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邵勇地過的最冷的一夜。
躺在冰冷床上的邵勇地,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肉,總覺得身邊那群散發著惡臭的“烙印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哥哥怎么還不回來?邵勇地心想。隨著集體宿舍大門從內被水猴上了鎖,邵勇地一驚:我的哥哥還沒回來呢!可我不敢…不對!是他們不配和我說話!不配我開口!
邵勇地縮了縮身子,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哥哥,你在哪兒…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不是說好不會拋下我嗎…
忍不住的抽泣聲傳入了水猴的耳朵。
水猴微張眼,瞥了一眼,確認是那個累贅在哭,嘆了口氣,走過去冷冷的開口問道:“為什么哭?”
“我…我沒有哭…”邵勇地聲音小的像蚊子嗡嗡,不湊近聽根本聽不到。
“哦。”水猴轉身準備回床上睡覺。
“那個…”然而邵勇地猛的坐起,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轉身望向水猴,怯生生的問,“請…請問您,知道我哥哥邵勇澤去哪了嗎?”
“哦?他還沒回來嗎?”水猴托腮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開完會我就去忙了,不知道?!?
“那好吧,謝謝您…”邵勇地失落的耷拉著腦袋。
水猴斜眼看到后面的累贅,像團子一樣讓人想要欺負一下,突然像是來了興致般,轉身問邵勇地:“我們每天的工作主要是采蟲,明天或是接下來的時間,你愿意加入我們的工作嗎?”
“不…不了?!鄙塾碌匦÷曊f著,語氣里帶了些害怕的顫音,“我…我哥哥說我太小了,等我長大后再帶我一起去…”
“哈,你長大后啊,你哥哥可能會成為你的上司,對你指手畫腳呢。”水猴笑著轉身走掉了。
…邵勇地沉默,只能聽著水猴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我不想當哥哥的下屬,我也不想去工作!不對不對,現在重要的是哥哥去哪兒了。
床板與床板之間的間隔,使邵勇地只能低著頭跪在床上,伸長些脖子,看著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
哥哥會變成月光碎片從縫隙飄進來抱著我,和我一起睡覺嗎?邵勇地心想。
“誒…你還活著嗎?”邵勇澤感覺臉被戳了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有著長長卷卷的金發女生正蹲著看著自己。
這是天使嗎?月光下,她的皮膚白到發光,一雙如湖水般透藍的雙眼,像無底洞般使人深陷其中。毫無血色的嘴唇,給她添了幾分病態的美。
“還活著耶~”金發女生白皙的小臉由于開心,微微透出一抹粉紅。
“你…咳咳咳咳咳。”隨著一陣急促的咳嗽,邵勇澤吐出一口紅色顏料。
“噓…”金發女生眉頭輕皺,眼中滿是心疼,將手輕輕抵在邵勇澤嘴唇上,示意不要出聲,溫柔的喃喃自語,“如果沈小姐沒有在細鐵絲上涂毒,你可能早就恢復了吧…”
只見金發女生將邵勇澤身上的破布條子,不對,是將他的衣服撩起,嘴里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念咒語,用手指輕撫邵勇澤身上密密麻麻的細小傷痕。
邵勇澤羞紅了臉,雖然她可能在幫自己療傷…但…但是………啊啊?。?!想把衣服放下來,卻動不了。
“如果你沒被水猴潑那盆消毒液,你現在是可以動的。”金發女生緩緩地說道。用力將邵勇澤翻過來,撩起破布條子繼續治療。療傷的手滑到他的胸前,看到一個方格?!斑住俊睅е苫蟮拇亮艘幌?,這個方格竟然像柜門一樣打開了。
“別…”邵勇澤感覺又有紅顏料要吐出,趕忙閉上了嘴,即使五臟六腑在拉扯般的疼痛,但還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如果讓天使沾上了紅顏料…自己會內疚到死的。
被改造了嗎?金發女生心里想著,從里面看到了一頂小帽子和一些草根。再往里,看到了一顆小心臟在小心翼翼的跳動著。
“記住,你這里只能放比較大的東西,小一點的渣滓,可能會要了你的命。”金發女生輕輕關上了方格,手指沿著方格邊一滑,邵勇澤的胸前竟然和正常人一樣完全看不出有方格的樣子。
邵勇澤呆呆的望著她,她是誰…
金發女生看著他的身體差不多了,將他衣服歸位,俯身在他胸口親了一下,邵勇澤瞬間感覺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爬二十層都有勁兒了,甚至還能再做一百個托馬斯旋轉。
“請問你…”邵勇澤張口準備問,看到金發女生在自己上面和自己正和自己四目相對。天使姐姐好美…感覺自己的臉熱的滾燙,估計是毒還在,沒錯!絕對是毒!趕忙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額頭感受到一個柔軟,但又冰涼的吻,意識逐漸慢慢消散開。
“晚安?!苯鸢l女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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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一片大草原,綠色的草地,藍藍的天空,還有…金發女生。
小小的邵勇澤在采小白花,嘿嘿,做成花冠給天使姐姐戴,一定很美。
不知不覺已經采了一大捧,熟練的將花朵編成花環,邁著小腿吭哧吭哧的小跑,跑向天使姐姐。
“天使姐姐——我做了花環送給你——”邵勇澤奶聲奶氣的說著。
金發女生蹲下來笑臉盈盈的看著他。
“喂,還活著?活著就起來干活了?!鄙塾聺啥厒鱽矸路鹚髅慵怃J的聲音,感到臉被拍的生疼。
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