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熟悉的身影要扭過臉來,我立刻轉(zhuǎn)過頭去,把短袖的衣服領(lǐng)子豎起來,遮住了半張臉。
“我?guī)煾高€精通音律,書法,畫的一手好山水,這位……”
我上前一步:“那先帶我們?nèi)ヒ娨幌履銈儙煾福舷愕氖聝菏裁磿r候都可以,嗯,我們生意上出了一些問題,如果你師父能給我指點一二的話,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早就看出來,這僧人一直想著我們倆能出血。
為了躲避那個熟悉的身影,我趕緊順著他的意思說道。
他一聽我這話頓時喜笑顏開,“那請這邊兒走,我?guī)煾妇驮诤竺娴亩U房里。”
見和尚還在疑惑,我拉住了他,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和尚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對我的信任還是跟上了我的腳步。
這里的禪房明顯翻修過,雕梁畫棟,可以看見上面有些地方描過金漆,上面的屋檐也是老式的,五脊六獸依次排列。
小僧人上前敲了敲門,“師父,有香客來訪。”
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囯s亂的聲音,接著就是一聲渾厚的男聲:“進來吧……”
門被推開,我掃了一眼里面的沉設(shè),十分的簡單,白色膩子刮過的墻壁,一面墻上掛了一副字, 上面只有一個斗大的禪。
但一看就是江湖書法,沒有什么氣勢。
這字畫下面放著一個蒲/團,邊兒上就是書桌,筆墨紙硯有些凌亂,宣紙鋪在上面,一個慈悲善目的老僧人手拿著狼毫,見我們進來就放在了筆山之上。
他大約有五十來歲,長的慈眉善目的,見我們進來就移步出了書桌,引我們到了另外一邊兒的茶桌前。
等我們都坐定,小僧人對老僧人伸出兩個手指搓了搓,接著就轉(zhuǎn)身說道:“兩位施主,這位就是我?guī)煾感麓髱煟鷥晌挥腥魏螁栴}都可以問我?guī)煾福瑑晌伙L(fēng)塵仆仆,我這就給兩位準(zhǔn)備素齋。”
“ 好,麻煩小師父了。”
見小僧人關(guān)上了門,這老僧人一臉的神秘,端坐在茶臺后一動不動,手里的不斷的轉(zhuǎn)動著佛珠。
一時間這里的氣氛有些古怪,屋子里面只有佛珠摩擦的聲響。
老僧人仿佛是感覺到了尷尬,這才睜開了眼睛,伸手拿起了茶壺,放在了一個小電爐上面燒了起來。
“兩位施主眉宇之間帶著一股灰氣,看來是最近不順啊!”
我們兩個還是沒有吭聲,老僧人咳嗽了一聲,剛要接著說,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大師,您怎么知道我們倆是做生意的啊?”
“哦,兩位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鼻乃財星,位居土宿,兩位的鼻頭有肉,高高隆/起,所以我才肯定兩位是做生意的,但是兩位的鼻頭都有些歪,眉心又有晦氣纏繞,所以我才肯定兩位有些不順。”
這和尚說的半真半假,鼻乃財星,位居土宿,這兩句是真的,但后面都是瞎編亂造的了。”
但是我還是順著他的話接著說了下去。
“唉,誰說不是呢!我們也請了武財神,但最近就是不順。”
一聽這話,這老和尚眼睛一亮:“我看兩位鼻頭微微有些歪,因該是撈偏財?shù)陌桑 ?
見我點頭,他臉色微微有些得意,但很快又收斂了起來:“說真心話,兩位施主,撈偏財也行,走正道也可,但主要看自己的命格是不是能鎮(zhèn)的住,有句話說的好,人命硬就可以鎮(zhèn)住一切,兩位施主可否說一下八字,我詳細(xì)算一下。”
我正要說話,水開了。
老僧人趕緊拿起了水壺,開始沖茶。
一邊兒沖茶一邊說道:“兩位先嘗嘗這茶,這是黃山云霧,很難得的。”
我端起了一杯,先是嗅了一下,還是有些茶香,不過茶水對于我來說都差不多,我除了能區(qū)分紅綠黑白茶以外,并喝不出好壞。
喝了幾口以后,放下了茶杯,我胡亂的寫了兩個八字遞給了這老僧人。
他接過一看,就開始掐指。
我這一看就知道這老家伙是個神棍。
都說掐指一算,掐指一算,為什么要掐指頭呢?
那是因為算命的在以前一般都是瞎/子,這瞎/子算命不像正常人能看清楚人的八字,為什么看不清楚呢!
