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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反派進(jìn)行時(下)

  • 反派進(jìn)行時
  • 暴食咸魚骨二柴
  • 13897字
  • 2023-06-18 12:41:30

“你奶奶我當(dāng)年,就是那個一個人擊退了上千人的軍隊的人啊!”

“不過功績錄上沒有奶奶的你的名字呢。”

“是啊……”老人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了下去,“因為那場戰(zhàn)役,我們終究還是輸了。”

女孩正在翻看相冊,上面是奶奶年輕的時候,還是奶奶年輕時的那些隊友。

奶奶的那些隊友基本上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最后剩下了奶奶一個人。

女孩相信奶奶說的是真的,因為就算沒有記錄下功績,那次失敗的戰(zhàn)役卻一直被拿來當(dāng)反派教材使用。

每一次上課的時候,那個戰(zhàn)略課的老師總是會將那次戰(zhàn)役拿出來講。

那義憤填膺的模樣說的倒像是,那場戰(zhàn)役的失敗,都是因為負(fù)責(zé)那次戰(zhàn)役的指揮官和士兵們。

是他們的不聽從指揮,是他們的自大和妄意肆為造成了那場戰(zhàn)役的失敗。

學(xué)生們也被那老師的話語所感染,個個心懷壯志與正義。

女孩不喜歡那個老師,不僅僅是因為他侮辱了自己所愛的人,也是因為那老師個人。

那個老師會激勵每一個孩子,他會傾聽每一個孩子的話,這樣來看那應(yīng)該是個好老師。

因為他只會教這些孩子,社會需要他們做的事情。

那人只是對圣來說,是個好老師。

她或許也只是在心里替奶奶憤憤不平。

因為那兩人,讓她知道了那場戰(zhàn)役的真相。

那不會被眾人所相信的,被圣所隱藏的真相。

“喂,我說,這就是圣么?”哈娜不得不承認(rèn)這確實是個漂亮的城市,漂亮的建筑,漂亮的人。

只不過她以為圣,以為中央塔會更特別一些。

嘛,不過這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特別。

“所以我才說,光禿禿的。”尤利爾看了看手中的地圖,然后那地圖就被哈娜搶了過去。

哈娜劃拉了幾下那地圖,并沒有看到什么新奇一點的地方。

“哈娜你是在荒原長大的吧,荒原之前,是負(fù)責(zé)什么的呢?”

“嗯?我還以為那里應(yīng)該會被記入你們的資料里頭呢?嘛,不過畢竟是被拋棄的地方,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也不奇怪。”

哈娜切換掉地圖,然后輸入了幾個字,搜索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

尤利爾接過哈娜遞過來的電子板,他看了看上面的內(nèi)容。

XX戰(zhàn)役,于XXX年以失敗告終,原因是指揮官違抗中央塔命令,擅自動用兵力,致使防線平衡被打破。

他倒是聽說過這場戰(zhàn)役,不過他沒想到就是那地方,畢竟戰(zhàn)役的確切地點并沒有說明,也沒有寫明。

“我父親是那場戰(zhàn)役的人員之一,說實話中央塔的人胡編亂造的能力真不錯。”哈娜想,也難怪父親他們沒有回中央塔,回到圣,是失望么?

背負(fù)著失敗的罪名,回到圣又能怎么樣呢?受千夫所指?然后孤苦終老?

“哈娜,這話不能亂說。”

哈娜聽了尤利爾的話眨了眨眼:“也對,畢竟如果不是中央塔,人族也不會有這么好的生活。”至少比在那片荒原住著要好。

突然一個小女孩急匆匆朝他們跑了過來,然后一頭撞在了哈娜的身上。

“喲!小心一點。”哈娜也沒看路,所以她也不打算指責(zé)這個小女孩,不過她很快看到這小女孩為何跑得如此匆忙。

在那小女孩的身后有一群小孩子正在往這邊追來。

“嘿,尤利爾,這里距離中央塔核心多遠(yuǎn)?”

“嗯?挺遠(yuǎn)的。”

“管得嚴(yán)么?”

“不犯法就沒問題,怎么了?”尤利爾此刻也抬起了頭,然后就看到哈娜將那小女孩舉起來放到了肩膀上。

“你要做什么?”那小女孩本來想跑,不過一直被哈娜按著肩膀,此時此刻被對方這一舉動給嚇到了。

“你不是被那群小鬼追著的么?”

“嗯。”

“那就對了。”

小女孩沒明白哈娜的意思,尤利爾也沒明白。

不過他倒是有點驚訝哈娜的力氣居然挺大。

追著小女孩的那群小孩跑到了他們的跟前,看到對方被哈娜抱了起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大姐姐,那是個壞孩子。”一個看著大點的孩子站了出來,接著后面兩個臉上掛了彩的孩子站到了那孩子的身后。

哈娜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喂小不點,那兩個人是你揍的?”

“沒錯。”

“哈哈哈!你為什么打那兩個家伙?”哈娜想,這小女孩不僅打了人,還沒被對方抓住跑了。

“他們說我奶奶壞話。”

“我們沒有說你奶奶壞話!她本來就是個壞家伙!”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中央塔給了她住的地方,你們還得流落街頭呢!”

