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度緊張的時候，由于激素的大量分泌，甚至會產生類似時間變慢的錯覺。

豬人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鐵棒裹挾著勁風沖來，它在那一瞬間似乎看見了鐵棒的前端銘刻的密密麻麻的經文。

‘慈因積善，誓救眾生，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

“轟！”后面的文字它沒有看到。因為這根鐵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自己雖然意識到了危機，但是根本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

粗壯的鐵棒插入了豬人的胸口。巨大的沖擊力瞬間穿透它的身體，并且裹挾著將它往后飛去。

豬人的身體騰空而起，一下子飛出了客房。牢牢釘在了走廊的墻壁上。

血液淚淚流出，豬人發出一聲悲慘的吼叫。但是....很快就停了下來。

方觀瀾驟然回頭，自己的身邊一道穿著佛衣的身影走過。但是剛才自己明明沒有感受到任何對方出現的動靜。

因為緊張，方觀瀾的呼吸有些紊亂。但是還是仔細觀察這個不速之客。那是一位穿著深棕色露肩佛衣的男人。

袒露的右肩連帶著連胸口都暴露出來。整個胸部如同一塊堅實的磚塊，棱角分明。

雖然步伐輕盈，但是肌肉極度壯碩。這種完全不和諧的表現就這么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你可知犯了何罪？”肌肉武僧站到了豬人的面前。

八道戒疤下的臉龐無喜無悲，簡簡單單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還沒有吃過和尚呢....嘿嘿....”釘在墻上的豬人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你讓我咬一口，我就立馬放下屠刀，你說行不行？”

“啊——”武僧長嘆一聲，“若有眾生，侵損常住，玷污無辜，或殺或害，如是等輩，當墮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

“你....該下地獄了！”

話音落下，武僧已經抓住了插在對方胸口的鐵棒。接著拔出。

豬人等的就是這個時間，在武僧拔下鐵棒的一瞬間，它就身子前傾，嘴巴大張。顯然是想要攻擊面前的這個存在。

“可悲。”武僧的臉上出現憐憫的表情，但是動作卻全然不猶豫。

鐵棒揮下。

“嘭！”

方觀瀾隱隱約約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豬人的腦袋字面意義上被擊碎了。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武僧輕松殺死。

碩大的身軀倒下，卻被對方穩穩接住。然后甩到一邊。

“唵，缽啰末鄰陀寧，娑婆訶。”武僧喃喃自語道，接著轉身。“施主，你好。”

方觀瀾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只不過也有些疑惑，“我可不曾布施東西。”

“擊殺惡徒，便是布施眾生。”武僧道，恭恭敬敬行禮。“貧僧法號‘月空’，這里替眾生謝過方施主。”

“月空....”方觀瀾看著那個長滿黑毛的尸體，“那是入侵者？”

“比不上。只是受到了影響。”月空微微頷首，接著十分不協調按了按自己耳朵上的耳麥。

“貧僧知道了——”月空微微頷首。

“方施主，此事已了。貧僧還有事情，先行告退。”

“拿著這個。”月空掏出一份木質銘牌扔給方觀瀾。方觀瀾接過，上面寫著‘月空’兩字。

“既然覺醒心像。還請方施主去官府報備一下。”月空微微點頭，“不用擔心，貧僧可以替你擔保。”

“貧僧先走了。”

月空和方觀瀾擦肩而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觀瀾感覺對方身上似乎多出了什么東西。

是一種類似氣質的東西....

“這便是正式的心者嗎？”方觀瀾看著月空的背影心里想到。

一棒子敲碎那只豬人的腦袋，這種力量....這種強度....

要知道根據方觀瀾剛才的攻擊來看，那只豬人的身體強度很不一般。單純用一根鐵棍打出這樣的傷害。力量和技巧缺一不可。

“他覺醒的應該是類似于‘佛’的心像。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位.....”

“先離開這里吧。”方觀瀾深吸一口氣，從窗戶跳了出去。

剛走到酒店門口，一輛網約車就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打開。

“那個....老哥？”司機小心翼翼地問，“我報過警了....”

