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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來自未來的威脅

走進馬丁家里,一股難聞的氣味從鼻孔進入直沖腦門,熏得艾倫頭昏眼花。餐桌上的意大利面已經凝成膠狀,不知是幾星期前的晚餐,沒有清洗的碗筷堆積成山。只有四周貼著的嶄新墻紙還算能看出來一個溫馨小家的樣子,那可憐的小孩只能在客廳角落的一塊還不算特別臟的地毯上坐著看電視。

這個家,已經很久沒有被好好打掃過一遍了。

他們在客廳難以落腳,直到艾倫向馬丁母親借來笤帚并把堆積在沙發上的垃圾收拾干凈后,才有能夠好好談話的地方。

凡賽提從馬丁母親口中了解到,與一臉不在乎的繼父不同,馬丁的母親倒是一位真正盡職盡責的母親,只不過如凡賽提所推斷的一樣,她在這個家所能做的事情,只有不斷的打零工賺錢和被丈夫當成沙袋用拳頭泄憤。

至于那個小孩,是馬丁同母異父的弟弟。

而馬丁的繼父,是個酒鬼,終日呆在家里無所事事,每天的日程恐怕就只有喝酒跟看電視,然后找馬丁母親要錢。

艾倫可以從客廳角落堆滿的沾滿灰塵的空啤酒瓶子可以看出來。

艾倫為什么能夠知道這么多,完全是因為在他們談話之前馬丁的繼父就被凡賽提狠狠用隨身攜帶的手銬拷在了窗臺頂的晾衣架上,以警察的身份,凡賽提要求馬丁母親交待一切并且威脅馬丁的繼父不要亂動,否則就一槍斃了他。盡管他本身并不算矮小,但被拷在晾衣架上還是只能踮起腳站著。

比起他日夜毆打著馬丁和馬丁母親,這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懲罰,艾倫心想。

“馬丁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被綁……啊嗚,你掐我做什么?”凡賽提看了看艾倫的眼色,隨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點了點頭,改口道,“這個小伙在西部大道拾取到了馬丁的個人證件以及馬丁不少學習材料,讓我幫忙救…呃……尋找這孩子,我就來馬丁家里看看情況。”

在眼神中,艾倫一再讓凡賽提注意自己的言辭,盡量不要給馬丁家留下太大麻煩,但想著剛進門時凡賽提的那一腳,麻煩似乎早就惹下了。

“馬丁昨晚沒有回家,他下午給我發過一條短信,說他要去找艾倫。好像是他在新學校交到的朋友,真好,這孩子從小就沒有什么朋友。”

艾倫聽到馬丁母親說出他名字的時候臉色開始發白,不對勁的舉動讓凡賽提時不時瞟他兩眼,但艾倫也沒說什么,而是問馬丁母親:“不好意思,請問馬丁的那條短信能讓我看一下嗎?”

“可以。”馬丁母親遲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機。

那是一臺早在數年前就停產的老人手機,艾倫猜想馬丁母親工作得來的大部分錢恐怕都沒花在自己身上。

來自馬丁17點30分[我需要去一趟我同學艾倫家里,他有些東西落在我這了。]

艾倫看著屏幕上的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馬丁昨天來他家了嗎?沒有,在他離開餐廳到晚上十點之間連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都沒有給過他。

要說艾倫有東西落在他那兒了,就只有艾倫的課前筆記。

緩解這陣尷尬的是一通電話,在響了之后艾倫下意識將手機遞給馬丁母親,馬丁母親在電話接通后不停的向對方道歉,然后告訴艾倫和凡賽提“對不起,我要去上班了,還有什么問題就問馬丁父親吧”后帶著馬丁的弟弟匆匆離開家里。

家里,只剩下艾倫和凡賽提,以及馬丁的繼父。

“我想,我們應該去找一下那個艾倫了,約翰。不過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那么熟悉呢?”凡賽提摸摸腦袋,開始懷疑自己的推理,或許馬丁只是去同學家了?