“如果不是她奶奶,XX戰(zhàn)役也不會死那么多人。”

聽到那孩子說到那場戰(zhàn)役,尤利爾看了看哈娜。

果然,對方雖然依舊是笑著的,不過很明顯生氣了。

哈娜把那女孩給了尤利爾,然后她突然上前一步蹲下去瞪著那些小鬼。

“聽著!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小家伙,你們欺負(fù)那家伙可沒什么好果子吃。”哈娜看得出來那小女孩并不好惹,這些小孩不知情她也不該對他們那么兇,不過,她才不管。

“她就是個壞孩子,你們幫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哈娜一下看向那個說這話的孩子,那孩子被她這么瞪了一眼倒也不害怕,依舊理直氣壯的。

尤利爾抱著女孩,他從頭到尾都不打算阻止哈娜,畢竟他是哈娜這邊的。

哈娜走到那小孩的跟前,然后狠狠地,用力地彈了一下那小孩的額頭。

“啊!嗚嗚!”那小孩的額頭很快就紅了起來,他捂住自己的額頭開始掉眼淚。

“你這人怎么欺負(fù)小孩子!”這時旁邊一名男子走了過來。

“我欺負(fù)小孩?你也不看看他們是怎么欺負(fù)我妹妹的。”哈娜指了指尤利爾抱著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一聽到哈娜的話頓時就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不過就是不掉下來。

那男子看女孩的樣子然后又看了看那群小鬼,這么多欺負(fù)一個,這女孩的姐姐會生氣倒也理所當(dāng)然。

“我們才沒有欺負(fù)她!”

“明明是她先動手的!”

聽到那些孩子的話男子又看向了哈娜他們。

這時小女孩抽泣了幾聲,然后弱弱地說道:“他們說我奶奶是老東西,早就該死別浪費圣的資源。”

那男子一聽這話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這么小的孩子是如何說得來這種話的?

“你奶奶本來就該死!她是!”

“夠了!”哈娜毫不客氣打斷了那孩子的話,“本來咒別人去死的話就不該說!你們這么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教你們這么說的人都該好好反省一下!”

“我很抱歉。”那男子見情況也不好參與,便迅速離開。

而哈娜呢,她當(dāng)即就拉著尤利爾的手趕緊離開了這里。

“哈哈哈哈!那群小鬼肯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的。”

“這是你惹的,你得幫我到底。”

聽到那小女孩的話哈娜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看你剛才的表現(xiàn),你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那么,帶我們?nèi)ヒ娨娔愕哪棠倘绾危俊?

“嗯,我叫麗菲麗”小女孩看了看尤利爾,“大姐姐,你們是情侶么?”

“嗯?”哈娜看了看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尤利爾,“沒錯,我們是情侶。”

她原本想看尤利爾會有什么反應(yīng),不過發(fā)現(xiàn)對方無動于衷。

切,沒勁。哈娜頓時就有些不開心。

而尤利爾呢?其實很高興,只是他一向不知道如何表露自己的情感。

畢竟在中央塔,人們都知道如何將感情藏在心里。

他們坐了將近一小時的車才到麗菲麗和她奶奶住的地方。

這里是中央塔最邊緣的地方,是專門提供給無法自己養(yǎng)活自己的人們住的。

“看來你們中央塔倒也不是那么冷酷無情,我可以這么想么?”哈娜不覺得中央塔會平白無故提供這樣一片居住區(qū)域。

“只有極少部分的人才能進(jìn)入黑海,篩選的機(jī)制只有中央塔核心的人才知道,大部分人還是正常人。”尤利爾他們已經(jīng)爬了很高一段臺階,不過看尤利爾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累。

“嗯?也就是說中央塔里邊的人大部分都是不正常的嘍?”

尤利爾看了看哈娜:“換句話說,哈娜對大部分人而言也不是正常人。”

“嗯,好吧,是這樣么?”哈娜沒有和別人接觸過,她也不知道所謂的正常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定義。

“我們到了。”

麗菲麗敲了敲門,然后一名老人慢慢打開了門,她一看到另外兩個人便問:“麗菲麗,這是你的朋友么?”

“是大朋友。”

“那快請進(jìn),請隨意,我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喝的。”那老人慢慢朝著廚房走去。

尤利爾注意到哈娜見到那老人的時候表情瞬間就變了。

那是什么表情呢?他想了想。

“墻上的這些照片,哇哦看著個!”哈娜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見到活著的……

“那些是奶奶的戰(zhàn)友,不過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很久了,也不知道哪些活著。”麗菲麗把包一丟,然后坐到沙發(fā)上。

“你知道么!你奶奶是女神啊!!!”

“女神?”

“沒錯!是女神!那場戰(zhàn)役如果不是她的話所有人都會死在那里!”

麗菲麗看著哈娜激動的神情,對方的眼里滿是崇拜。

“大姐姐你認(rèn)識我奶奶?”

“嗯?我只見過她幾面,畢竟我父親還年輕的時候就在你奶奶的隊伍里,我見過你奶奶的時候才三歲,那時候戰(zhàn)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你要怎么知道是我奶奶救了你們呢?”

“隊伍里一個隨行記者錄下了那一切,不過后來那個記者被戰(zhàn)后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機(jī)甲給殃及到,死了,他的那些記錄也被后來的一些高管收走,如果沒被銷毀的話就應(yīng)該放在什么地方秘密保管著,”哈娜突然頓了一下,“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被銷毀了。”

“還有一些小餅干和涼茶,我第一次見麗菲麗帶朋友回來,我還擔(dān)心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讓她交不到朋友呢。”老人將餅干和涼茶放到了桌上。

“女神做的餅干和涼茶!”哈娜小心翼翼拿了一塊餅干,“真是太好吃了!”

