝶。

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又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頰,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會吧?怎么這么丑?”

“丑?”我不解地看著他。

“自己拿去看看。”白小山變出一面鏡子,塞到我手里。

我舉著鏡子左右看了看,嗯,瓜子臉,大眼睛,長睫毛,臉蛋粉嫩,鼻子秀氣,嘴巴小巧,不錯不錯……我越看越滿意,忍不住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傻笑:“不丑啊,很好嘛,我很滿意!”

“啪”——腦門又被白小山敲了,他一把奪過鏡子,瞪著我吼道:“滿意?滿意個鬼啊?你這張臉普通地沒邊兒了,你見過哪只妖怪長得這么丑的?你不想想以前青丘的那些個狐貍,變成人后哪個不是長得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

我垂下頭沉思了會兒,的確,這張臉跟其他妖怪一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過我跟白小山都離開青丘一千年了,難為他還能記得那里的狐貍長什么樣。

我轉(zhuǎn)念一想,白小山難道是看中了青丘的某只狐妖,所以至今不能忘懷,念念不忘人家的傾城容顏?

于是,我恍然大悟地看向他,見他臉色果然好轉(zhuǎn),更是覺得自己沒猜錯,于是眨巴著眼睛說道:“小山,原來你一千年前就情竇初開了,我竟然沒察覺到,真是……”

“啪”——又是一個爆栗砸在頭頂,白小山怒氣沖沖地看著我:“真你個大頭鬼,你這只笨狐貍,到底在想些什么?還不快做正事?”

“什么正事?”我摸了摸腦門,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白小山幾乎要咬牙切齒了,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換張臉!”

“哦。”我應(yīng)他的要求,又變了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準備讓他鑒定到滿意為止。

“更丑了,要漂亮點的!”白小山雙手環(huán)胸,搖了搖頭。

我又變了一張。

“不好!”

我再變。

“不行!”

我繼續(xù)變。

“不夠!”

我努力變。

“太丑!”

我變,我變,我變變變……

當我頂著一張豬頭臉出現(xiàn)在白小山面前時,他終于支撐不住跑去吐了,邊吐邊艱難地說道:“你還真是越變越丑了,你還是變回原先那張臉吧,看著還順眼些!”

于是我又變回最初令我滿意的那張臉,笑嘻嘻地拍了拍白小山的肩膀,說道:“小山,長得普通點挺好的呀,沒聽過紅顏薄命嗎?你總不希望我短命吧?”

“哼。”白小山撇了撇嘴,卻也沒反駁我。

“小山,開心點嘛,你看我現(xiàn)在終于可以跟你一起去人間玩了,這不是很好嗎?”我伸出兩只手捏住白小山的兩邊臉頰,笑得燦爛無比。

“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去人間?”白小山打掉我的手,問道。

“嘿嘿,反正跟你在一起啊,去玩玩也沒什么。”

我是一只千年狐妖,嗯,準確地說,我其實已經(jīng)修煉了兩千年了。按理說兩千年的妖精已經(jīng)算是修為很深的了,可是偏偏我卻才修成人形。

此事說來話長,我本是青丘九尾狐,修行百年,可得一尾,修行千年,即得九尾,自此可修成人形。

可我卻是個例外,在青丘修行了千年才得五尾,速度之慢前所未有,當真是達到了“前無古妖,后無來者”的境界。

基本上青丘的狐貍已經(jīng)視我為白狐的恥辱了,群妖見了也無不心生鄙夷。不過我自然是不在乎這些的,整天吃吃睡睡玩玩樂樂,一如既往地過著我的小日子,然后等著尾巴自己慢慢長出來。

遇見白小山的時候,我才修行了三百年。

當時我正一覺睡醒,便看到一只長得花里胡哨的山雞在不遠處蹦跶,幾乎是立刻的,我流出了口水。

話說我緩慢的修行速度也給我?guī)砹藷o法挽回的遺憾,那就是我連一只雞都沒逮著過,青丘的山雞都被其他狐貍逮得差不多了,我便只能含著一籮筐的眼淚啃啃樹皮、嚼嚼青草,成為千年難得一見的素食狐貍。

所以,由此可以想象當我好不容易看到一只山雞的時候,那種從胃里衍生出來的興奮感。

我?guī)缀跏潜灸艿鼐推鹕硪粋€飛躍朝那只漂亮的山雞撲了過去。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當時的白小山已經(jīng)修煉了五百年,我還沒碰著他的毛就被他一腳踹飛了。

就在我被摔得眼冒金星的時候,漂亮又好吃的山雞不見了,原地出現(xiàn)一個五六歲的稚嫩小童,長得胖嘟嘟的,又漂亮又可愛。

我愣了一愣,然后就見他搖搖晃晃地跑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抄進懷里,使勁地拽著我的狐貍耳朵不放,時不時地還在我的身上拍上一掌,惡狠狠地開口:“笨狐貍!小爺我都有五百年道行了,你還敢吃我,信不信小爺一腳踹死你?”

