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陽正在靶場“吃”子彈。

這事呢，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張曉給他報名了特別小隊的選拔考核，在練習呼吸法之余全隊展開了對凌曉陽的檢測。

各種模擬考核基本都是優秀+的水準——滿分的那種。

但射擊方面卻讓人驚掉下巴。

一百五十米快速打靶，成績穩穩在150-170徘徊。

兩百米速射，成績依然穩穩在150-170。

及格倒是算及格，可這成績在特別小隊選拔考核中絕對墊底！

獵殺者小隊要是把凌曉陽“提”走，哪怕凌曉陽其他成績滿分，可這個射擊成績也會讓人質疑獵殺者的水平。

“邪了門??！你打老鼠時候一槍串幾個，零失誤?。≡趺创虬袝r候就這么拉胯？”安全直呼邪門。

凌曉陽對此攤手表示自己無辜。

雖然他不是無辜的。

張曉咬牙切齒的道出了解決辦法：“只有一個辦法！吃子彈！往死里吃子彈！”

當然不是真吃。

而是在射擊場往死里消耗。

一天一千枚子彈不頂用？兩千行不行！

反正獵殺者小隊的配額全丟給凌曉陽了。

接連幾天，凌曉陽大部分時間就泡在射擊場，整的他現在對射擊都出現心理陰影了。

195以上的成績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可他卻要保持穩定的“發揮”，環數得慢慢提升??！

這叫一個辛苦！

第一天破了175的記錄，第二天偶爾能破180，第三天終于能到185了——差點沒把凌曉陽累死。

“今天少打點，一千發就差不多了，明天考核，只要射擊到185環，對你加入我們就沒有人能說什么了。”

張曉很滿意凌曉陽的提升。

看嘛，就說沒有射擊蠢材，只有訓練不夠。

子彈管夠，豬也能把它練成槍神！

下午，凌曉陽已經能做到10輪射擊中有四輪成績破185了，這進步讓小隊所有人直呼子彈沒有白費。

本打算結束射擊，好好休息迎接次日的考核，但才走出射擊場，整個基地中突然間警鈴大作了起來。

“有任務？”

凌曉陽飛奔宿舍，換上吃飯的家伙趕到樓下集合。

這棟稱號大樓的四支小隊已經集結完畢，殺氣騰騰的葉遼出現。

“緊急任務！”

“安保處中尉張羽，在兩個小時前擊傷了看守逃出了基地！”

“根據推測，他極有可能會叛逃！”

“張羽之前在安保處任職，掌握了呼吸法和某些絕密！絕對不能讓他叛逃出國！”

“任務：前往1803到1805號邊境段堵截！”

“務必將其捉弄回來！如果無法活捉，授權你們將其擊斃！明白嗎？”

所有人大喊：“明白！”

“登機！”

無數的直升機、無數的步戰車、裝甲車從601基地浩浩蕩蕩殺出。

直升機內。

張曉通報張羽的資料：“張羽，男，24歲。18歲服役，20歲轉士官，21歲在靈能域場中變成易感體質，一個月后覺醒。

天賦能力是火系，目前綜合判定等級為E級，最擅長將身體部位直接變成火焰，化成火焰的部位能防彈——注意，根據資料，他的心臟和腦袋是沒法轉化成火焰的！

另外要注意的是，這小子服役的部隊是偵察連，經驗老到，千萬不要大意?！?

“我知道張羽這孫子！”安全在頻道內說道：“安保處有名的陰陽怪氣，不止一個人說這孫子是個當叛徒的料！”

“嗯，情報處注意到了他，懷疑他有叛國傾向，昨晚就把他扣了進行調查，沒想到轉頭就叛變了?！?

張曉道：“既然上面說了死活無所謂，碰到以后就不要留著了，直接送地獄，明白嗎？”

“明白！”

張曉不放心凌曉陽，雖然凌曉陽經歷的慘烈比九成老兵的經歷還慘烈，但人和異化獸是截然不同的，他叮囑道：“凌曉陽，你做安全的觀察員，如果發現目標，不要靠近！”

“明白?！?

凌曉陽沒有異議。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短板。

……

1803號國境段。

獵殺者小隊潛伏在三百余米長的戰線上，遙遙觀測著遠方。

從601到這里直升機飛了一個多小時，徒步的話顯然不可能現在就到，所以安全這會正在教凌曉陽狙擊。

他是真的想把狙擊手的職責甩給別人，射擊天賦詭異的凌曉陽，在他看來很適合。

但凌曉陽卻不感興趣，反而在安全教了一堆后，找準空隙，問道：“我有個疑惑，針對異化獸，我們為什么不使用冷兵器？”

“冷兵器？”安全一愣。

“對！冷兵器！”凌曉陽道出了自己思索了幾天的想法：“咱們日常用的是穿甲彈，但即便穿甲彈，至少要十發子彈才能結果G級異化獸，要是F級異化獸，至少需要20發才能達成擊殺。”

“且一旦近身，我們只能掄著鬼火砸——估計鬼火的設計師當初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份量確實挺足，掄起來破壞能力不錯，既然這樣，我們干嘛不裝備冷兵器？”

安全不確定的道：“冷兵器的殺傷不夠吧？”

他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面：拿著一把砍刀砍異化獸，嘭一聲，異化獸的鱗甲沒碎，刀……斷了。

過來檢查的張曉聽到兩人的低語，特意駐足聽了會，聽到安全的質疑后，反駁說：“誰說冷兵器的殺傷力不夠？”