“嗯,能和我講講那場戰(zhàn)役的事么?奶奶她年紀(jì)大了有好多事情也記不起來了。”

“當(dāng)然可以!”

“哦!你難道是哈維斯的女兒?”老人盯著哈娜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然后她突然拿出相冊翻找了一番,找到一張照片讓哈娜看。

“沒錯,這是我的父親。”

“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們,其實我也不知道,戰(zhàn)役后沒多久他們就遷移了,我留在了那個地方。”

“哦,我想他們現(xiàn)在一定過得很好。”老人將相冊收了起來。

接著哈娜跟他們講了那場戰(zhàn)役她所知的,然后還有戰(zhàn)役結(jié)束之后的一些事情,當(dāng)然,她避開了一些不怎么讓人愉快的地方。

“你們打算在這里待多久?”

“還不知道,等我對這地方?jīng)]了興趣就會走。”哈娜看到麗菲麗有些失落。

“我們可能要待久一些,哈娜,有朋友要我?guī)兔Α!?

“在中央塔?”

“對。”

“大概多久?”

“一兩年。”

那可真夠久的,哈娜想了想,反正也沒有什么別的地方可去:“需要我?guī)兔γ矗俊?

“會需要的。”尤利爾說完便開始修理他帶著的一些東西。

“你們要住在這里一段時間么?”

“沒錯,你會介意么?”

“不,當(dāng)然不會,”麗菲麗想了想,“如果你們能付房租就好了,用保護(hù)我來代替。”

“哈哈哈,沒問題!”哈娜揉了揉麗菲麗的頭,她喜歡這小女孩。

“那么,晚安,哈娜,晚安,尤利爾。”

“嗯,晚安!”哈娜和尤利爾同時向麗菲麗道了晚安。

然后那小女孩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麗菲麗,你父親他們當(dāng)時在和什么人戰(zhàn)斗。”

“想知道?”

“嗯。”

尤利爾見麗菲麗舒展了一下腰肢,而后盤坐后靠。

“尤利爾,你知道王,那個獸族國度的創(chuàng)立么?”

“書上記載他們就是獸族這個種族所建立。”

“那么獸族又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呢?”

“……這是書上沒有記載的東西,”尤利爾看了看麗菲麗,而后又檢查了一遍四周,才繼續(xù)說下去,“獸族,就是被冠以獸化癥病名的人建立的國度,我想麗菲麗你的父親,就是當(dāng)初協(xié)助那些獸族建立國度的軍隊的一員。”

中央塔擊潰了幫助獸族的那支軍隊,他們留下了一部分活口,并且為他們在圣安置了住所,并按時分發(fā)補貼。

這樣一來,他們將來所要面對的復(fù)仇對象便會少很多。

只是他們不曾想過一個心懷怒火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答對了!你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么?一開始還說是什么旅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尤利爾看向窗外,從這里能看到那座屹立于圣中央的中央塔:“一名調(diào)查人員,麗菲麗,你想過為父親報仇么。”

“想過,但是……又能怎么做呢?”這時,麗菲麗注意到尤利爾眼神發(fā)生了變化,“尤利爾?”

“麗菲麗,這里即將變成獸人的國度。”

“什么?”

“麗菲麗,總有人會將自身的執(zhí)念,轉(zhuǎn)變?yōu)榫薮蟮模钊擞X得不可思議的力量。”

——————

白秒和菲斯克是偶然碰上的,在交付完任務(wù)報告之后,兩人從各自的部門出來,就看到了對方。

“你任務(wù)怎么樣了?”

“順利得很,才怪,就那一次通信之后就再沒見對方聯(lián)系這個小女孩。”白秒毫不客氣拿過菲斯克手中的飲料,飲料還沒來得及打開。

“而且那次的信號也根本沒什么用,信號完全是亂的,你說那群人是怎么躲到唯里頭的?”負(fù)責(zé)處理白秒所搜集到的信號的就是菲斯克。

“我要是知道的話至于現(xiàn)在這么苦惱么?”

菲斯克重新買了一罐飲料,上頭本來是想用德拉貝那家伙釣出什么些來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們貌似……

“話說總感覺我們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啊。”

“是有人在耍我們,好想把這個任務(wù)丟給別人去做。”

“丟給別人去做,你想的倒是容易。”白秒也不想再繼續(xù)照顧那個小鬼,他又不是保姆。再說那小鬼一直防著他,明明他態(tài)度都已經(jīng)那么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德拉貝跟那小鬼說了什么。

“話說回來,狙蜂和萊耶斯以前和德拉貝關(guān)系不錯吧?”

“嗯?是么?”

“你以前不是和他一個學(xué)校么?”菲斯克看著白秒,對方一臉的困惑。

“雖然是一個學(xué)校的,不過我平時也沒見他們怎么相處,除了那兩次大事以外。”白秒回想了一下,倒是狙蜂和萊耶斯從學(xué)生時代起關(guān)系就一直有些微妙。

就算現(xiàn)在在中央塔,那兩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關(guān)系蠻好的,不過明白人都知道這兩個人互相爭斗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有那兩次大事不就夠了?”

白秒看了看菲斯克:“我勸你最好別嘗試從那兩個人身上找突破口,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聽你的語氣蠻了解那兩個人的啊?”