“不用找了,凡賽提,我就是艾倫,約翰的兒子,我再強調一遍。”艾倫聳聳肩,眼神卻一直虛無縹緲地盯著前方,他在思考這一切是碰巧還是預謀。

只是碰巧馬丁在給艾倫送筆記的途中失蹤了,還是共濟會的那群人因為知道懷表在艾倫手中才下的手。

可在這個時間線上他并沒有去找過約翰,共濟會應該認為懷表還在約翰手里才對。

“你別騙我了,約翰。這不對啊,大麻的勁頭應該早退下去了,你怎么還是這么年輕?”凡賽提揉了揉眼睛,順便還動手捏捏艾倫稚嫩的臉蛋。

艾倫還是無動于衷,只是嘴里喃喃道:“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約翰早在六年前就被關進精神病院了。我是他的兒子,從他那兒找到你的聯系方式的。”

“那你怎么不早說?你說你是約翰的兒子,我自然會幫你啊。”

凡賽提一句話噎的艾倫氣不打一處來,他干脆在茶幾下找到一根包裝還算完好的巧克力棒放入自己嘴里平緩一下情緒。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去看看馬丁的臥室。嘿,傻大個,馬丁的臥室在哪?”凡賽提口中的傻大個指的當然是馬丁的繼父,艾倫都快把他忘了。

馬丁的繼父沒有說話,他的手腕被手銬勒得生疼,隱隱能在邊際看到流出的鮮血,他早已沒了踮腳的力氣,膝蓋在彎曲著,整個人依靠著雙手在支撐自己。

“要不,”艾倫看著馬丁繼父的樣子有些害怕,“我們把他放下來吧。”

“不用,審訊犯人基本上都是這個過程,他撐得住。人的手腕遠比你想象之中更加堅韌,他這種體格的人至少半小時才會脫臼,”說著,凡賽提狠狠給了馬丁繼父一巴掌,“給我起來,馬丁的屋子在哪?”

被吊起的男人吸了吸鼻子,然后以一種極其沙啞和虛弱的聲音說道:“樓上第二間屋子。”

艾倫想他是不是渴了,從廚房里為他接了杯水,凡賽提只是在艾倫接水的時候冷哼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

然而,在艾倫即將把水送入馬丁繼父口中的時候,水杯卻被凡賽提一巴掌拍翻在地。

“你干什么?沒看到他渴了嗎?就算他真的像你口中說的一樣是個混蛋,那也不至于折磨他這么久吧?”

艾倫就像個被冤枉的孩子一樣朝凡賽提嚷嚷起來。

可凡賽提沒理會艾倫,而是又給了馬丁的繼父一耳光。

“別打了!”

“艾倫,你覺得他很可憐是嗎?”

凡賽提終于說話了,指著馬丁繼父被吊起的手腕,并且用力將他的身子向下硬扯,馬丁的繼父哀嚎起來,手腕處的皮肉撕裂讓他痛不欲生。

“你這是在虐待別人,凡賽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身為警察的自覺嗎?”

艾倫一直以為凡賽提也不過有些小毛病,有不少人吸大麻,有不少人歧視流浪者,也有不少人會在閑余時間調戲一下餐廳服務員,這都是人們都會犯的錯。凡賽提只不過是有著比平常人更多的小毛病罷了,除此之外,他可怕的推理能力和辦案效率的確對得起警察這個稱號。

但是現在,艾倫只覺得凡賽提是個瘋子,是個徹徹底底的,以虐待他人為樂的變態,他玷污了美國警察四個光榮的大字。

“身為警察的自覺?你要不要去馬丁的房間看一下。提醒你一句,他的房間肯定也有墻紙,你最好把墻紙稍稍揭開一些,能發現很不錯的東西。”說完,凡賽提用力推了艾倫一下。

那力氣,差點讓艾倫倒在地上。

艾倫不敢說些什么,他只是不希望見到凡賽提繼續虐待馬丁繼父的樣子,于是跑著到了馬丁的房間。

跟樓下又臟又亂的客廳和廚房不一樣,馬丁的房間可以說是一個新世界。艾倫看著門外和門里的樣子,那就是天堂與地獄最好的分割線。

在馬丁的臥室里,有兩張床并排挨在一起,艾倫猜比較小的那張是馬丁弟弟的床。碎花窗簾是新換上的,床單也是。至于墻上,真的如凡賽提所說的一樣,貼滿了新的,卻不能算貼好的墻紙。