他眨了眨眼，有些心慌。

方觀瀾現在的裝扮可算不上善良。噴濺的鮮血在衣服上構成了一份絕對不美好的畫卷。

在依靠剛才車把手上的孔洞，司機甚至腦補了一場激烈的戰斗。

“我知道。”方觀瀾點點頭。

剛才的月空應該不是因為報警才來的，而是有著另外的特殊鑒別手段。心者的特殊性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警笛聲已經遠遠傳來了，方觀瀾不想陷入復雜的報告筆錄中，于是微微低頭，“開車。”

至于直接這樣走了會不會被查水表....

方觀瀾自嘲地笑了笑。

月空在見面的時候稱呼自己為‘方施主’。

很顯然，在事件爆發開始，月空趕往這里的時候。聯邦機構就已經把這里的事情完全摸清楚了。

正是因為清楚怎么回事，才放心讓方觀瀾離開。

“據說心者都集中在一個權力極大，而且不受任何制約的部門....”方觀瀾低眉，“看上去....倒是可以試試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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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施主殺伐果斷，但是卻不濫殺。心思縝密，但是有一腔熱血。”月空的身體在城市高層建筑的天臺上奔跑著。“若是向佛，必能有一番建樹。”

“你的心像怎么看？”耳麥對面傳來一道低沉地男聲。

月空的心像有三個，但是都屬于佛教的大體系。

分別是歷史上抗倭的月空和尚和三奇和尚。這兩者都是武藝高超的人物。

最后一個則是大名鼎鼎的‘地藏王’。

地藏王菩薩被認為是輪回之王，掌管著輪回的眾生。他的任務是幫助那些在地獄中受苦的眾生，并為他們度過所有的苦難，使他們能夠脫離地獄，投生善趣。

既然職責如此，自然有著看透善惡人心的能力。

“赤子之心。”月空的評價簡簡單單。

“如此便好。”男聲放松下來。而月空也停下了腳步。

他抬手，將自己手中的鐵棒舉了起來。

全身的肌肉一齊運動，將鐵棒投擲了出去。

依舊是響亮的破空聲。這根鐵棒精確命中了一位小巷子里面的人影。對方的渾身長滿了紅毛，正低頭不知道啃著什么。

鐵棒射來，直接將他的腦袋打爆。尸體停了一下，然后直接摔倒在地。

“目標已經消除。來收拾吧。”月空的身體落下，沖著死者默念經文。

“這是第幾只了？”

“第三只。但是這只發育的不太健全。或者說它不夠....”

“淮海市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耳麥里面的男聲嘆了口氣。“這種惡性傷人事件竟然每天都會發生。”

這種人類突然的異變，顯然和異界有關。

在沒有搞清楚這種情況如何發生的情況下，他們不能讓普通人接觸這個。

但是....問題是淮海市本身的心者太少了。

或者說，心者不少，但是能戰斗的不多。

至于像月空這種輕輕松松就能快速解決，然后離開的就更少了。

畢竟你指望不了一個凝聚盾構機的心者上陣殺敵。因為他去建設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上級怎么說？”月空問。

“支援暫時來不了。最近時空又開始紊亂了，各個城市都出現了異界入侵的跡象。”對面說，“我們這里只是有這種情況，但是沒有超凡能力反應。所以優先級很低。”

“.....”月空默念經文，沒有接著說話。

“既然那位方觀瀾潛力很大，那么一定要重點關注。”耳麥繼續說，“如果這幾天他不來，那么我會親自上門找他的。”

“很必要？”

“很必要！他的情況很特殊，曾經讓一位少年覺醒心像，而且和道教有關，我們已經將其送到鐘南山上了。”耳麥的語氣有些興奮，“這可....”

“噓——”月空突然有了反應。

他已經來到了下一個地點，而這里的情況有些特殊.....或者說...完全出乎了自己意料。

一位雙手是血的少女蹲在房間的角落，身子顫抖著，嘴里不停嘟囔，“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月空看了一眼地上全是血洞的怪物尸體。眨了眨眼睛。

“黃長官，你最好來親自確認一下這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