“你不知道么?德拉貝之所以會被送去黑海,是狙蜂的提議,而且負(fù)責(zé)黑海實驗數(shù)據(jù)的,就是萊耶斯哦。”

菲斯克知道白秒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擅自去惹那兩個人,下場可能就會和德拉貝一樣,會比那更慘。

“而且還有一件事,雖然沒有完全對外公開,不過我們私底下都知道,你記得之前被處決的那個一直偷偷給獸化癥病患提供藏身所和藥物的人吧。”

“你說萊德爾?”菲斯克和白秒不是一個部門,他很多事情都是從白秒這里知道的。

“沒錯沒錯,就是那家伙,之前一直給他提供幫助的就是狙蜂。”

菲斯克挑了挑眉。

“這種事情要中央塔的人知道是不會放過狙蜂的,不過正是因為狙蜂,那些藏了這么久的獸化病人才會被,一網(wǎng)打盡。”

“呵,明白了,我不會去惹他的,不過你是怎么知道這種事情的。”先是獲取對方的信任,然后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一舉收獲么?菲斯克不得不承認(rèn)狙蜂很厲害,至少平時和那人相處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正派的人呢。

獲取一個人的信任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德拉貝,還有萊德爾那種身份有些緊張的人。

“這種事情其實知道的人不止我一個,這是狙蜂用來調(diào)出藏起來的家伙們的手段,大家都這么認(rèn)為。”

“怪不得中央塔的那些人這么喜歡狙蜂,我還以為萊耶斯就已經(jīng)夠了。”菲斯克將手里的空罐子丟進(jìn)垃圾桶。

“好了,我差不多也該回到那個小女孩的跟前了,對了,你那邊順利么?”

“和你一樣,順利得很。”

“哈,多多保重吧。”

菲斯克并沒有離開,他與白秒分別后繞了個圈然后回到了部門。

“嗯?你今天的任務(wù)不是已經(jīng)完成了么?”

“有了點新發(fā)現(xiàn),沒準(zhǔn)是找到德拉貝的突破口。”

那位同菲斯克說話的是菲斯克的前輩。

“有了新發(fā)現(xiàn)…...菲斯克,不要太急躁。”

“嗯?如果能早點找到德拉貝和那群人所在的位置,然后找出進(jìn)入黑海的辦法說不定就能讓黑海的研究更進(jìn)一步。”菲斯克并沒有把這位前輩的話太當(dāng)回事。

“這么說也不錯,我先走了。”

“嗯,前輩慢走。”結(jié)束了與那位前輩對話的菲斯克查找起設(shè)備上的資料。

他不覺得狙蜂和萊耶斯的關(guān)系像看上去的那樣,也不覺得德拉貝的事情那么簡單,他能肯定這其中狙蜂動了什么手腳。

不過既然如此的話,上面的人是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呢?

菲斯克接到的任務(wù)是查出德拉貝的下落,如果說,狙蜂一開始就知道德拉貝的下落呢?

他對比著那些資料與數(shù)據(jù)。

該死,他想。

根本看不到這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

一無所獲。

菲斯克最后還是不得不離開部門。

先回去吧,先回去,然后再想想看。

就在菲斯克走在街上,時間不算太晚,周圍的人也很多。

突然有個人沖上前將菲斯克撲倒在地。

“喂!”

“啊!!!”

菲斯克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這人是誰就聽到了人群中傳來的驚呼,接著他便看到他本來站著的地方倒下一個人。

如果他剛才在那里的話,倒下的就會是他了。

因為什么,因為他開始調(diào)查狙蜂了么?

“你不干那么干的。”

將菲斯克撲倒的那人拉著對方就開始跑。

“你是誰?”

“我?你在調(diào)查的那個人。”

“狙蜂?!!”菲斯克一聽就要甩開對方,不過沒成功,他沒想到對方的力氣這么大。

“你不應(yīng)該這么急躁的。”

這話怎么跟那位前輩說的一模一樣?

“你打算做什么,自導(dǎo)自演?好奪取我的信任?”

“你在說什么?”

“不是么?就像你對德拉貝,還有萊德爾做的那樣?”

狙蜂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誰跟你講的。”

“這不關(guān)你事。”

“你說的沒錯,這不關(guān)我事,所以我現(xiàn)在大可不管你讓你自生自滅。”狙蜂說著居然真的停了下來,放開了菲斯克。

菲斯克不知道對方打的什么主意。

“你真的覺得中央塔內(nèi)部那么簡單?”狙蜂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槍對著菲斯克。

“當(dāng)然不簡單,但我的任務(wù)是找到德拉貝,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會去完成。”

“哈,很不錯。”狙蜂說著就扣動了扳機(jī),他看到菲斯克抖了一下。

那槍打中的是別人,至少菲斯克聽到身后有人倒下,他轉(zhuǎn)頭去看了一眼,那人已經(jīng)死了,狙蜂正好打穿對方的額頭。

“如果你想要好好談?wù)劦脑挘覀冏詈孟日覀€安全的地方。”

菲斯克知道他不該信任狙蜂,不過他還是跟上了對方。

白秒與菲斯克分別后去了酒館,他知道這個時候在這里一定會遇到萊耶斯。

果不其然,他一進(jìn)去,就看到萊耶斯正在酒館里喝果汁。

鮮榨蔬果。

“喲,搞定了?”

“搞定了。”白秒接過萊耶斯推過來的酒,他直接喝了下去。

“要獲取菲斯克那家伙的信任并不容易,你是認(rèn)真的么?”

“如果是認(rèn)真的,你這杯酒我還敢喝么?”

“說的也是,我聽說你和貝司相處的不是很好。”萊耶斯又要了一杯果汁。

“那女孩和你說的不一樣,你不是說她很好相處么?”

