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穹小說網總部。
剛剛開完季度總結會議的主編周明，眉頭緊鎖的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今年的第一季度，‘天穹小說’的各方面報表數據相比去年有所下滑，因而管理層也給到了他很大的壓力。
盡管周明在會議上再三保證，但他心里也很清楚，目前網站的頹勢，不是靠著改革編輯團隊就能解決的。
作為網文市場的領頭羊，天穹小說網這些年之所以發展順利，很大原因是吃到了華夏文娛市場嚴厲打擊盜版的紅利。
但這兩年，伴隨著短視頻、手游等市場的崛起，更多的用戶被吸引了過去，節奏相對較慢的網文閱讀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要是再來幾部《冒險大法師》這種成績的爆款作品，下個季度的報表就能交差了。”周明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冒險大法師》已經是近兩年來最火的頭部作品了，這種書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連作者自己都不能保證還能復制一本。
或許應該想辦法從那幾個中層作者挑幾個扶持起來，以量取勝？
周明一邊思索著對策，一邊來到編輯工作區，意外的發現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幾個責編正聚在一臺電腦前，激烈的討論著。
“什么情況？”周明走了過來。
他倒不是意外編輯們這個點還沒回去，最近季末忙著沖業績，加班到三四點也很正常。
“老大，今天小虎那個組收了本神書，我們剛在加班幫他審稿，這書我感覺會是今年最火的作品！”一名責編有點激動的介紹道。
“什么神書，還要你們一起出動審稿？都熬夜熬傻了吧。”周明笑了。
“真的！老大你看看就知道了，而且這作者也是個神人，新書還沒審核過就發了十萬字。”另一個編輯補充道。
首發十萬字？
周明挑了挑眉，好久沒見到這樣的愣頭青了。
幾個編輯紛紛讓開位置，周明一屁股坐在了電腦前。
“斗破蒼穹……”看到標題和簡介，周明撇了撇嘴。
這名字和簡介，寫的也太普通直白了點，談不上文字的美感和韻味，莫名的透露出一種初中生文筆的感覺。
而且這書的作者名，宙斯……好狂啊。
“你們最近的審稿標準是不是下滑了，我沒看出任何亮點。”周明皺眉道。
“老大你別急著下定論，往下看就知道了。”眾人齊齊說道。
周明搖了搖頭，耐著性子點開了正文。
“斗之力，三段……”
寂靜的辦公室里，隱約能提到鼠標滑動的聲音。
周明凝視著屏幕，快速的瀏覽著正文，表情也從最初的不屑，逐漸變得驚訝，最后陷入深思。
看到最后一章時，周明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就完了？
他竟然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當了這么多年的主編，別說是新人，就是站里最火的那幾個大神作者的稿子，周明審稿時也從來沒有過如此投入的體驗。
“老大，這書怎么樣？是不是跟我們說的一樣？”身后的編輯問道。
周明喝了口咖啡，頷首道：
“這本書粗看文筆有些粗糙，設定也很簡略，但讀下去后能明顯感覺到整個故事節奏非常快，而且極能挑動讀者的閱讀情緒。”
“尤其是開篇男主角被退婚這種情節，我還是第一次見，不得不說確實很抓人，這作者還是挺有想法的。”
眼看編輯們要歡呼雀躍，周明話鋒一轉，沉聲道：
“但這書和我們網站現在的主流風格完全不一樣，我也吃不準讀者到底買不買賬，今晚先趕緊審核通過，明天就安排上架看看效果吧。”
編輯們點了點頭，也著手忙了起來。
周明重新點開了簡介頁面，隨后笑道：“不過新書首發十萬字這種操作，確實像是萌新才有的行為，估計攢了一兩個月才發書，這要是被斃稿了估計要跳樓了。”
夜晚的辦公室泛起了一陣哄笑聲。
……
第二天。
睡到快中午的蘇陽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后，從出租屋慢悠悠的走了出來，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系統的“擺攤任務”還沒有完成，他今天還得繼續出工。
小區里，在四處遛彎的鄰居們看到蘇陽，都紛紛打起了招呼。
“小蘇，這個點才出去擺攤啊，太陽都照屁股咯。”一個搖著蒲扇的老大爺調侃道。
“我擺攤主打的就是隨緣，再說誰大早上吃手抓餅啊。”蘇陽笑呵呵的回應。
大爺大媽們也不上網沖浪，并不知道蘇陽是個塌了房的小鮮肉。
只覺得他是個熱衷于賣手抓餅的年輕帥小伙，人也比較隨和，看著不錯。
找到心愛的面包車，整理了下食材后，蘇陽一腳油門上了馬路。
經歷了昨天的試驗后，今天蘇陽輕車熟路了很多，一路哼著歌吹著風，來到了魔都外環的一條小吃街。
搭好遮陽棚，擺好小推車，循環播放起小喇叭后，蘇陽便坐在了沙灘椅上，一邊喝著冰闊樂，一邊刷著短視頻。
感受著愜意的暖風，蘇陽有種在馬爾代夫的海灘邊度假的錯覺。
難怪以前常聽到人說以后下崗了就去街邊擺擺攤，這日子確實悠閑自在。
沒一會兒，煎餅攤邊的人多了起來。
“蘇陽！又是他！他今天居然又上街擺攤了！”
“這哥們兒來真的啊？我昨天看新聞還以為他就是裝裝樣子呢，沒想到真碰上了。”
“蘇陽哥哥，你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是不是被威脅了就眨眨眼！”
……
看著圍上來的人群，蘇陽舉起擴音器，清了清嗓子后淡定說道：
“請大家有序排隊，想問我聊天或者合影都行，前提是得先買我的手抓餅。”
接著，他便打開了液化罐，將面粉裹在了平底鍋上，開始嫻熟的攤起了餅。
粉絲們一聽買個幾塊錢的手抓餅餅就能合影，也立刻紛紛掃碼。
有些看熱鬧的路人，聽說大明星在街邊攤煎餅，覺得挺新鮮，也跟著掃碼付了款。
漸漸地，煎餅攤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長長的隊伍一直排到了馬路盡頭。
“怎么感覺今天的人比昨天要多幾倍……”
原本還游刃有余的蘇陽這會兒已經累的滿頭大汗，連喝水的空隙都沒有。
“蘇陽哥哥，我要一份28塊錢的巨無霸手抓餅！能幫我用番茄醬畫一個愛心嘛？”
“大明星在街上攤煎餅？這事兒可真有意思，我也來一份！”
“我是純路人，有一說一，這手抓餅做的真挺好吃的，昨天就吃了一份不過癮，今天正好碰上，再給我來兩份！”
看著越來越多新加入的顧客，蘇陽終于意識自己錯了。
那些說擺攤生活很悠閑的，單純就是沒生意罷了。
“各位稍等，面粉和雞蛋用完了，我去車里重新搬一箱出來。”
蘇陽朝著擁擠的人群吼了一嗓子吼，便撤回到了面包車后備箱邊，一邊搬東西一邊思考著對策。
照這個趨勢下去，他一個人壓根攤不完這么多煎餅，是不是得考慮雇個幫工了。
搬著箱子回到小攤邊，蘇陽正要干活時，突然間一個人影擠到了他面前。
“蘇先生你好，我是《娛樂周刊》的記者王洋，能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