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河面火光之間,呲呲作響,那白骨還在探尋青戈在水中的方位,就見一碩大如樓,左右三丈之巨的鬼蜘蛛破水而出。
鬼蜘蛛踏水而立,十二道紅目滿是掙扎之色,可根本掙脫不開周身的鬼氣控制。
“那人在那!”黑虎大喊。
劍修御劍直視,揮劍斬斷一片彩蝶后凌空而近。
烈先生也如此。
這彩蝶太多,若是不找到根源,怕是源源不斷,殺之不絕。
“道友,煙霞一別,我等尋之多日矣。”烈先生遠望盤坐在鬼蜘蛛頭頂的青戈。
見青戈黑發飄灑,面戴鬼狐,雖是少年之軀,卻散發著強大的鬼氣,可見青戈實力又上一層。
而其戾氣更盛,但血腥卻極少,又可見青戈恪守自我,沒有墮落惡鬼之道。
“何談道友之名,我為鬼,你等為人也。”
青戈冷笑不已,雖不清楚這幾日追他為何,但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
“天下萬物,皆可修道,皆可為道友。”烈先生與青戈凌空對視,眼中毫無虛假之色。
“即使是敵對?”
“若是敵對,亦可請道友赴死。”烈先生回言。
“呵呵,好一耿直,疾惡如仇的道人。”
青戈清楚,他有實力,所以有資格談一聲道友,而他作惡不深,遂非烈先生必殺之列。
可別的家伙看他卻不是這樣的。
青戈望向黑虎,這小子眼底的恨惡之意可絲毫不遮掩。
“再看,我不介意殺你。”
青戈至今還未親手殺一人,如今戾氣龐大,到不介意殺上一兩個有仇之人,特別是這家伙的爹。
黑虎被青戈嚇到,但還是捏緊長戈,絲毫不退。
“嗖!”一道浪花撲騰。
青戈身后一條白骨巨魚大口相對,狠狠沖來。
青戈面色不變。
鬼蜘蛛八腿微動。
那白骨巨魚就被一根根黝黑的絲線鎖住。
如同提線木偶,飛躍青戈頭頂,狠狠沖向天空中的白骨漩渦。
“嘭!”碎骨飛濺,絲線猛地穿透白骨漩渦。
“你這白骨妖,倒是會找時候。”青戈拍拍鬼蜘蛛,一道鬼氣就通過蛛絲沖向白骨。
白骨見此,如臨大敵,飛快切斷蛛絲。
“身為鬼物卻與人族勾結,竟然來壞我等好事!”白骨狠厲道:“彩蝶妹子,你我先將鬼蛛救出,再謀那樓船中物!”
不見回答,白骨也紅光大放。
地面卷起一陣風云,那些被彩蝶吸食血液的尸體紛紛化作白骨,飛向天空,與白骨漩渦匯合。
船樓上的兵修抵擋彩蝶的攻勢,將領則瞇眼望著白骨,手中大刀再起,欲要再斬。
烈先生架御火輪,飛向白骨。
一道道流光閃爍。
周圍的修士抵擋彩蝶尚可,但這白骨大妖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抵擋余波,不被傷及。
“城中大修去了何處,怎不見了!”有人大喊。
但此人不知,夕城周邊的高修,都在前幾日調往了夕城,鎮壓深淵,如今這些修士在追捕逃逸的血河之妖。
而現在還剩的城中修士,即使趕往此地也力不從心,只能堪堪對敵。
凄厲聲中。
青戈再動,駕御身下鬼蛛,一躍而起。
鬼蛛吐絲,纏繞向那些飛來白骨。
“小子,你還嫩呢!”白骨內,女聲狠厲,急切道:“白骨軍,出!”
“咚!”白骨漩渦一震。
白骨飛散,像是一根根利箭,穿透那些蛛絲,繼續向四面八方飛射。
“護!”將領高呼,那些兵修齊齊高舉大刀,以氣化陣,煞氣籠罩住整個樓船,燃煤樓船在風浪中也無一絲顛簸。
樓內,歡樂中的男人瞥了一眼外面,不悅道:“幾個小妖也滅不掉,之后讓厲嚴領罰。”
“是,小的記住了。”旁邊小廝緊忙道,望向男人沒有太多氣憤,有立即望向側邊的樂隊。
“來一首戰曲,一展雄威。”
“咚咚咚……”
“嗖嗖嗖!”
隨著樓船內歌舞升平,那一道道白骨碎片也穿透而過。
樓船有兵修保護自然無恙,但河岸的樓宇紛紛爆裂,密密麻麻的白骨折斷了頂梁柱,一片片的倒塌聲四起。
一些修為弱小的修士不敵白骨鋒利,阻擋瞬間被貫穿而過,滿身都是血肉窟窿。
“擋!”烈先生火輪驟大,身后火神需要爆發,死死擋住一面。
巫望星萬劍相擋,也抵消了一片白骨。
其身后修士萬幸不已。
但其余方向慘叫不斷,烈先生臉色極其難看。
“國之悠長,必生禍子,可嘆西周先輩祖業,不知還能被吃多久。”
“烈先生……”巫望星緊忙制止烈先生。
“不必顧及我,我早已經是逍遙散人,無牽無掛,何事不能說的。”
其后的黑虎抿嘴,不知所措。
而骨箭雨并非結束,那插入地面的白骨不斷晃動,隨著一聲聲咔咔的拼湊聲,一具具白骨骷髏,手持骨兵席卷而來。
這時,水面突然震動,一層一層,像是大地在顫抖。
可地面卻無動靜,只是水中在動。
“滋滋……”啃食聲。
那些倒塌的樓宇中,一只只白色的蠕蟲爬出,密密麻麻,白茫茫一片,撕咬所見之物。
而河中樓船,也傳出了啃食聲。
“下水!”將領一聲令下,近半的兵修立即入水。
水下,就見無數的蠕蟲啃食著樓船底部,不過瞬息就見了破洞。
進水了!
樓船偏移……
“掃興!”樓船內傳出一聲怒斥。
“還不殺了這些妖物,是要看我笑話不成!”
樓中,猛地飛出兩位老人,其白發白眉,長須飄飄,身姿若仙。
“妖物,還不伏首!”一老人丟出一枚大印,鎮向骨妖。
骨妖凄厲一聲,轟然碎裂,紛紛落入水中。
另一老人嗤笑一聲。
“如此行徑,莫非當我兩人老眼昏花?”他手丟一玉牌。
玉牌化作寶劍,飛縱在河水間。
“噗!”劍分河道,露出其下一枚碩大的彩色蠶繭。
而岸上流下的鮮血,都順著河道化作一股股血線,纏向蠶繭。
蠶繭中冒出一道臭罵的女童聲:“白伊,當真不要臉皮了!”
河水中一道聲音回應:“不是阿姐不要臉皮,是妹妹一直躲著,就讓姐姐吃苦受罪,可不公平。”
就見,河水中一雙近乎丈長的白骨巨手伸出,抓向蠶繭,猛地一拉。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