“她是很好相處,前提是你要裝作和他的哥哥很熟,至少要讓她感覺到你對德拉貝的好意。”

“所以呢?你是認(rèn)真的?”白秒看著萊耶斯,不過很可惜,他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

“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那可是我的好~朋友。”

白秒知道萊耶斯的認(rèn)真所指的是什么。幫助狙蜂實施計劃,但私底下又無數(shù)次破壞對方的計劃。調(diào)查著德拉貝的動態(tài),利用德拉貝是認(rèn)真的,同德拉貝做朋友也是認(rèn)真的。

“你是個瘋子,你們都是。”白秒又喝了一杯酒。

“多謝夸獎。”萊耶斯拿著杯子走到白秒的跟前,輕輕碰了碰對方的杯子。

“菲斯克他,會知道真相么?”白秒這時又似乎猶豫了,他一直以來告訴菲斯克的那些事情,無非也是為了鼓動對方去調(diào)查狙蜂。

“真相?什么真相?”

“你知道的,你們同我講的那個。”

“哦!那個啊!”萊耶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白秒的肩膀,“他當(dāng)然會知道真相,他會知道真相的。”

萊耶斯自己都不記得告訴過白秒什么真相,那只不過是在很久以前,為了利用白秒,瞎編亂造的某種故事罷了。

——

第五天,這是那名半獸化的人來到這里的第五天。

這五天德拉貝幾乎一直待在這里。

他看著對方身上那從體內(nèi)脫離出一半的枯骨。

“你為什么一直看著這人。”風(fēng)葵看到德拉貝在這里待了很久了,對方只是一直看著容器里的人,什么也不做,就是那樣靜靜地看著。

他看了看容器里的萊德爾,說來也奇怪,之前半獸化的人一般一兩天之后就會完全獸化,無一例外。

不過這人,已經(jīng)五天了,五天,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也沒有任何變化,那人就一直沉睡著。

“再等等,就快了。”

“嗯?”

德拉貝看著那容器,他看著容器里的人,看著那枯骨:“就快了。”他說。

聽到德拉貝的話風(fēng)葵干脆挨著對方坐了下去。

“會有什么不一樣么?以前的那些人最后枯骨都會從體內(nèi)脫離,然后完全獸化。”

風(fēng)葵看了看德拉貝,對方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視線牢牢落在前方。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風(fēng)葵直接靠著德拉貝睡著了。

他是被對方晃醒的。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德拉貝在他的耳旁輕輕說了聲:“到了。”

什么到了?風(fēng)葵晃了晃腦袋,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黑了,接著他看著那容器。

果然,那具枯骨正在慢慢地從那人的身上脫離出去。

風(fēng)葵看了一眼德拉貝,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全神貫注地看著容器。

于是他也繼續(xù)看著容器里的那人。

那具枯骨一點一點,從那具身體的體內(nèi)剝離出來。

然后出現(xiàn)了與以前所不同的情況。

那具枯骨脫離出身體之后便倏地消散。

再看萊德爾的身體,原本獸化的地方正在迅速消退下去。

直至變回原來的模樣。

然后風(fēng)葵看到那人睜開了眼。

負(fù)責(zé)晚班監(jiān)視萊德爾狀況的研究人員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況,于是其中一人第一時間跑去找狙藴。

那些研究人員沒有發(fā)現(xiàn)儀器上出現(xiàn)什么數(shù)據(jù)變化。

他們很快將萊德爾從容器里攙扶了出來,給了他干毛巾個毯子,給了他暖身子的熱飲。

風(fēng)葵看到德拉貝站了起來,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萊德爾任由周圍的人擦拭他濕漉漉的身體,他握著那杯熱飲,然后抬起頭看著走過來的德拉貝。

“你好,德拉貝。”

周圍的人聽到萊德爾的話同時看向了德拉貝。

這兩個人認(rèn)識么?

德拉貝不認(rèn)識萊德爾,但萊德爾從狙蜂的口中聽到過德拉貝這個人。

那個人,曾經(jīng)用德拉貝被中央塔利用實驗這件事,騙取了他的信任。

“初次見面,萊德爾。”德拉貝上前去,他看著萊德爾,對方平靜的面容倒映在暗紅色的瞳孔中。

這幅表情德拉貝再熟悉不過。

那般的沉靜,仿若世間再沒能撼動他分毫的存在。

那般的偏執(zhí),仿若這世間再沒有能與他并行的人。

他終究成為了一個人。

那些研究人員后退了些,給這兩人留出了空間。

得到消息后狙藴來到了容器所在的空間。

他看到萊德爾和德拉貝站在一起。

那時他知道狙蜂的說法正在被逐一的印證。

這就是黑海的真面目。

——

“當(dāng)人群集聚在一起時,無論以何種形式,都會削弱對自我的控制力……”

麗菲麗沒有心思聽老師的講課,哪怕她很喜歡這個老師。

她現(xiàn)在更盼著回去。

回去她能吃著奶奶做的美食,聽哈娜姐姐講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因為自我意識,情緒易造成不可控后果,黑海能去除個人情感,最大限度發(fā)揮一個人的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麗菲麗沒有在課本上看到過這句話,黑海是去除不良因素,最大限度開發(fā)個人潛能的地方,這才是書上寫的。

然后麗菲麗看到那名老師朝著她走了過來。

她看到老師的樣子與平時不太一樣。

接著她看了看周圍,其他的同學(xué)就像沒有注意到這點一樣。

為什么,老師剛才的話,不是違反中央塔理念的么?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麗菲麗。”

麗菲麗被嚇到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師的話。

“沒關(guān)系,有哪位同學(xué)可以回答一下這個問題么?”

