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祀萱，這是你的生日禮物，另外這是我臨走前和周禮畫拍的。”
瘋玩了一天后，李依琳與江夕夏各送給李祀萱后就走了，江夕夏已經向她約好明天就去學校和日本大使館辦理手續，有這位學姐在，劉佳夢也放心把小李子交給她了。
“啊？這……”
李祀萱感到很奇怪：劉佳夢來得應該很匆忙吧，怎么會有空準備禮物呢？
“這是我在高三樓里撿到的，是學姐留下的遺產，諾，你看，能用。”
劉佳夢將拍立得舉起，給李祀萱的樣子拍了一張照，取出照片甩了甩。
“嘿嘿，蠻可愛的嘛，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啦。”
她掃了兩眼，便把剛剛拍的照片塞進口袋里，一盒照片紙和那張來前與周禮畫的合照也被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啊！讓我看看！”
李祀萱后知后覺，有些羞惱，于是又是一陣打鬧。
“不過我可要跟你說好了，你到那去可得多拍些照回來，日本高中拍立得應該還是可以帶的，我還想看看那里如櫻花一樣美好燦爛，青春熱情的校園生活呢。”
劉佳夢正色道，今天雖然兩人都在外面，但實際上已經在線上和李祀萱父母取得了聯系，并且通知了提前去留學的事情，那邊都表示同意并且會盡快回來處理，而簽證從申請到發放中間會有一段時間，所以明日江學姐才會提前帶她去大使館。
“哎，日本哪有你說的那么好，那種地方我能生存下來就不錯啦，還生活呢。”
預備役JK輕嘆一口氣，語氣中看起來很喪。
“嘿嘿。”
劉佳夢心里很開心，別看李祀萱垂頭喪氣的樣子，實際上她卻能看出來飽含對未來前路的熱情期待，至少能意識到“生存下去”，就已經說明基本擺脫了精神疾病中隨時都可能會出現的輕生的念頭，降低了發作的可能性。
“好啦，那你就再去研究研究吧，我要走啦。”
劉佳夢將最后一件衣服塞進取出拍立得留下的空隙當中，關上蓋子拉好拉鏈，把箱子立起來拉起拉桿，就要向外面走。
“啊！感覺還是舍不得……明明好不容易見了一次，這就要走……”
“當然要走了，我作業還沒寫完呢，而且我票都訂好了，哎呀要來不及了。”
劉佳夢揚了揚手機，便拖著箱子出門去了。
“不要送啦！你還穿著睡衣呢。”
“呀！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要讓我先洗澡再走，你好壞！”
“嘿嘿，我就是壞女人哦，怎么樣，笨笨的小李子，略略略。”
劉佳夢十分惡劣地笑著吐舌頭，轉頭進了電梯，然后狂按關門鍵。
“喂！保持線上常聯系啊！”
李祀萱站在家門口，與劉佳夢相隔五米喊了一聲。
“說這種話的最后都斷了聯系吧！”
劉佳夢撇了撇嘴，她之所以要送李祀萱拍立得而不是讓她用手機拍照發出來，就是因為考慮到她在那邊與自己取得聯系還要翻墻，但她不一定會為了自己這個小學同學就天天那么麻煩，一天兩天還好，如果時間長了那還是會嫌煩的，最后就慢慢疏遠了。
但拍立得不一樣，可以隨手拍一些照片下來，每過半年或一年挑幾張好的再寫封信寄過來，那樣的情感也要比普通的線上聯系更濃厚些，這友誼也能一直保存下去。
“那……那下次我回國，或者你來日本的時候，一定要取得聯系見一面啊！一言為定！”
電梯門開始關合，李祀萱越來越急，趕忙閉上雙眼，雙手合十，低頭祈求著。
“好！一言為定。”
劉佳夢笑盈盈地看著電梯門完全閉合，17樓的光亮在夾縫中上升，面色這才恢復了平靜。
“啊啊啊啊我究竟做好沒有啊啊啊。”
少女一手握拳，一手攥緊拉桿，緊張地回味著自己的行動。