“殺傷力和力量是正比的！只要冷兵器足夠結實，力量足夠，殺傷力能小？”張曉若有所思道：

“還別說，凌曉陽這個建議挺有意思的，等咱們回去先做個試驗，如果可行我就打報告，咱們搞個試驗名額！”

安全急眼了：“隊長，你別瞎胡鬧！都191年了，咱們要是裝備大刀片子，還不得被笑死？”

他不喜歡當躲在后面的狙擊手了，可不代表他不喜歡槍！

拿著槍突突多爽？裝備冷兵器，那不成時代的退步嗎？

“你知道個屁！”張曉嫌棄后解釋道：

“局里正在考慮給覺醒者裝備冷兵器！”

“知道為什么嗎？因為靈能的限制！”

“天賦能力是吃靈能的，D級覺醒者頂多用20次天賦能力就被榨干了，這時候他們就是廢物——如果裝備冷兵器，他們起碼擁再戰能力。”

“局里定制了一批冷兵器，最近估計就會下發到覺醒者小組。到時候我給咱們小隊申請些，做個試驗試試行不行！”

凌曉陽主動道：“試驗時候算我一個。”

“可別算我，我還是抱著我兒子給你們打掩護?！卑踩€是不樂意裝備冷兵器。

張曉也不在意，他只是因為凌曉陽提及冷兵器而愿意做出嘗試，并不意味著他愿意全員更換冷兵器——這是軍隊中的慣例，行不行先做個試驗，不行叫停，行就摸索！

“保持安靜潛伏?！?

張曉叮囑一句后離開。

潛伏是很無聊的，因為潛伏紀律，獵殺小隊又不能使用第一組喘息式呼吸法，只能用第二組消耗時間。

凌曉陽倒是有事干：

他一邊研究體內已經積攢了至一道的靈能，一邊琢磨這道靈能的其他用法。

他嘗試過，這道“馴服”靈能驅趕到腿上能加快速度，也能增加踢腿的殺傷力，可他總覺得還有其他使用方法。

因為這道馴服的靈能雖然能做到如作臂使，但必須要控制才行。

打個比方，和人戰斗的時候，到底是全身心的投入戰斗還是分心控制靈能？

打斗是很快的，電光石火間就能決出生死——比方說他被蘇筱收拾的時候，一個不慎就敗了，緊接著就是一頓收拾。

這要是分心，雖然毀傷力大了，但也更容易敗了！

他想到了練槍時候張曉念叨的一句話：

快速射擊的本質，其實是形成肌肉記憶。

肌肉記憶？

凌曉陽為自己提出了課題：

這道靈能最好不需要刻意控制，且能隨著自己的動作而自動配合。

能做到嗎？

他想到了“慣性”！

內漩渦的存在，他覺得是“慣性”的緣故，那這道靈能能不能通過慣性而自動配合呢？

……

一夜時間安然度過。

張曉通報：

“昨夜各封鎖線沒有遭遇張羽。”

“但1813號國境線段，昨晚逮到了一支走私隊，查獲了十幾公斤的毒品，據說還是一種新型毒品?！?

安全聞言郁悶道：“靠，一個二等功溜走了?！?

這功勞被緝毒撈到起碼是個一等，但他們這邊的要求高，這種事肯定不給一等。

“別羨慕，干掉張羽至少一個集體二等加兩個三等！”

顧輝祖插嘴：“說起這個，凌曉陽應該有個二等吧？”

凌曉陽對評功不太懂，沒有吭氣。

“我算算啊，遭遇覺醒獸的那晚，二等應該穩拿！第一次的獸潮，二等有點懸，畢竟要考慮到陣亡的兄弟，但三等是穩的！考核那次三等沒問題。最后的鼠潮，三等穩拿——喵了個喵的，三個三等穩拿外加一個二等穩拿，會不會合并成一等？”

卓許越算越吃驚，這小子不聲不響，大家還都在教他“吃”子彈，沒成想居然有這么大的功勛累積了！

張曉道：“那還是二等一枚?！?

眾人羨慕，別看他們是稱號小隊，但二等功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這次鼠潮他們的集體二等功跑不了了，可又不是個人。

凌曉陽沒吭氣，因為他沒多少興奮。

要是因為覺醒獸那晚和第一次獸潮的緣故他拿勛章，他覺得自己不配。

“行了，通報結束，繼續監控！”

張曉結束了又一次的交流。

下午。

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張曉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沒有發現目標，但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所有人注意，加強戒備，我懷疑目標已經過來了。”

小隊眾人聞言一凜。

張曉經驗豐富，沒覺醒前就是在特種部隊服役，既然有懷疑，自然有他的道理。

凌曉陽雖然不知道，但看安全的反應后，也緊張起來。

可眾人盯了許久，并沒有發現目標，就連張曉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出錯了。

但這時候的凌曉陽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就好像……

被人盯上了？

凌曉陽突然一愣，瞬間明悟了這種感覺。

他不動聲色的緩慢四周觀察，循著感覺最后將懷疑放到了百多米外的一處草叢中。

草叢看不出異常，但神覺卻指向哪里。

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保險，但他一直沒有去“看”那里，直到突然有股放松感后，凌曉陽馬上調轉槍口，想也不想的朝草叢扣下了扳機。

三秒不到，二十顆穿甲彈悉數從槍口噴吐而出。

“怎么回事？誰開的槍！”

耳麥中傳來張曉的質問，身旁的安全也緊張的盯像了草叢，確認無事后怒聲質問：“你怎么回事？”

凌曉陽不答，反而翻滾起來，順勢完成了彈匣更換，隨后停止翻滾打算再度射擊。

一輪火焰突然在草叢爆發，緊接著火焰極速后退。

其他人頓時明白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