“老師說的沒錯,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創(chuàng)造更好的人類社會。”

“我們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出生的。”

“若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沒有活著的意義。”

“譬如說,你奶奶,麗菲麗。”

“住口!”麗菲麗一下站了起來,桌子被她推翻倒在地上,書頁散落一地。

“這是社會一直以來默認(rèn)的規(guī)則,只是人們不明說。”

“他們用和善維持表面的美好,人心丑惡。”

“麗菲麗,我們說的不對么?”

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麗菲麗想逃,她害怕。

不對勁,老師不對勁,同學(xué)也不對勁。

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嗯?看來這里還有一個不受黑海影響的人。”這時從門外進(jìn)來一名男子,那男子穿著中央塔的制服。

“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這可就冤枉我了,小可愛,我什么都沒有對他們做,我只是”男子朝著麗菲麗走了過來,“執(zhí)行上面的命令,過來徹查中央塔的叛徒。”

“叛徒?”

“沒錯,你也是其中一員哦~”

麗菲麗轉(zhuǎn)身就想跑,不過很快就被后來進(jìn)來的人給抓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才不是叛徒!”麗菲麗掙扎起來,不過這根本沒用。

“至少對小孩子溫柔一點,萊耶斯。”另一名男子一過來就看到對方毫不客氣給那小女孩扎了一針,接著那孩子很快就安靜了。

“長官好!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是叛徒一律抓捕,這不是狙蜂你親自下的命令么?”

看著士兵將那名小女孩帶走,萊耶斯想,他這次是不是算贏了狙蜂一回。

他知道這人的打算,將不受黑海影響的人集中,騙取他們的信任。

在這人完全掌控中央塔之前,他還有機(jī)會將這些孩子送出去。

送往遠(yuǎn)離狙蜂的地方。

萊耶斯看著狙蜂,縱然是他,也看不穿對方那張臉下究竟藏著什么。

————

那是一片金燦燦的麥田,他站在其中。

祥和,安寧,與世無爭的平靜。

他喜歡王,喜歡這里略顯巨大的一切。

喜歡花開遍野,喜歡盤踞于巨樹的房屋。

他喜歡這里的一切。

“伯騎士,你怎么了?”頭上長有獸耳的男孩跑到他身邊,他摸了摸男孩的頭。

“累了欣賞欣賞風(fēng)景。”

“這樣啊……我們能幫上忙么?”

“能啊!你去找阿爾文叔叔讓他把這些材料搬到西區(qū)。

“明白!”男孩歡快地跑了去。

伯騎士看著那巨大的,未完成的建筑。

他和其他人花了很長的時間來設(shè)計這些建筑。

屬于人族的,也屬于獸族的,屬于人類的。

伯騎士沒有獸化,也沒有翅膀,體內(nèi)也沒有枯骨。

他在狙蜂的幫助下離開了圣,全心全意建設(shè)這片建筑。

因為這片建筑的存在獸族才得以漸漸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然后擁有了同羽族對抗的力量。

伯騎士喜歡獸族,他知道狙蜂和狙蘊真正想要做的,他不會贊同,但他們說服了他。

伯騎士有自己的秘密。

——

“很抱歉,派去的人都沒了消息。”獸族的領(lǐng)頭來到正在對著設(shè)計圖思考什么的伯騎士跟前。

他們最近有些缺人手,因為羽族的不斷攻擊,就算獸族盡了全力他們還是無可避免損失了人手。

伯騎士不知道狙蜂做了什么,獸族領(lǐng)頭派出了人,并且成功進(jìn)入了圣。

然后,失敗了。

“唯那邊加派了人手,放心吧,在羽族徹底攻過來之前這座城市一定會完工的。”伯騎士感到難過,對圣對待獸族的態(tài)度而難過。

他們不能因為獸族選擇了自身而不是他們就趕盡殺絕。

他同樣為自己能力微薄而難過。

城市的工作逐漸接近尾聲,與此同時伯騎士收到狙蘊的訊息,那便是他們已經(jīng)成功將德拉貝從圣帶離。

這是好消息。

伯騎士知道如果這座各族共存的城市完工的話,德拉貝一定會很高興。

畢竟這是他們共同的理想。

伯騎士有個小秘密。

——

當(dāng)最后一處完工之后整座城市迅速運作了起來。

片刻的沉寂之后是爆發(fā)的歡呼聲。

伯騎士同其他建設(shè)者望著這片重新煥發(fā)了生機(jī)的土地。

羽族的軍隊在不遠(yuǎn)的天空逼近。

獸族全副武裝。

菲斯克襲擊了中央塔的掌控者,死前看到萊耶斯拿著槍對著他,那顆穿膛而過的子彈染了紅色的液體。

“沒想到,你還是選擇為狙蜂做事,我還以為你的話一定會堅持查出真相。”萊耶斯看著瀕死的菲斯克,他檢查了一下被對方襲擊的掌控者,已經(jīng)沒了氣息。

“我,查出來了,”菲斯克盡可能讓自己氣息平穩(wěn),“驅(qū)逐獸化的人,通過實驗想要成為羽族的人,狙蜂不過是,想要各族和平,結(jié)束對黑海的利用。”

“噗,哈哈,哈哈哈哈!”萊耶斯想過這種可能,但是真的從菲斯克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他還是覺得可笑,可笑至極。

真好啊,狙蜂的那層外殼,究竟騙過了多少人。

“他是為了復(fù)仇啊!”