從來上海見小李子，到帶著她到處游玩，最后定下提前留日的目標，然后告別。
劉佳夢好像既是醫生又是家屬地給李祀萱開了方子，又親力親為地帶她去抓藥，治療，但她終歸只是個普通女高啊，不是母親那種每天都要診療各種重精（重度精神病）患者的嫻熟女強人啊。
也好在李祀萱足夠配合，或許是因為同齡人有共同話題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小學五年的感情留存，她對最后的結果還算滿意，接下來的一切，就要交給同樣更有主見與能力的江夕夏學姐了。
“干吧嘚，李祀萱。”
電梯門打開，劉佳夢輕輕頷首，拖著粉色的行李箱，迎著夕陽的煙霞走了出去，走上那歸寧的道路。
……
“咚咚咚，周禮畫，咚咚咚，周扒皮！開門啦！周扒皮！”
“來啦來啦。”
周禮畫把手中的五三和筆一扔，跑到門旁去開門。
“又咋啦？沒吃飽啊？”
“你看這個。”
韓青辰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轉過去給她看，敲下空格，畫面上的“楓糖琥珀”開始動了起來。
“你自己錄的？你別拿這皮亂用啊。”
周禮畫狐疑地抬頭望了一眼，韓青辰是有點日韓風的小帥，但他的聲音與性格和這個皮套相差甚遠，難以想象以他來做中之人的畫面。
“不會，就是工程測試，你仔細看。”
小韓撓了撓那看起來“日韓風”，但實際上是因為太忙了沒時間打理的頭發，將電腦遞了遞，周禮畫接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這不挺好的嗎？”
周禮畫左看右看沒看出什么毛病，畫面上的十分漂亮的人物左搖右擺，左轉右轉，似乎想要把身上的什么東西抖下來一樣。
“好個頭啊！你看這個側身的果凍效應，你看看，還有這眼睛在轉動，也就是變換圖層的時候居然有掉幀……我問了我師父，在米哈游里面做動畫的，他告訴我這是因為圖層還不夠的原因，還得再插幀。”
“這要求，有點……”
周禮畫尋思了一下，雖然目前看來皮套模型放在那種二游大廠里可能還不夠，但如果單單去做個人勢的虛擬主播絕對夠用，甚至已經是頂尖水準了，一般的小v想要約一套這個模型，一套下來得五萬起步，如果不認識人，畫師和模型師沒良心再溢溢價，獅子大開口要十萬也不是沒可能。
但如果要做成米家那種大廠成片……這是在做什么？提高v圈內卷高度？
“沒必要了。”
周禮畫輕輕搖了搖頭，心里綜合考慮權衡了很多，最終決定拒絕插幀的事。
“一方面我們沒時間沒精力再多做一倍功，另一方面也沒必要那么較真，二次元的事就是差不多就行了，就像我們畫漫畫時也不全手繪，常常會用3D模型來快速完成背景，用筆刷填充重復的細節一樣。”
周禮畫認真地看向韓青辰烏黑的瞳眸，輕輕點了點頭。
“總之還是謝謝你了，就按照當前繼續做下去吧，我們已經做到v圈頂尖水準啦，至于你那更進階的技術，就拿去給大廠打工吧哈哈。”
“哎，那好吧，對了你作業寫完了嗎，阿能拍給我啊？”
韓青辰點了點頭，合上筆記本，知道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也確實是他提出的太突然了，而且確實沒什么必要，還很浪費時間精力，所以被拒絕了也很正常。
“喂！這才是你的本來目的吧！”
周禮畫開始大義凜然地指責他抄作業的行為，最后還是答應了他，關上門，站在玄關上背過身子，她暗自輕嘆一口：
“這下虧欠大了，可惡……劉佳夢我要你給我以身償還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