因為現(xiàn)在的人用的都是陽歷,要先換成陰歷,這必須要查萬年歷。
瞎/子看不見萬年歷,就只能掐算了,不過也有正常人不看萬年歷,圖方便掐指的。
而掐指是有學(xué)問的,手指頭除了大拇指以外,一共有四根手指,這四根手指每一根有三節(jié),加在一起就是子丑寅卯……等十二生肖,然后配合甲乙丙丁十天干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陰歷的紀(jì)年法。
我之前報的我出生的年月日直接寫的就是陰歷,不過是也不是隨意編造的,只是把我的八字改了改。
癸卯,已未 辛卯 戊子。
大致就是九零年六月十五生的人,后面的時辰我胡亂編的,就是看他看的出來看不出來,結(jié)果他起手就是一頓亂掐,根本掐的就不是這。
我立刻就知道這老僧人的水平了,絕對是神棍一個。
他一邊兒掐一邊兒點頭,忽然一絲笑容出現(xiàn)在了臉上,睜開了眼睛對我點了點頭,又拿起了和尚的那個假八字妝模作樣的一頓亂掐。
又是兩分鐘以后,他才呼了一口氣。
“我已經(jīng)算好了,不過我事先說明,我為佛門中人,今日與兩位施主相見就是緣分,本來為你們批命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兩位撈的是偏財,等我批完以后,兩位還是多少要給一些香火錢,不過這錢我不索取,兩位任意給,我會用這錢給兩位放兩盞長明燈在佛前,日夜誦經(jīng),保佑你們平安和財運。”
這就開始要錢了。還直接提起了長明燈,日夜誦經(jīng),保佑平安和財運。
要是一般人或許還真的被唬住了,但是我們倆是誰啊!
“好的大師,錢不是問題,主要是您給我解惑。”
這老和尚開始胡亂亂遭了,一些專業(yè)的詞語,什么四柱,八字,傷官,吉兇,說的頭頭是道,又問了我們請的是那位財神。放在什么方位?有沒有高人開光?
然后就對我們一頓囑咐,然后又給自己弄出了一個開光的活兒出來。
“這開光可不是小事兒,如果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開光,非但不能保佑,反而還有災(zāi)厄,依我看,兩位的財運沒什么問題,問題就是出在開光的人,你們找的人應(yīng)該是江湖騙子,非但沒有給財神開光,反而因為他是個騙子,讓你們有了業(yè)力。”
“這業(yè)力纏身可不是什么好事兒,輕則一場重病,事事不順,重則禍?zhǔn)聝翰粩啵欣为z之災(zāi),甚至?xí)诵悦_@樣,既然你們請我開光,我就免費給你們做一場法式,消除兩位身上的業(yè)力,這樣兩位才能回歸正規(guī)。”
我連連點頭。
其實來這兒只是為了避開那個熟悉的身影,現(xiàn)在看著老和尚說的差不多了,我拍了拍腰間:“錢都不是問題,等離開的時候,我給你們捐上幾萬塊錢的香火錢,還有也不能讓大師白白去走一趟,開光我給大師封個一萬的紅包,法式做下來也不能讓大師白做,畢竟舟車勞頓,還要動用法器和大師,到時候按行情,該多少錢我多給一倍。”
一見我這么說,老和尚眼睛里都要冒出精光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兩位施主移步,跟我到大雄寶殿,我把兩位的八字壓在佛前的長明燈下,保佑兩位……”
但我沒想到一直沉住氣的和尚,忽然怎么就發(fā)飆了。
只見他猛地站了起來,從懷里面掏出了皈依證出來,對著老僧人丟了過去。
老僧人一楞,手忙腳亂的接了過去,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皮,當(dāng)看到皈依證的時候,他臉上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原來這位居士早就……”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和尚直接就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老家伙,我聽你白活了半天了,彌陀寺現(xiàn)在烏煙瘴氣,就是被你敗壞的,你給我說說,這寺里的主持現(xiàn)在是誰?寺里原來的僧人都去了那里?”
老僧人被和尚這么卡主了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fā)出一陣咯咯咯的好像雞叫一樣的聲響。
我伸手握拳,直接砸在了老僧人的脖子上,他兩眼一翻立刻就暈了過去。
“算了,來的時候你應(yīng)該就預(yù)料到了這里出了變故,何必生這么大的氣呢!”
和尚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現(xiàn)在懷疑彌陀寺里面所有人都被害了,因為我進來沒有看見一個熟人。”
“我到是見到了一個熟人,你猜是誰?”
和尚一楞:“這里你怎么會有熟人?”
“之前在荷花池邊兒上,喂錦鯉的那個背影,我在色/欲天羅的防空洞里見過,好像叫劉東,這家伙滑不溜秋的,我追了好久最后還是讓他逃了。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
“你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