“復(fù)……?”

復(fù)仇這個詞都未能說完,菲斯克就斷了氣。

萊耶斯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不遠(yuǎn)處是急速逼近的腳步聲。

他明明知道一切,為什么卻又遲遲不說。

他的腦子里,裝著的不僅僅只有他自己。

狙蜂帶人趕到,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走到萊耶斯身旁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做的不錯。”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

那些藏在黑海的各位,那場戰(zhàn)役失去至親的人們,同樣也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他宣布了掌控者被暗殺一事,并成功憑借著自身多年樹立的威望,成為了新的掌權(quán)者。

狙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讓支援羽族的軍隊撤退。

而后,將從萊德爾與德拉貝身上獲取了完整資料的,狙蘊研發(fā)成功的感染體射向了圣。

同往常一樣生活的人們抬起頭,瞳孔中倒映著漫天的感染霧氣彈。

“你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吧。”萊德爾在飛船的頂部看到了德拉貝,這里能清楚地看到那些霧氣彈是怎樣砸落到下方的土地。

“嗯。”

“你妹妹也不能幸免。”

“嗯。”

“你父母呢?你不在意么?”

“嗯。”

“......你心甘情愿被狙蜂利用么?”

“我信他。”

“......”萊德爾無法理解。

這些霧氣彈會讓圣所有人獸化,圣會變得無法生存,誰能去王,那時候就只能看狙蜂的意思。

畢竟一直以來幫助獸族的就是狙蜂,哪怕他別有企圖。

萊德爾不喜歡狙蜂,他不知道真正的狙蜂究竟是何種面貌。

“我信他,因為很小的時候我和他說過,我想要看到各族的和平。”

“啊?”

“萊德爾,我信的是狙蜂為了獲取我的信任而一直模仿的人。”

那一瞬間,萊德爾突然明白了。

————

這個世界的燈火,早就熄滅了

倒不如說,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曾有過燈火

暗淡無光的靈魂茫然地漂浮于世間,在追求虛偽鏡像的光明中不得消散。

德拉貝:

我不記得那時是怎樣一番場景,殘留在記憶深處的是凍徹心扉的寒冷。

進(jìn)入黑海,對于胞層以上中央塔以內(nèi)的居民來說是必經(jīng)的一道程序。

從每一個新生的嬰兒開始,每一段時間都要進(jìn)入到黑海一趟,直到他們被黑海所拒絕為止。

我的父母,是在我四歲的時候進(jìn)入的黑海,在那之前他們并沒有那個資格,只不過那不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對于不知情的大多數(shù)人而言,進(jìn)入黑海就是一種洗禮,重獲新生的洗禮。

他們將不會疲憊,不會痛苦,能全心全意將眼前的事情做好。

這樣的洗禮會讓人們生存的更加容易。

幼時的記憶模糊不堪,甚至關(guān)于貝司的事,都是在我七歲之后才有所印象。

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作為一個孩童還未完全成熟的遺忘,之后我漸漸注意到事情并非看起來這樣。

順應(yīng)著中央塔的安排生活,按著規(guī)劃好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著,然后于那昏暗中去窺得瑣碎的光亮。

那些屬于我的過往卻不是我親自尋得的,而是那對兄弟,想要用最暴力的手段結(jié)束現(xiàn)狀的那對兄弟將我的過往呈遞到我的手中。

我和伯騎士,是所謂的獸化癥患者孕育的生命,我們生來體內(nèi)就沒有枯骨。

之后我才明白,體內(nèi)沒有枯骨的人,不會受到黑海影響,自然也就不會受到借由黑海制作的產(chǎn)物的控制。

我被交與普通家庭養(yǎng)育,作為對比的樣本,中央塔的人們想要在我的體內(nèi)測試枯骨誕生存在的因素,而伯騎士則繼續(xù)同那些被關(guān)押的獸化癥患者一同生活。

每年的樣本采集對比的時候我們便會見上一面,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養(yǎng)育我的那對夫婦有了貝司。

我和貝司相處的很好。

和伯騎士見面,我就會看到被關(guān)押監(jiān)視的獸族。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孩童的天真,還是我本來就是有著那樣的想法。

各族和平。

我對伯騎士這么說了。

我希望,各族和平。

不過如今在知曉了一切后,原來所謂的各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中央塔覺得每年一次的對比還不足以看出什么,于是決定徹底將我和伯騎士分開,再不見面。

接下來,就是你們所知道的故事了。

狙蜂:

我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同那些中央塔的人并無兩樣。

他們厭惡著放縱自我欲望的獸族,我厭惡著壓抑并隱藏真實面目為一己私欲活著的人族。

黑海究竟是什么,關(guān)于它的說法有很多,我并不在乎這個。

羽族的誕生是個意外,那是眾多葬身于黑海的人中偶得的幸存者。

他們的羽翼得以讓他們無畏黑海,他們強大、美麗、且有極強的秩序性。

羽族建立了自己的領(lǐng)地,他們發(fā)展迅速,他們的城市仿若天堂。

沒有疾病、沒有傷痛、沒有紛爭。

羽族簡直是完美的存在。

于是中央塔包裝了黑海,包裝了獸族,也包裝了羽族。

一批又一批人自愿進(jìn)入到黑海。

因為獸族會破壞那份人們自以為認(rèn)為的完美,所以遭受了驅(qū)逐,甚至是迫害。

很久以前有一支軍隊,看不慣中央塔對獸族所做的一切,而成立的軍隊。

他們?yōu)楂F族提供庇護(hù),協(xié)助他們建立了獸族的國度。

從小我就被寄養(yǎng)在別人家里,關(guān)于父母的事,我一無所知。

他們每次來看我,都讓我覺得我一定是這兩人這世上除去彼此最愛的人。

不過后來,那支軍隊被中央塔派出的隊伍打敗,幾乎全軍覆沒。

那時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我的父母,便曾是那支軍隊的領(lǐng)隊之一。

他們死得悄無聲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我看到尸體的時候,是我所在的學(xué)校舉行教學(xué)參觀時。

