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老,這草對我至關重要,求您一定要救活她!”
聽到這話,末老放下旱煙,眼皮輕抬,掃向樊枝椏,一眼看完后,又拿起他的旱煙繼續抽。
“不就一根芹菜,能有多很重要?廚房里多的很,你喜歡,今晚就讓廚房給你做就是了,再不濟,西邊的菜園子里還有新鮮的,長得那叫一個嬌艷欲滴,任君挑選。”
末老懶散地指了指西邊,正是他種的一片芹菜地。
“這不是普通的草!”
江九惜爭辯。
“我知道,是芹菜嘛!”
“末老,求您了,這江家除了父親,只有您對我最好了,您醫術那么高明,救一根草肯定也不在話下的!”
“是芹菜。”
“您說是芹菜就芹菜吧,只要您能救活她!”
末老拿他沒辦法,坐正了身子,仔細瞅了瞅。
居然有靈,有趣。
末老不動聲色,“你拿近些。”
江九惜雙手捧上。
“倒也沒死絕。”
說完,末老從手上的納戒中拿出兩個玉瓶,“這個大的是生機液,給這個芹菜泡上一天一夜,再把它放回土里細養,還是能長成一盤菜的。”
“這個小的是給你的,自己的手都燙得淺紅起多層水泡了也不知道。”
經末老這么一提醒,江九惜才發覺右手已經沒有什么知覺了。
“謝謝末老!改明我給您帶天仙閣的女兒紅來!”
說完風風火火的走了。
回到住處后,江九惜顧不及給自己處理傷口,先給樊枝椏放進木盆里泡生機液。之后就給她放在桌子上,自己則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這一直丟沒個聲響,不會真的成菜了吧?
最后還是樊枝椏受不住他那眼神,弱弱開口:“我說,你能別一直盯著我嗎?我怎么感覺好像是你在看我洗澡似的。”
他嘴角揚起,雙眼放光,激動地抓住木盆邊沿,像就久旱逢甘霖,歡快地說,“你活過來了!”
“嘿!咒我呢?我壓根就沒死!”
聲音聽起來除了虛弱了點,倒也沒其他問題。
“經過今天這么一折騰,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從今以后,你必須去哪都要帶著我,然后你帶著來福。靠你,不如靠你的侍從!你說你一個少爺的修為,怎么連你的侍從都比不上?我當初還不如跟他契約!還有啊,今天這個仇,我非報不可!”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好好養傷吧,不然,真成一盤菜了。這是末老給的生機液,可以治療你的燙傷,你先泡著吧。我這還有一瓶玉肌膏,你恢復人形后有疤的地方都可以擦,女孩子糾結了疤就不好看了。
“那你自己呢?”
他懵懵道:“什么?”
“你的手呀!怎么,你想和你師父我同甘苦,一起成菜?豬蹄拌芹菜?”
明明是關心的話,她卻非得說得欠欠的。
“撲哧!”
江九惜被樊枝椏逗笑了。
他今日一整天提心吊膽、驚慌,在這一刻全都放下,有的只有兩人輕松的笑聲。
第二日早上。
這回江九惜沒有再睡過頭,樊枝椏已經恢復人形。還是同樣的青色羅裙,只是原本白皙的手臂,脖頸,以及臉上,多了許多水泡。
樊枝椏像是對江九惜過于熾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拿出一條綠色面紗遮住半張臉。
“那江上舟呢?”
“按照師父的吩咐,已經讓人把他引到街市去了。”
“走,讓你看看師父我是怎么虐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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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你買完了沒?”
“大哥,你這都問了幾回了?我還沒逛盡興呢!”
江上月看著小二端來店里新上的衣裳首飾,渾然不覺他們已經出來快一個時辰了。
“你看這么多,買的過來嗎你?”
“所以我才叫你來的嘛!”
江上舟煩躁地坐回窗邊,他最討厭陪女人逛了。隨后無聊地看向窗外。
在江上舟他們正對面的樓下一家鋪子前,江九惜在裝作買東西的樣子挑挑選選。
而攤主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后的來福。
“他看見我了嗎?”
“少爺,他還沒靠近窗子呢!”來福話說完,那二樓窗子上就冒出個人。“出來了出來了!”
江九惜鎮定地隨手拿了一個竹蜻蜓,“老板要這個。”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恰好”在這里買東西似得,江九惜叫的很大聲。
“啊,好,好好。”
來福先是大聲回應著江九惜,又減小音量“少爺,他好像注意到你了。哎哎,他下樓了。”
江九惜見魚兒已經上鉤,轉身走向與樊枝椏約定好的巷子。
那江上舟看江九惜孤身一人,果不其然緊追不舍。昨天被那來福如此下面子,今日就他江九惜一人,他定要打得他求饒不可。
來福見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便把攤位還給原攤主,給了他1個金幣,就去事先約好的地方與他們匯合。
而樊枝椏,她早已在一處偏僻巷子的樓頂架起一口油鍋,就等江九惜把江上舟引到此處。
“布谷,布谷。”
樊枝椏聽到暗號,就知道人來了。
一個抬腳,就將滾燙的熱油潑向江上舟。
“滋啦滋啦。”熱油頓時如漫天暴雨打在江上舟身上
“嘶啊!誰!是誰干的!”
樊枝椏聽那江上舟慘叫,樂得油鍋也不管,迅速翻下樓頂,等跑遠了后,才放聲大笑。
江上舟找不到罪魁禍首,忍著疼痛,連江上月也不管,急急回了江家。
等她跑回三人約定匯合的客棧后,才放下心來。
“哈哈哈哈…你們是沒看見那江上舟被油澆的畫面,那場面,太解氣了!我可是特意把油燒的滾燙滾燙,就怕他皮厚抗炸呢!”
樊枝椏就在那拍桌狂笑。
江九惜含笑看她,“也算是為師父報仇了。”
“還有你自己呀,昨天你撈我的時候不也被燙傷了。哼!那江上舟敢傷我師徒兩人,活膩了!”
樊枝椏護犢子地說。
“樊姑娘是少爺的師父?您看著好像跟少爺差不多大。”
“那又如何?這只能說明你家少爺他的確很弱雞。”
樊枝椏不留情地吐槽。
“差點忘了正事。”
樊枝椏拉住江九惜的左手腕放在桌上,兩根手指搭在他的筋脈上,放出神識去探。
“昨天沒有仔細看,你這筋脈堵塞不像是天生的。一般來說,筋脈堵塞導致無法修煉的,要么是天生,要么是后天人為。天生的,都是聚不了靈,一點修為都不會有。可昨日看你修煉,明明就是可以聚靈,而且你的修為也是練氣三層。這恰恰能說明,你筋脈堵塞,是后天形成了——也就是說,你被人廢除過修為。”
樊枝椏緊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