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件，由于關(guān)鍵信息的缺失，所以我也無法在此妄下論斷，但我想在此說兩點確鑿的事情：”

“嗯，您說吧！”

張高陵見眾人思考的差不多了，再次開口，這下動漫社的社員大多不再畏懼或排斥他，反而十分歡迎了。

“首先，這次事件中：塔菲嘗試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副強勢的模樣，而冰糖表演的是一副弱勢模樣，最終卻由于實力上的差距致使塔菲咄咄逼人卻也被冰糖引動群情所擊敗；因此，冰糖事實上是強勢的一方，而塔菲事實上是弱勢的一方，就事論事，冰糖做的好，而塔菲做的不好。”

“嗯……”

眾人點頭，無論對錯，塔菲敗了，冰糖勝了，這是事實，冰糖引動了群眾的力量來保護她，反擊先手的塔菲，而塔菲甚至失去了自己的雛草姬，讓雛草姬滑跪投降到對面來攻擊自己，自己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jù)，只有一些猜測與風言風語，可謂大輸特輸。

“而其次：這件事，我個人認為不是巧合，不是沒有推手，但究竟誰對誰錯，事實上是不是誰的有意為之，要看冰糖于此的態(tài)度——但我們現(xiàn)在沒有辦法獲取，因此事實真相也只能等會不會有哪一天發(fā)掘出關(guān)鍵性證據(jù)，最終才能知道結(jié)果。”

“是的，沒錯。”

“是啊，只能這樣了。”

動漫社員頻頻點頭，別看張高陵似乎在和稀泥——可別忘了十分鐘前他們還認為全是塔菲的錯呢。

“嗯，很好，看來開來同學這個社長做的好，大家也沒有入腦的，倒也都是蠻理性的。”

張高陵和藹的轉(zhuǎn)頭，老氣橫秋地夸贊了靳開來一句，弄的后者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唉，只可惜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事實真相是啥了。”

靳開來煩躁地撓下來幾根頭發(fā)。

“見多了就好了，真相在網(wǎng)絡(luò)上本就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呢？”

靳開來追問。

“重要的是，堅守本心。”

“哦。”

靳開來與一眾動漫社都是俗人，不在意張高陵是不是微言大義，只激動地獲得了他的許可，開始在階三里放起新番來。

“他講的不錯哦，想啥呢。”

劉佳夢拍了拍身旁的慶歆。

“嗯……我在想，真相真的不重要嗎？”

慶歆若有所思。

“慶歆。”

眼見張高陵走了過來，和慶歆打了聲招呼。

“他是我高一同學。”

慶歆和劉佳夢解釋了一聲，轉(zhuǎn)頭和張高陵交流了起來。

“真相？真相當然重要了，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真相都很重要，我們必須知道1+1是不是等于2，還是等于3，等于4，不然我們就等于踩在虛無的地板上。”

張高陵似乎在看傻子一樣地看著慶歆。

“那為什么……”

“哦，但有的時候，人們暫時沒有發(fā)掘真相的能力：我們不知道大一統(tǒng)公式的真相，不知道暗物質(zhì)的真相，不知道網(wǎng)線另一頭的真相，甚至不知道隔壁屋子里的真相——那不能說全人類不吃不喝去推演大一統(tǒng)公式，去探究暗物質(zhì)暗能量了吧，因此盡管它重要，但介于當下的條件，我們只得作出理性的選擇：去忽略，延緩，摒棄它，但絕不是永久性地拋棄，只是暫時迫于時局的限制而作出的妥協(xié)——至于‘不重要’只是說給他們聽的而已，不然他們念頭不通達。”

……

“所以說……”

“不，他當然不是什么雛草姬了。”

位于南教學樓西側(cè)一樓的B中書吧里，林書涵連連搖頭，制止了慶歆與劉佳夢的疑惑。

“他只是一個興趣愛好稍微廣泛一些——抱歉，他說的那些我也都能說，下次有類似的事情你們可以直接來找我。”

“哦。”

劉佳夢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信，但料想大約是信了的。

“嗯，來詳細聊聊歌詞吧，主旋律的話我照著劉佳夢給的樣寫了幾個給樂歡，然后他基本已經(jīng)把曲子完成了，副歌部分也差不多了，不算長，我們今天爭取把副歌的歌詞給弄完吧。”

林書涵取出一只筆記本翻開，慶歆連忙湊上去看。

看到第一行，慶歆就繃不住了。

“林書涵，”

“哎？”

“你不會是雛草姬……吧？”

“不是啊，為什么這么說？”

“那為什么歌詞的第一句是這個啊！”

慶歆有些羞惱地指著第一行歌詞，上面儼然用正楷寫著：

［清晨的陽光照進楓葉隙縫］

“這個歌詞，有什么問題嗎？”

“抱歉，這句歌詞……是我想的。”

林書涵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劉佳夢看不下去了，只好出來羞恥地與慶歆解釋。

“所以有什么問題嘛？”

“唉，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永雛塔菲的前世是黑桃影，而黑桃影的成名曲，就是那首《Spade》……”

“清晨，陽光攀過窗沿隙縫……”

劉佳夢已經(jīng)開始哼了起來。

“喂！你這還不夠味兒，Spade就是要有那種朦朦朧朧，似是而非的感覺才最好聽嘛！”

“那是啥？”

林書涵奇怪地疑問道。

“夾到極致，你的聲音會讓你說的話像外語。”

劉佳夢聳了聳肩，Spade之所以是成名曲，一大原因就是那若即若離，似是而非的歌詞表現(xiàn)力。

……

夜晚，劉佳夢披著一身疲憊回到家中，用涼水拍拍臉，很快恢復(fù)過精神來開始直播。

昨晚的節(jié)奏影響已經(jīng)小下去了，劉佳夢也沒有再提起關(guān)于塔菲的事情，甚至可以回避了一些相關(guān)彈幕，表示出置身事外的傾向。

雖然白日張高陵的一番講演對她影響不小，但也僅限于教訓了，她現(xiàn)如今粉絲量才將近五萬，雖然已經(jīng)屬于接近v圈中層了，但由于是穩(wěn)步前進的因素，人微言輕，觀眾成分讓她不可能真去帶著他們?nèi)?zhàn)斗的。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馬上要出一首自己的人設(shè)單曲啦，大概就是在下個月哦。”

彈幕里熱情高漲地支持。

“好啦，那么今天的歌唱環(huán)節(jié)，我想先唱一首一位前輩的角色單曲，以此來獻給我的一位朋友哦。”

彈幕里開始猜測是哪個虛擬主播的單曲。

但當旋律響起的那一刻，彈幕刷新的頻率驟降。

與此同時，劉佳夢深呼吸，闔上雙眼，腦中回想起江夕夏的話語，便清空雜念，靜心開始演唱起來。

［清晨，陽光攀過窗沿隙縫］

［溫暖了我的被窩攪醒沒做完的好夢］

［起身，手忙腳亂匆匆出門］

［怕趕不上整點開走的巴士一路狂奔］

［鈴聲喚不動我疲憊眼神］

［怪自己昨夜睡的太沉鬧鐘不夠大聲］

［體溫，伴著喘息有點上升］

［……］

這一次的劉佳夢，完全不再關(guān)注彈幕，而是將全身心投入到《Spade》當中去，將黑桃影當年的輕佻，高傲的情緒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其實v圈的歌曲，同一首歌往往可以由數(shù)位v翻唱，它們不一定要排個高下，反而是各有所長，而在這次，劉佳夢卻賦予了其不一樣的情感，是與黑桃影原唱所相似的，不過這份情感究竟是什么，為什么，恐怕對于她來說，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