他們的尸體,同那些獸化癥病患放在一起。

冷藏柜上的標(biāo)簽寫著,早期獸化癥患者。

我只是親親摸了一下寒氣肆意的標(biāo)簽,手上的肌膚便被撕裂。

好痛。

萊耶斯:

我想應(yīng)該有人好奇我和狙蜂的關(guān)系是好是壞吧,其實我們是青梅竹馬。

沒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不過我們都是寄宿型教育的學(xué)生。

因為我們從一出生起就被登記為沒有父母,對對~就是人們口中的孤兒。

黑海的洗禮對我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破壞,連夜的噩夢,時不時會出現(xiàn)的幻覺。

我知道,我被中央塔當(dāng)做了黑海的試驗品之一,而且是失敗的那種。

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飛不起來爛死在體內(nèi)的翅膀,但是以我的性子,要是沒有被當(dāng)做實驗品去嘗試過,估計會一直幻想著自己能飛起來。

狙蜂他很受周圍人歡迎,可是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

什么?我為什么知道?因為公開和他對著干,然后私底下被他狠狠揍了一頓嘛……

我就是打不過他,怎么,有意見?

狙蜂他從不會說自己的事情,對我也是一樣,所以這一點特別讓我生氣。

小時候我和他的關(guān)系很差很差,要說轉(zhuǎn)機(jī),其實也不是什么轉(zhuǎn)機(jī)。

我從小就不合群,是那種人人都想揍我的類型,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看到別人生氣我超~級高興。

所以我總會說獸化癥患者好帥一類的話,我是真的覺得他們很帥!雖然大部分程度是因為這么說能把老師和同學(xué)氣到。

現(xiàn)在我想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了,狙蜂漸漸和我走得很近,雖然在別人看來我倆就是不共戴天。

當(dāng)我后面知道狙蜂的事情的時候我嚇到了,聽完他說的那些,說實話我都做好了被滅口的準(zhǔn)備。

不過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肯定我一定會幫他一樣。

他贏了。

想想看,變成自己所討厭的樣子,那該是多盛大的一番場景!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可悲的,可笑的報復(fù)心理。

一開始和德拉貝接觸的時候我還覺得這人怎么就順著狙蜂呢?狙蜂說什么就是什么,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從一起進(jìn)入到中央塔之后那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那家伙,分明就是知道狙蜂的想法,然后故意順著走下去。

是個看上去無害其實很恐怖的人。

弄到那家伙的資料花了我十幾年的功夫,當(dāng)然還不止我一個人的功夫,說實話看到那些資料后,我突然能明白德拉貝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無論是我,還是狙蜂,又或是德拉貝

都是沒有辦法,一不留神就會走上反派路子的人嘛。

伯騎士:

我和德拉貝出生在同一個病房,不過那個應(yīng)該不叫病房。

當(dāng)我們兩三歲的時候就被分開來,每年只能見一次面。

每次見面我都要和德拉貝說很多很多話,把見到的聽到的事,巴不得一口氣全部告訴他。

德拉貝會很認(rèn)真聽著。

德拉貝會跟我講他父母的事情。

他每次說的都不多,就像是……他的生活中并沒有什么值得銘記,值得同他人分享的地方。

如果……我能將自己的快樂給他一些,多好。

只不過七歲的時候,德拉貝突然就不來了。

我想,只是今年沒來,不過后面的好幾年都沒有見到他。

和我住在同一個房間的獸族前輩說他不會再來了,定期幫我做檢查的研究人員也這么說。

不過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會常常來找我說話。

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于是我便將德拉貝的事情講給了他。

我在中央塔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

偶爾能見到來這里的羽族,他們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

只不過他們并不喜歡距離獸族太近。

之后我才知道羽族的翅膀雖近乎堅不可摧,但是獸族的爪子光是輕輕一碰就能造成極大的傷害。

我想要加入黑海的研究,中央塔同意了我的請求。

種群數(shù)量會影響個體力量的強度,獸族在神經(jīng)緊張的情況下會無法控制力量,所以很容易造成傷害。

羽族則是會對受傷這件事產(chǎn)生反應(yīng),也就是會感到痛,以此來喚醒對敵意識。

我明白,只要創(chuàng)造出能讓各族最大限度感到放松的環(huán)境就可以達(dá)到各族共存,這樣也就不會產(chǎn)生惡性循環(huán)的敵對意識。

只不過中央塔的人幾乎全體傾向羽族,從被關(guān)押的獸族前輩口中,我知道大多數(shù)被中央塔抓住的獸族都被處理掉了。

我同狙蜂說過,要建立一個各族共存的地方。

這是德拉貝曾經(jīng)同我說過的,希望各族和平共存。

狙蜂當(dāng)時的表情,我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形容。

他和德拉貝,一個是笑著,一個是不笑,但是都喜歡在心里藏很多很多東西。

他說,他會幫我,他也希望各族和平。

于是在他的幫助下,我離開了者,去往了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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