其實白小山的話挺具威脅性,因為我向來很珍惜生命,但我一看到他肉嘟嘟的粉嫩臉蛋,然后聽著他一口一句的“小爺”,我忽然就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白小山霎時就愣在那里了,估計是沒想到手下敗將可以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趁他愣神的空檔,我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一口,然后在嘴里砸吧了下,慢吞吞地感慨了句:“奇怪,怎么沒有味道?”

白小山?jīng)]有想到竟然會毫無防備地被我調(diào)戲了去,霎時把我拋出老遠,捂著早已漲得通紅的小臉蛋,淚眼汪汪地看著我,羞憤不已地指控道:“你,你,你……”

我揉了揉被他拽得有些紅腫的耳朵,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于是就出現(xiàn)了很詭異的一幕:一只狐貍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望著一個可愛到爆的小童,小童捂著紅彤彤的小臉蛋,跺了跺腳,憤憤地瞪著狐貍,半天吼出一句:“你,你還我清白來!”

當然,清白是還不成了,因為他嫌我臉上都是毛,不樂意舔回去,不過白小山掙扎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收我當童養(yǎng)媳,借此來償還他苦守了五百年的清白之身。

而童養(yǎng)媳最大的責任是,給白小山準備香噴噴的白米飯。

為此,我的媚術(shù)在短時間內(nèi)有了極大的突破。

我是青丘出了名的懶狐貍,一般來說能喂飽自己就不錯了,所以為了能盡到童養(yǎng)媳的職責,我不得不把青丘的包括狐貍在內(nèi)的所有公妖給勾搭了個遍。

拋個媚眼,送個飛吻,就讓他們乖乖地把白米飯送了過來。

當然,這對尚未修成人形的我來說,不得不說是個很艱巨的挑戰(zhàn),尤其是面對諸多已修成人形的妖怪們。由此可見,我的媚術(shù)已經(jīng)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對此我還是很得意的,雖說這直接造成了我此后的一千多年時間里其他法術(shù)完全沒有任何突破,當然這是后話。

不過我的沾沾自喜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很快我就被全青丘的女妖怪給集體追殺了,理由不外乎是我勾搭了她們的丈夫,兒子之類的。(其實我很冤枉,我一只狐貍能對“人”做什么?純粹是精神上的情感交流啊!)

于是,白小山的白米飯供應(yīng)就此中斷。

追追逃逃了幾百年,在我到一千高齡還沒修成人形時,白小山終于忍受不了如此糾結(jié)的生活,逼著我卷鋪蓋跟他“私奔”去了。

這一奔,就奔到了昆侖山腳的祁云山,上面有昆侖眾仙壓著,祁云山的妖怪們可以說是“奉公守法”的典范,基本上都安安分分地潛心修煉,完全不敢惹事。

雖說有點壓抑,不過對一心修仙的妖來說,這里卻是塊寶地,沾了昆侖的靈氣,這里的眾妖都能摒棄邪念,全心修煉,修仙速度自然也有所提高。

按理說,這樣的一塊寶地肯定是妖滿為患了,只是我在這里修煉了一千多年,卻也沒見著比肩接踵的盛況。

據(jù)白小山所說,那是因為只有誠心修煉且有仙緣的妖才能走到這里。

這句話讓我納悶了很久,因為我是沒什么誠心修仙的,所以我一度做夢我是有仙緣的,估摸著上輩子可能還是個神仙,估計太懶了就直接被踢下凡間當畜生了。

白小山對修仙之事尤為樂衷,對我是“恨鐵不成鋼”,因為我照樣只顧吃喝玩樂睡,只有在他用武力脅迫的情況下才假裝潛心修煉一會兒。

有了青丘的悲催經(jīng)歷,我不敢再隨便勾搭其他妖怪,于是,我這個“童養(yǎng)媳”唯一的用處也就沒了。

白小山?jīng)]有辦法,只好自己開墾了一片土地,一年到頭忙著播種收割,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是小事一樁,畢竟法術(shù)也不是練著玩的,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當年白小山怎么就沒有一腳踹死我,但據(jù)他后來回憶說,他們山雞家族一直被我們狐族欺負,他好不容易見著個“軟柿子”,不放在手里好好捏一捏實在是對不起山雞家族的列祖列宗。

他本來是想把我整得連我那早已歸天了的娘都認不出來的,不過鑒于我是個實打?qū)嵉乃厥持髁x者,從未害過一只雞,他才把那念頭放了回去。當時我聽得汗涔涔的,第一次慶幸自己還沒那修為逮雞吃。

不過,白小山也說了,不殺我還是很明智的,畢竟我可是為他提供了幾百年的白米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而且我叫白離,也姓白,與他算是同宗:“姓相同,不相迫害”,這是他思考了好幾百年得出的答案。

其實我很想反駁一句,我姓白,是因為我是白狐,而他姓白,則是因為他酷愛白米飯,這兩者的性質(zhì)是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的。

當然,由于我一直都是被欺壓對象,所以這話我只能藏在肚子里,眼里的鄙視再怎么深,臉上的笑容也一定要誠懇地無以復(fù)加。

唉,狐在雞爪下,不得不低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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