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進行的都還算順利，西雅檎對本校的錄音設備足夠熟悉，樂歡也足夠專業，再加上眾人的足夠靠譜與配合下，第一天的錄制任務圓滿完成。

劉佳夢當晚便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個館子請客吃飯，不過樂歡很快便吃完走了，他回去后將會仔細研究今天錄的素材，找到不足的地方，爭取在第二天補足。

第二天上午，眾人又在南大附中待了半天，在樂歡的要求下將存在問題的段落重錄修飾，隨即在中午吃飯前宣告殺青收官，劉佳夢在臨時組的QQ群里給大家發了些小紅包，便就此與林書涵一同離開了南大附中。

8月2日中午，劉佳夢望向手機里兩位數的存款，愁眉不展。

自己六月中考前一天才首播，至今才剛剛一個半月，期間各方面花銷很大：剪直播片段發視頻引流的切片man的工資，向除了滿檔期的周禮畫以外的畫師約稿，還有給艦長群發的紅包，到現在還有錄單曲的消耗——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基本項目，準確來說雖然現在看起來花銷大，但等到以后收入翻番，這些成本依然不會變，那時便很可觀了。

再加上B站拿走的那一大半，而且現在七月收入還沒到賬，所以手頭確實一下緊俏了起來。

“叮叮——恭喜你達成了用五位數價格的手機存兩位數存款的成就。”

一旁的林書涵掏出自己那并沒有劉佳夢水果牌貴的愛國牌手機，驕傲地展示那驚人的高達三位數的存款數額，一邊還在嘴上損著劉佳夢。

“笑死，走，去德基，讓你見識一下富姐們的厲害。”

劉佳夢冷笑，從挎包里掏出兩張標價1000元的德基消費卡，誰說沒錢就沒錢的？

“行吧，我服啦你這萬惡的富婆，不過德基還是算了，我怕我經不起資本主義的誘惑，深陷西方消費主義泥潭，咱還是省點吧。”

“那吃啥？麻辣燙？三明治？或者去便利店買兩個飯團在路邊啃？”

劉佳夢撓了撓頭，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與林書涵兩人的藍綠修改器，銀行借記卡，現金，加在一起不超過兩百塊錢的余額能在鼓樓紫峰大廈下這個地界做什么，這些錢一旦吃頓正常的飯就剩不下多少了，只能弄些飯團三明治之類的充饑了事。

“食堂飯卡你帶了嗎？我是說區政府的。”

林書涵拉著劉佳夢出了學校門左拐，走在滿大街的校長法梧下，人行道旁的大樹雨天避雨晴天遮陽，實在是妙。

“蛤？我找找……呀，還真有！”

劉佳夢驚訝地從插滿了卡片的一本卡包里取出了一張印有自己小學照片的白色卡片，赫然是政府機關食堂的飯卡。

……

南大附中距離鼓樓區政府不遠，出門左拐走上一公里，在山西路左拐走五百米便是了，機關食堂不大，裝修略顯老舊，中午自然光線不太好，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有些昏黃，感覺……不如……市政府的食堂冷光源照得白白亮亮的。

“每次來這，我都會感覺要穿越回上世紀少說六七十年代的感覺。”

進了大門，林書涵感嘆著機關里的場景，如果忽略地上的車子與監控攝像頭，滿天梧桐遮頂，看起來自帶一層時代濾鏡的古老建筑，默默地訴說著無數的故事。

“那你得等秋天再來，參天的梧桐樹上飛著成堆手掌大的黃葉，秋風裝點機關大樓的屋頂，黑色的公務轎車每每開過烏青柏油路面，就能卷起一地于秋日即將消逝的破碎蟬鳴。”

“哇靠你怎么在這！”

林書涵驚訝地往旁邊一閃，劉佳夢回過頭定睛一看，居然是位熟人——穿著一套白色襯衫與藏青色夏季校褲的張高陵。

沒錯，就算在區政府機關，他居然仍然穿著校褲，雖說反而很搭那件白襯衫，但依然槽點滿滿。

“哇哇，好有詩意，”

劉佳夢和了一聲，阻止讓剛剛突發文青病念尷尬文段的張高陵與被嚇了一跳爆粗口的林書涵兩人繼續維持沉默的僵持。

“話說張高陵你來這干啥呀，是有什么要事要處理嗎？還是來為寫作采風？”

劉佳夢機智地引開話題，算上先前臨期食品事件過后在紫竹軒初識，階三的動漫社塔菲事件會議與二舅事件會議，自己與他已經是在認識后的第四次見面了，怎么說也算是熟絡了，這次也是她見他穿得最年輕的一次。

“采風是有一點，但主要還是為了吃飯。”

張高陵點了點頭，他視力不錯，在區政府門外大老遠就看見兩人了，快步趕上來又正好聽見林書涵的感嘆，便有了些想法，隨口說了兩句。

“不要理這家伙，他不正常，我們走。”

林書涵佯怒地拉著劉佳夢向大臺階走去，區政府進門左前方有一棟樓，機關食堂就在一樓，今天是工作日，此時正是飯點，但進出食堂的人卻不算多。

“因為午休時間長，而且大多機關工作人員都有別的吃飯選擇，所以這里的食堂一般不會人滿為患。”

林書涵為劉佳夢解答疑惑。

“中小學吃飯時間少，所以相比于大學食堂，機關單位食堂等更常排隊——白改開是這么說的，不過我覺得還是他自己能力問題在找理由開脫。”

張高陵跟了上來，還在試圖和林書涵搭話，不過后者還是不理他。

“你得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吃飯了吧，機關食堂正常一頓飯是素材四選二，小葷三選一，大葷二選一，米飯湯水和小菜調料無限續杯——不過要光盤行動哦，另外如果不吃四菜一湯也可以選擇面或者水餃，都還是不錯的，標價15塊大洋，不過那是對外的，內部公務員補貼后3塊，家屬五塊，咱們倆是家屬，十塊錢哦，擱外面買兩個飯團都懸。”

林書涵一邊帶著劉佳夢刷卡拿餐盤選菜，一邊給她介紹著，劉佳夢選了炒花菜與上海青，蒸雞蛋以及一份切好的鹽水鴨，林書涵的葷菜則是魚香肉絲和獅子頭。

張高陵跟在兩人后面，也選了獅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