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姐,在長安殿下就經(jīng)常賞酒喝,海棠知道喝多少不會誤事。”
草原上的酒到底和長安的不同,而李弘賞她們的,也多是米酒這些。
等薛紹離開,幾人散了,卻見外面院子,幾個侍女喝的四仰八叉,毫無形像。
“這?”
太子妃都不覺口中微微驚詫,而李弘看著幾個醉倒的丫頭,不覺失笑。
“愛妃,估計她們幾個是將這云中城中的酒當米酒喝了!”
“好了,讓人將她們抬回去就好,這酒雖烈,明日她們也就好了,不用擔心。”
夜晚,李弘睡在裴氏身邊,兩人在夜色中說著親近話,李弘將對凝翠說的話也告訴了自己的太子妃。
“殿下說讓她考慮,其實這丫頭又哪里會再考慮。現(xiàn)在才知道,為何今天這丫頭看著會心情好了許多。”
“這倒是本宮開始考慮的不周,凝翠的性子,到底和海棠不同,也和其她幾人不同。又是你帶到本宮身邊的,收了春桃,難免她會多想。”
裴氏不多說什么,額頭抵在李弘胸口,伸出玉臂攬著李弘。
晚上云中城的普通百姓聽到夜間從城外傳來的轟鳴,開始以為是雷聲,漸漸有人察覺,那是野馬群經(jīng)過城外的聲響。
已經(jīng)月中,一輪皎月之下,野馬群從敕勒川的草原如洪水般奔流,以摧古拉朽之勢奔向遠方。
李弘住的府邸,白石在馬棚不安的噴著鼻息,用蹄子在地上踢蹬了幾下,不過最終也沒有離開馬棚。
其實它此時身上并無鞍韁這些。
一夜平靜卻并不平靜,只有早起的牧民看到城外的草場上有大批野馬奔騰過的痕跡。
李弘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在馬廄這邊喂過白石,拍著白石的馬頭。
“想回去就回去,這段時間本宮也不給你加馬鞍韁繩這些。”
白石平靜的嚼著石槽中的燕麥,還有李弘吩咐人清早割來的青草。
云中城這幾日也是很平靜的,野馬群來了一次,就漸漸遠去。
李弘帶著薛紹,這幾日熟悉了云中這邊,也帶薛紹去了一趟白石城,還特意叮囑他距離那些掛了紅布的帳篷遠些。
自己未來的妹夫,李弘可不敢讓他沾有些東西。
本來李弘覺得,平靜日子還會再過幾天,卻沒想這次帶薛紹來了一趟白石城,等回去,自己住的官邸外已經(jīng)多了幾輛馬車。
別的馬車李弘可能不認識,可有一輛花里胡哨的馬車,李弘?yún)s一眼認了出來。
自己還想著李顯李旦會來,卻沒想太平也跟著來了。
進了府邸,李弘就問幾個弟第妹妹此時在哪,只是守衛(wèi)在大門的護衛(wèi)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英王和殷王以及小公主確實都結伴來了云州。
太子妃陪著李弘,李弘是在一個院中見到幾個弟弟妹妹的。
不算久別重逢,離開長安時是六月,此時依舊還是六月。
可這短短時間,幾個兄弟妹妹見了,依舊激動的抱在一處。
“皇兄,這云州有什么好玩的,你可一定要帶我和七哥都去玩玩!”
“八弟,別只記的玩,我們倆怎么和父皇說的?”
“對對對,不是來云州玩,是和皇兄學治理家國的本事!”
李弘聽他倆如此說,忍不住的想笑。
這兩個弟弟什么樣子,他哪里不清楚,盛世閑王兩個。
有自己和李賢在,其實父皇也沒準備給他倆太重的擔子。
原本歷史也是陰差陽錯,最后倒是兩個弟弟都做了皇帝,要以肩膀扛起家國天下的重擔。
“這云州可沒長安玩的地方那么多,不過草原夠大,也夠你們倆瘋玩了。”
“皇兄,我和八弟真是隨皇兄學本領的!”
那邊李弘沒說話,倒是太平看著兩個哥哥,做了一個鬼臉,滿臉的不信七哥的話。
“對了,太平,你最近不是和婉兒形影不離么,這次沒將她也帶來?”
“婉兒在上官夫人那邊呢!太平不但將她帶來了,還帶了一車書,皇兄,太平勤學吧?”
“小妹,那是婉兒讓帶的!”
“她帶的,也是本宮帶的!”
太平雙手叉腰,理直氣壯,瞪著七哥。
和幾個弟弟妹妹說了會話,李弘也讓他們先歇著,自己晚上請他們吃好的。
李弘沒想到,自己離開長安沒多久,表弟和弟弟妹妹都跟來了云州。自己這身邊倒是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他去喂白石,這是最近李弘經(jīng)常做的事情,這匹馬此時也只讓李弘喂,別人喂的它根本不吃。
對這匹敕勒川的馬王,李弘顯然也很用心,要知道,此時一匹寶馬良駒可是極其難得。
后世去過茂陵的都應該知道,漢武帝劉徹的陵寢不遠,有一座很特殊的陪葬墓,埋的不是王侯將相,不是皇子公主,而是一匹馬。
具體來說,是一匹汗血寶馬。
此時李弘喂著白石,那里李旦拉著太平過來,看到皇兄在喂白石,李旦忽然愣了一下。
接著走到李弘身邊,伸手去摸白石。
說來也怪,這些日子,白石除了李弘,根本不讓別人摸它。就是太子妃和春桃她們幾個都不行,其實只要有別人靠近白石,它就會顯的有些暴躁。
可此時李旦摸它,白石卻很乖巧,甚至如對待李弘一般,舔了李旦摸它的手。
李弘一下子注意到了,而那邊太平想摸白石,白石卻又有些暴躁起來,不斷嘶鳴。
白石的嘶鳴聲將太平差些驚嚇到了,也是李弘手快,將妹妹護在身邊。
這馬真是奇怪,和自己親近,和李旦親近,對別人卻壓根不讓靠近,更不用說伸手摸它。
這中間肯定有什么緣故,而李旦顯然是知道的。
“皇兄,小白皇兄是怎么找到的?”
很顯然,李旦認識這匹馬,此時李弘也不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李旦肩膀。
“你還記得它?”
“當然記得了,那年母后帶我和皇兄去太原祭奠外祖父,之后我們出了雁門。在那里,皇兄見狼群襲擊馬群落單的幾匹馬,小白被狼群困住,還是皇兄讓武士射殺狼群,救出的小白。”
果然,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無緣無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