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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六弟才帶著他一大家子來了東宮,今天怎么將七弟八第都帶來了?太平的馬車也在這里。
難道蹭飯大軍的規模又一次激增了?不過這馬車好像還多了一輛,其中一輛沒什么標記的馬車又是誰的?
這輛馬車就停在太平所乘的馬車旁邊,整體顯的有些樸素的馬車和太平這輛胡里胡哨的馬車形成鮮明對比。
李弘確認自己從來沒見過這輛馬車,這輛馬車雖然顯的樸素,不過拉車的馬匹卻異常神駿,顯然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有的馬匹,就是一般官宦人家也難以購置如此神駿的馬匹,而這樣的馬匹竟然用來拉車。
而此時這輛馬車拉車的馬匹正探著頭,嗅聞著小皇妹那輛馬車拉車的馬。
嗅聞了一陣,竟然將腦袋探到了旁邊馬匹的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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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連馬都會秀恩愛了?
要是沒車轅和韁繩勒絆,你們是不是還打算做點讓周圍幾個小宮女臉紅的事情?
李弘看了一眼,也是好奇這到底是誰家的馬車,停放的位置和自己弟弟妹妹的馬車在一起,連拉車的馬都敢欺辱自己小皇妹的座駕馬匹。
李弘加快腳步,回到麗正殿時,這里好不熱鬧,裴氏看了李弘一眼,那眼神之中都是一股淡淡無奈的神情。
李弘也看著她,太子妃無奈,難道自己就有辦法!東宮現在都成了弟弟妹妹蹭飯的寶地了,外加自己弟妹和兩個小侄兒。
而且這還有父皇和母后的授意,…這是不是有要將東宮吃空的趨勢?
此時李弘向麗正殿中看去,李旦和太平正在嬉鬧,李賢和李顯顯然也在其中,在談論著什么。
兩個小郡王在那里打鬧,一旁的沛王妃緊緊看著兩人。
這些人李弘都熟悉,自己一大家子。
只是除了這些人之外,此時麗正殿中還有一人,一個少年郎,大概十五六歲年紀,在一群皇子公主之中,他竟然一點不顯得突兀。甚至太平和李旦打鬧,太平還往他身后躲。
而看他樣貌,竟是和父皇有幾分相像。
李弘確認,自從母后在宮中掌權后,父皇的子女就皆是母后所出,可母后所出的子女此時皆在這里,此人又是誰?
這個少年郎顯然不是皇子,可和父皇以及他們幾個兄弟,真的很像。而且和太平他們顯然是熟識,一點都不見外。
李弘甚至見他捏自己小皇妹的臉,這天下除了父皇母后和他們幾個兄弟,竟然還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捏太平公主的臉?
除了皇子,能和父皇長的像的同輩人,能和李旦太平他們幾個玩鬧在一起的人,只有一種,自己皇姑姑的兒子。
其實算下來,和父皇同母所生的公主只有四位,長樂公主,城陽公主,晉陽公主和新城公主。
還有一位豫章公主,只是她并非長孫皇后所出,只是長孫皇后所養。
而到了此時,幾位皇姑姑皆已過世,最后一位離開的是城陽公主,她生前嫁進了河東薛家,也是一方名門,并生有兩個兒子。
此時這少年郎難道就是河東薛家的人,李弘倒是對薛家的薛紹并不陌生,原因無它,就是因為自己唯一的同母親妹,也就是太平公主最后嫁給了薛紹。
薛家兩代駙馬,薛瓘娶了二婚的城陽公主,其子薛紹又娶了自己親舅舅的小女兒太平公主。
這在古代是很常見事情,表親結婚,親上加親。
至于城陽公主二婚嫁給薛瓘,這在唐代也是尋常事情,此時可不怎么興守寡,不像后來那般,女人死了男人就要守一輩子寡。
自己父皇同母四個姐妹,晉陽公主兕子十二歲就香消玉殞。
其余三個姐妹,兩個都有二婚。
城陽皇姑姑開始是嫁給萊國公杜如晦的兒子杜荷,只是李承乾造反時,杜荷也牽扯其中,被斬。城陽皇姑姑就又嫁給了河東薛家的薛瓘。
而新城皇姑姑更曲折,她開始是許給魏征的兒子,不過也是那次因為李承乾造反,侯君集被斬,杜鄭倫被罷免,好巧不巧這兩人魏征都舉薦過,這場婚事也就作罷。
之后新城皇姑姑就嫁進了長孫家,也就是她的親舅舅家。可自己父皇主政時,將長孫無忌賜死,長孫家抄家,新城皇姑姑就又改嫁了京兆韋氏的韋正矩。
也就長樂皇姑姑只嫁了一次,同樣嫁了長孫家,大家都熟悉的很,恨不得一腳將他踢的雞飛蛋打的長孫沖。
不過這也是長樂皇姑姑只活了二十三歲,要是她能活到長孫家被抄家,鐵定還得再嫁一次。
不要覺得這幾個都是公主,情況特殊。
這個時代寡婦真的不怎么守寡,而且也沒什么人特別忌諱娶寡婦。
自己的皇爺爺,太宗皇帝的貴妃韋珪就是一個寡婦,還帶了一個女兒,不是照樣做了貴妃,要知道很長一段時間太宗的后宮可沒皇后,貴妃已經是后宮最大。
而齊王妃楊氏在齊王死后,不也伺候太宗,并生下了皇子李明。皇帝都娶寡婦,更別說別人。
而自己母后,其實也是…
啊,這個不能胡思亂想,打住打住!就此打住!
反正寡婦在這個時代可以再嫁,并且娶寡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沒有后來那幾朝見之唯恐避之不及的情況。
此時李弘看著那少年郎,那少年郎也看著李弘,然后疾走幾步,到了李弘面前。
“薛紹見過太子殿下!”
還真是薛紹,李弘剛才也只是猜測,只是覺得是他,沒想真的是他。
是薛紹就沒什么了,不就捏自己小皇妹臉么!以后小皇妹還要和他同床共枕呢,還要為他生孩子呢,捏臉怕啥。
“到了這里,還和本宮這么客氣!”
李弘一把摟住薛紹肩膀,自己此時和他是表親兄弟,以后他還是自己的妹夫。
“皇兄,今天表哥剛從河東回到長安,我們就帶表哥來了這里。”
那邊太平已經不和李旦玩鬧,過來拉住薛紹的手,看著李弘說道。
李弘目光幾乎本能的從薛紹和太平兩人面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