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包頭同盟會
- 天地糧心
- W白石
- 2310字
- 2023-06-08 12:30:16
當你篤定心思為了戰勝敵人而不懈努力的時候,忽然你的對手竟然主動豎起白旗向你投降了,做為曾經的被傷害者,恐怕是最難接受這種所謂的“道歉”,或許結果都是一樣,但他卻讓你痛失了那種征服的過程,一種心理的發泄。
守業難過的躲在屋里,他根本不能接受師家和所謂的“道歉”,隱約感覺這種“道歉”并非理論上的真誠,而是變了一種形式的強迫。
憐兒陪在旁邊,一條白嫩胳膊搭在守業的背上撫慰著,守業把頭埋在自己雙臂中間伏在桌子上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
門“吱”一聲開了,是竇二哥回來了。他見了屋里的情形,不禁眉頭一皺,關好門后到了桌子跟前,隨手挖了一袋煙,在蠟燭跟前點了,然后使勁吸了幾口,“吧嗒吧嗒!”火星子應著聲一閃一閃,接著整個屋子就飄滿了黛青色。
竇二哥清了清嗓子,然后說道:“孩子,別太難過了,舅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這就好比打了人轉過來再給塊糖,還假裝心疼問你疼不疼。咱和他這是殺父之仇,不是由他師家和想說和就和的。你記住舅的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竇二哥一席話,說到守業心坎里去了。他抬起頭望了望竇二哥,臉上掛著兩道明晃晃的淚痕,憐兒趕緊掏出自己的繡花手帕給他擦了。小丫頭眼神里都露著心疼,但一說到師家和眼神又兇狠了起來,“守業哥,這仇我和你一起報!”
守業看了一眼憐兒,哭喪的臉一下有了笑容。
趕路的人都喜歡早起,守業還在做美夢呢,忽然感覺臉上癢癢,他便拿手去撓了撓,接著聽到一陣銀鈴似的笑聲,他睜開眼睛。原來是憐兒,她眨著大眼睛笑著,手里正攥著一根芨芨草。
守業動了動,“小子,太陽曬屁股了!”竇二哥說了一句。
守業一聽,心不由得一繃,立馬坐了起來。因為這話都讓他成了條件反射,家里二丫頭天天就說,要他早起讀書,遲了總挨不住屁股要被打一板子的。
但真等他下了地才發現外面的天才蒙蒙亮,于是困意又上來了,便打了一個哈欠,完后說道:“舅舅,太陽在哪呀?”
憐兒看到守業那困樣,嘻的一聲又笑了。
既然醒了總不能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他見竇二哥正在收拾行李,知道這是又準備要趕路了,剛好也來了尿意,便擠眉弄眼給憐兒說道:“憐兒,你幫我先收拾著,我得上趟茅房!”說罷,一溜煙小跑出去了。
“衣服……”憐兒叨了一句。
到了外面,守業才發覺自己衣服穿少了,地面、屋頂都搭了一層白白的霜,感覺空氣里的水分都被結晶了,一吸氣,就掛在了鼻腔里。
剛到前院,就見當院里站了兩個人,守業放慢了腳步。一大一小在說著話,等守業到了跟前,才看清原來是昨夜賭桌上的那對邋遢父子,男人斜挎著一個褡褳,看樣子是準備要走。
模模糊糊守業聽到了幾句,“路生,往后爹就不能陪著你了,人家師少爺不嫌棄咱,你要懂得知恩圖報,好好跟著學本事,好好伺候人家!”
“爹……”少年沒有再多說。
“好了,快回去吧,外面涼,爹該走了!”
“爹……”
邋遢男子不再多說什么了,看了一眼守業,然后便轉過身,大步朝門口去了。
守業這時忽然想起來夜里竇舅舅的話,說這少年認了師家和為干爹,本來還有點同情他們,現在倒有點氣憤,這不是認賊為父么?
此刻門口已沒了人影,少年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守業,然后便轉身朝大堂走去。守業繼續往廁所方向走著,忽然心里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昨天在賭桌上的一樣,但他又形容不來,他回過頭往身后看了看,又隱約覺得自己會和這個少年發生些什么!
守業從廁所回來,洗了個臉簡單吃了點干糧便出發了,而師家和的馬車還在院子里停著,往后這半個月他們也沒再追上來。
包頭,這個草原上的重鎮,草原游牧文化和口里的農耕文化在這里交融,用牛羊馬匹置換漢人的茶鹽布匹糧食。走西口,嫣然是山西人逃難躲災謀生路的一個好去處,山西的喬家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甚至有這么一句話在當地廣為流傳,“先有復盛公,再有包頭城。”
但這會的包頭城內如這冬季的景一般,灰暗的主色調同樣在人們心中蔓延,自武昌起義以來,各地紛紛響應,尤其是山西省宣告獨立后,活動在晉北內蒙一帶的同盟會會員更是深受鼓舞,抓緊了暗中對各路力量的聯系,爭取早日實現暴動起義。
“剛剛得到消息,樊慶思來包頭城了!”屋子里的幾個人聽的一驚,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柳言說完,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他大氣喘著,邊把小圓帽摘下來拿在手里扇著。其他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郭公子依你之見,當下該如何處置?”顏如真問道。
只見其中一人“啪”的拍了一把桌子,猛然站了起來,眉宇間透著非凡,他說:“堃袖把這屠夫派來定沒好事,不行派人了了他!”
“我認為鴻林兄的意見不可取!”
郭鴻林眉心皺了皺,看了一眼李士遠。
“當下正是用人之際,我們要爭取一切能利用的力量,而不是去樹立敵對勢力,雖然這“樊屠夫”生性兇猛,但不一定就不能爭取,我看還是先去側面了解一下,探探他的口風為好!”
“我覺得士遠說的沒錯,咱們現在兵馬不足暫先不說,若真要搞暗殺也未必就能成功,萬一真打草驚蛇,把這貨給惹急了,恐怕咱們前功盡棄呀!”
顏如真笑了笑,說道:“可以啊柳兄!這當了幾天先生是學問見長啊!”
“是老師!不要叫我先生。”柳言故意裝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好,老先生!”
“你…”柳言一急,帽子都掉在了地上。
見他這囧樣,其他三人都哈哈笑了。
“鴻林,你這當堂長的也笑,這新式教育沒法開展了!”
郭鴻林一聽,趕緊道歉,但又忍不住想笑,“好好好,柳老師,是柳老師。”
顏如真忽然想到一件事,便立刻嚴肅起來,他問:“柳兄,巡防隊那邊可有什么進展?”
幾人一聽這是正事,便都回歸正題,認真起來。
柳言理了理嗓子,臉上表情有些嚴肅,見眾人都眼巴巴看著他,臉上也便繃不住了,慢慢露出喜悅來。
“有戲?”郭鴻霖著急問道!
柳言點了點頭。
這可是一個好消息,這小子!顏如真心里埋怨了一句。既然這樣,就該趁熱打鐵,他們本來就準備了一些勞軍品,是得趕緊給他們送過去,順便把這事再落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