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的再依依不舍也沒辦法!二丫頭眼角噙著淚水,給守業把行李包裹的鼓馕馕的,雖然竇二哥一再強調說包頭那邊什么都不缺,但她還是不放心,但凡能想到的東西還是全給帶上了,就連扎辮子的頭繩也準備了好幾根。
完了,又找借口給守業重新編了一次辮子。編著編著,她噙著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了,吧嗒吧嗒落了。
“娘,您哭了?”守業明顯感覺到一顆淚水掉進了自己的后頸。“娘,要么我不去包頭了?”
二丫頭手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動了起來,她使勁眨了眨眼睛,指尖熟練的在守業烏黑亮麗的發絲中穿梭。憐兒站在一旁,她紅著眼睛,此刻她的心里不僅僅是被這母子情深所感動,同時也是羨慕,兩歲時自己的母親就去世了,可以說她根本就沒有感受過母愛這兩個字。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二丫頭說著眼睛朝竇二哥瞟了一下。
竇二哥并沒有說話,他依舊吸著煙鍋,青藍色的煙霧繚繞,他是在沉思什么。
“憐兒,你這是咋了?”巧云見憐兒眼睛水汪汪的,小臉蛋繃著要哭,就過來問。
這一問不要緊,小丫頭嘴巴一撇,開始哭了,抽噎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看讓你瞎說,把妹妹給惹哭了!”二丫頭埋怨了一句。
“好憐兒不哭,我去呢!”守業半歪著腦袋說道。
也只有竇二哥知道自己丫頭的心思,他也沒勸說安慰,只是把煙桿從嘴里拿出,扭著脖子嘆了一口氣。
要說女人第六感覺就是強呢,當憐兒撲進巧云懷里的那一刻,她瞬間有種莫名的感覺直沖心底,她這才想起事來,自己那可憐的嫂子那么早就丟下這爺倆。這讓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命運,也就開始哭了起來。
這梳個辮子功夫,竟這樣了,倒像要生離死別似的。二丫頭給守業把頭繩扎好,她心里忽然有點想笑,因為本來是她差點要哭,現在倒好,這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倒像是一對母女了。
“娘,憐兒妹妹是不是想舅媽了?”二丫頭忽然心頭一愣,她傻傻的看了看兒子,目光又轉向了竇二哥。臉上也便對剛才自己要笑表現出幾分愧疚來。
忽然她心頭萌生出一個念頭來,何不讓巧云認憐兒做干女兒呢?
“姐姐!”二丫頭悄聲叫道。見她們慢慢分開了,就轉頭對竇二哥說道:“竇二哥,我嫂子也沒個自己孩子,我看她們娘倆也是有緣,何不認做母女,您看如何?”
這話正合巧云心意,她目光也投向竇二哥,眼神里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渴望。守業斜著眼悄悄看了看憐兒,只見她小臉也有了笑意!
竇二哥把頭扭了過來,淚水在他眼眶里打轉了,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但又說不出來,只好點了點頭。
“太好了!”守業高興的大聲喊道。這事于兩個家庭來說,都再好不過了。只是馬上要出發了,又多了一對別離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