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德瑞得意的聲音中，周圍開始逐漸出現畫面，雖然看起來不再像是從一個場景瞬間切換到另一個場景，但實際上，還是如此。

只不過這地方環境比較黑，白樺的現代科技探測器可能看不見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世界，但張德瑞的肉眼是能看見的。

“看來兩個宇宙的規則，也不是完全相同嘛。”

“我們到哪兒了？”

但很可惜事與愿違，白樺顯然也是看得到的。“這里給人的感覺……有點奇怪。”

“哪些方面？”

“那些……”白樺猶豫了一會兒后，指向被黑暗籠罩的世界中，前方一片黑壓壓的建筑。

那是一座城市，還是一個堡壘群，她說不清楚。她在現實世界里是從未見過如此規模的要塞式仿佛。低矮、圓潤，在前方的建筑群里，看不到任何的棱角。

“那是一個要塞群嗎？還是一座城市？這是誰的夢？那位前任店主的夢嗎？”

她問道。

“那里？”張德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但在他的視野里，那里并沒有什么要塞群，也沒有什么城市。

“要么是你眼花了，要么是我眼花了。另外，這里不是任何人的夢，這里是幻夢之外，夢境之中。”

張德瑞一邊回答，看去白樺所指的方向，但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是一片虛空。

就在張德瑞回應白樺的同一時間，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

世界逐漸開始明朗，一切變得清晰可見。

低下頭，看向地面，那里鋪著顏色不一，色彩繽紛的石板。抬頭看向四周，兩人正站在一架不知通往何處的立交橋上。

在這個空間里，有無數條這樣的立交橋，它們互相環繞，交叉著穿過一座座雕像、高樓而過。那些雕塑的形象皆非人類，甚至連‘類人’都很難稱得上。

五彩繽紛的立交橋，以及五彩繽紛的雕像，整個世界就是這樣五彩繽紛，給人一種如幻夢般的感覺。

當然，兩人的確是在夢境之中。

即便穿著雙長筒靴，但張德瑞仍舊能感覺到地板傳來的溫度，那是一種溫和的熱量，只會讓人感到舒適，并不會讓人感到難受。

深吸一口氣，呼吸的感覺是如此真實，但沒有任何意義。并沒有任何氣體被吸入，也沒有任何氣息隨著鼻孔噴出。

用力揮拳的時候，宛如在真空中一般暢通無阻，拳頭輕易地超越音速，空氣的‘屏障’在這里并不存在。

“現在你看到的，與我所看到的，是一個景色嗎？”

張德瑞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白樺，問道。

“五彩繽紛的立交橋，還有一座座未知生物的巨型雕塑。”

白樺沒有用言語回應，而是點了點頭。

陣陣轟鳴聲從腳下響起，伴隨著大地的震顫，前方的道路裂成兩半，向兩側岔開。

一層層階梯從地面升起，一直向前，向上延伸，直至繞到又一座巨大的雕塑之后，繞進無數交錯的立交橋與臺階之中，不知去向何方。

此時，二人面前出現了兩條路。

張德瑞走到岔開的道路邊緣，向下看了過去，但即便是以他的眼里，也根本看不見這片由無數立交橋與雕像組成的地區，它的底部在哪兒。

在下方，是同樣的無數條漫長、蜿蜒，看不到盡頭的交錯橋梁，以及通向上方，通向下方，通向不知何處的階梯。

還有仿佛從深淵中長出，延伸至永遠的高聳建筑與雕像。

“轟隆隆——”

盡管道路的改變已經結束，但如雷霆般的轟鳴卻并沒有結束，在下方的迷霧中，轟鳴聲越來越響，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向著上方不斷生長。

張德瑞后退了幾步，回到岔路口，在他左邊的那條岔路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條新的坡道。

很長，同樣看不到盡頭。一顆顆紫色棱形石頭鋪成它的地面，其中點綴著一些暗紅的寶珠，或是別的什么，張德瑞試著去摳了摳，但發現摳不出來。

用力跺了跺腳，發現地面的堅硬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如果要將其摧毀，就算是他也得下一番力氣。

而此時的白樺，她左看右看，時不時湊到這邊看兩眼，時不時又湊到另一邊拍兩下，這女人明顯是在拍照和視頻。看著她這十分激動的情緒，張德瑞也想起來，這女人似乎還挺喜歡這些特異點的。

觀察了一會兒白樺的行動后，張德瑞便轉回腦袋，但就在這時，他愣了一下。

因為在前面，就是那分叉最開始的位置，在那里，不知何時突然就出現了一座雕像。而這座雕像，它是一個近似人類的造型。

就像那條新出現的地面那樣，它由無數的棱形石頭組成，它的雙眼位置閃耀著絢爛的光亮，但透過那光亮就可以看到，在其瞳孔的位置，其實是兩個巨大的空洞。

“他媽的，何時蹦出來的？”

張德瑞這回是真有點驚訝了，自穿越后，他驚訝的次數還是挺少的。

他這次是真沒看出來這雕像是啥時候從地下長出來的，完全沒注意到。

“請出示你的身份，外來者。”

雷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張德瑞家鄉的語言，不過這倒沒讓他感到驚訝，夢里是這樣的，語言完全通用。

對面嘴里說的到你耳邊聽著就是你的家鄉話，你的家鄉話到別人耳邊聽著那就是他的家鄉話。

說這玩意兒是雕像其實不太恰當，準確點說，這其實是一棟建筑，一棟人形建筑。

高高地聳立在地平線上，是的地平線，盡管近在咫尺，但卻能給人以這種感覺。

建筑的頂端類似人類的頭顱，其整體被無數顏色所填充，難用文字去表述出來，用神叨一點的話來說就是，不可描述，不可名狀。

人臉上的嘴吧蠕動著，由無數棱形組成的方塊排列組合，將音符從它嘴中一個一個地吐出。

“外來者，請表明你的身份。”

尖利，震耳欲聾，就像是雨夜的雷鳴。

“我是張德瑞。”張德瑞介紹了下自己身份，正準備過去打因雕像的出現而突然呆滯的白樺一巴掌，把她打醒。但走過去才發現，她的時間似乎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