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夾起一片牛肉,嚼了幾下!
“這牛肉好吃,香!什么時候我大唐的牛能多到不用限殺限宰,那就真的是太平盛世了?!?
聽到父皇這句話,李弘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后世宋朝之所以牛肉自由,武松上景陽岡打虎都能先吃兩斤牛肉。
那不就是因為宋朝開放邊境,和周圍國家都有貿易往來,從而讓宋朝的整體經濟比別的朝代好許多,關鍵牛羊這些牲畜,中原不多,可塞北多??!
而問題關鍵不在這里,問題關鍵在和宋朝貿易往來的這幾個國家,無論是遼,金或者蒙古,西夏亦或者南詔,這些國家的國土此時絕大部分都處于大唐境內。
沒錯,就是這些后世和宋朝貿易往來的國家,現在主要領土全部被大唐實控,甚至大唐控制的領土范圍比它們當時控制的還要大,還要廣。
此時大唐的南境在中南半島,王勃的父親就是被貶官交趾做縣令。
這里此時不是蕃屬國,是大唐直接管轄的領土,大唐在這里設置了郡縣,而且派官吏管理。
萬里海塘此時也是大唐實控,包括整個琉球。
而大唐的東北,包括絕大部分半島地區,外興安嶺,可以管轄此時活動在這里的幾個靺鞨部落。
大唐的北境,直管唐努烏梁海,囊括整個蒙古高原,漢代蘇武牧羊的北海此時是大唐的內湖。
而大唐的西境,在擊敗西突厥之后,整個后世的中亞地區此時皆為大唐管轄地區,天寶年間,大唐的高仙芝還在這里守土保國,和大食人進行恒羅斯之戰。李白也是從碎葉城出發,開始他一生的傳奇之路。
這就是此時大唐的國土,確確實實將和宋朝貿易的主要國家全部囊括在內。
宋朝還需要貿易來穩固自己的經濟,做到牛羊肉自由。
難道大唐此時直管這些領土,還做不到牛羊自由?
況且此時大唐時期,屬于一個相對穩定的溫暖期,溫暖期的重要特征就是四百毫米等降水量線北移,從而讓本來干旱的北方,尤其西北土地變的不那么干旱。
而此時西北的情況也確實如此,安西都護府管轄著百國之地,后世的塔克拉瑪干沙漠,此時流淌著塔里木河,孔雀河,還有此時大唐的內陸湖,羅布泊。
四百毫米等降水量北移,造就的最顯著特征就是長城北線水草豐美,特別適宜放牧。
天時地利此時大唐完全占據,而人和方面,無論是突厥,高句麗,還是膽敢插手華夏事務的東瀛,此時都被唐軍教訓的學會了做人。
就大唐此時的情況,真的要牛羊自由,其實一點不難。
完全可以讓漢民北上西進,讓一部分漢民分流從事牧業生產,從而脫離本來的農耕作業。
漢民其實本來就有許多是從事牧業生產的,比如春秋戰國時期最強大的國家秦,秦人最早就是為周王室牧馬放羊的部落。
正好,讓一部分漢民脫離土地種植,去草原放牧,也可以減輕此時中原和關中地區的土地壓力,如果實施得當,均田制又可以續命幾十年。
李弘想通其中關節,此時看向自己父皇,父皇一句話,當真讓李弘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腦洞由此大開。
“父皇,其實您要是想天天吃到牛肉,不難!”
“父皇知道,可天子當為萬民表率,既然現在耕牛限殺,作為天子,怎好開這個壞頭?!?
李治說著,又夾了一片牛肉,滿足的在口中咀嚼??梢钥闯?,身為唐皇,李治并未一心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牛肉連他也是很少食用。不是因為不喜歡,只是因為皇家當為天下表率。
“父皇,弘兒不是這個意思,父皇還記得那首北朝民歌嗎?”
“哪首?”
“敕勒川,陰山下…”
“哈哈,父皇怎么會不記得,當年還是父皇教的你這首北朝民歌!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就這么高?!?
李治用手等在自己腰間。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高宗說著就唱起了這首北朝民歌!
“父皇,您說敕勒川現在是不是我大唐領土?”
“那當然是,四海之內,莫非王土,朕現在統治的疆域比起前朝又何止多了一個敕勒川。”
李治如此說,絕非大話,此時大唐的領土已經達到了巔峰時期,對,就領土來說,縱使李隆基的開元時期,也無法和他的皇爺爺相比。而唐太宗李世民時期的貞觀之治,領土也無法和他的兒子高宗李治時期相比。
高宗時期,大唐領土確實是達到了巔峰。
也可以說此時大唐的領土范圍已經達到了整個華夏歷史的巔峰。
別說華夏領土面積最大是元,元和蒙古帝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元朝皇帝無法制約和統轄四個蒙古汗國,無法往他們領土派兵,也無法調動他們的任何兵馬。官吏,貨幣這些元也無法插手。
如果這些都無法插手,還非要算一個國家,那就有些笑話了。一個國家最基本的表現,那就是自己的軍隊可以派駐到本國領土的任何一處地方。
唐可以將兵馬布置在平壤,布置在熊津督都府,布置琉球,布置在漠北,江南,西域…元可以將兵馬布置在四大汗國嗎?不怕被別人吞了?
單說元,領土和高宗時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父皇,敕勒川現在是我大唐領土,茫茫草原此時也在我大唐管轄范圍之內,父皇,那為何我大唐還會缺了牛羊?”
這句話不但問的李治一下子驚愕在那里,連武媚娘和裴氏也張著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對啊,整個大草原此時都在大唐的統治之下,怎么會缺了牛羊,怎么會連皇家都不能經常吃到牛肉?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李治錯愕了好一陣子,才看向李弘。
“弘兒,你有想法就告訴父皇!”
李治明白,兒子如此說,肯定是有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