那墻紙就像是胡亂貼上去的一樣。

艾倫在馬丁的書桌上看到了一張眼熟的紙,但他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想起了凡賽提的話。

“最好把墻紙稍稍揭開一些,能發現很不錯的東西……”

艾倫照做了,他用手輕捻起墻紙的一角,然后慢慢將貼的不算牢固的墻紙揭開。

墻紙后有不少紅點,就像是飛濺上去的顏料,但艾倫知道,馬丁是一名計算機專業的學生,他不會畫畫。

至少,不會在紙上畫。

艾倫又揭開了另一面貼的不算好的墻紙,他發現了更多更大的紅點。

這次艾倫總算看清了。

那是早已凝固的血跡。

“看到了嗎?”

艾倫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凡賽提倚靠在門上一臉不屑地看著他。

“你還會認為馬丁父親是一個可憐的人嗎?不,他不是,從那些墻紙我就看出來了。血跡這玩意兒一旦干在墻上怎么也擦不掉,于是就有兩種方法,重新粉刷和干脆直接貼塊墻紙上去。客廳的那些是馬丁母親貼的,很整潔,馬丁屋子里這些是馬丁親手貼的,很亂。”

凡賽提聳了聳肩,以一種輕松的語氣跟艾倫陳述著自己觀察到的事實。

可艾倫卻輕松不起來。

“你是說,那些血跡,是馬丁的?”

“是馬丁的,但是不只是馬丁的,還有他的母親。怎么樣?你還覺得那可恨的繼父應該被放下來嗎?”

凡賽提不明白艾倫是怎么想的,他一直以來都認為,罪人就應該有罪人應得的懲處。而艾倫此時給他的反應就好像是,就算他做了這么多事情,但懲罰已經夠了,已經過頭了。但是艾倫從未想過,他們可以選擇不犯罪。

艾倫不明白凡賽提是怎么想的,他覺得凡賽提太過了,就算馬丁的繼父曾今做過這樣的事情,難道用凡賽提的警威壓一壓馬丁的繼父不就可以了嗎?警察不應該虐待罪犯,他們也是人。

“唉,放下他吧,我們白來一趟了,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艾倫嘆了口氣,事情根本沒他想的那么順利,忙活了半天,凡賽提反而是在馬丁家里惹了不少麻煩。至于馬丁會去哪,現在在哪,他們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

“你根本沒有遺傳你父親的那股狠勁啊,艾倫。那混蛋開口了,他告訴我前天晚上有個男人來這里問過有關于馬丁的事情,這天殺的繼父只收了一百塊錢就把馬丁的學校,可能會去哪,馬丁的實習單位全都告訴了那個男人。”

凡賽提的表情有點嚴肅,艾倫看到凡賽提的拳頭上有不少血跡,他恐怕沒少用力氣審訊馬丁的繼父吧。

“白人,戴著帽子看不清頭發顏色,左邊耳朵缺了一塊,左眼被眼罩遮的嚴嚴實實,也帶了口罩。雖然線索不多,但也比沒有好。”

凡賽提說完拿起手機給大概是警局內的人打電話,他管對方叫巴德爾,要對方查一下通緝犯資料庫里有沒有記載過一名左耳缺失的男人。

但艾倫愣住了,就好像天空突然暗下來一般,他再次感到了壓抑,那種緊張,被壓迫著的感覺。

蒙住左眼,左耳缺失半塊。

腦海里,逐漸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樣子。

皮特!

艾倫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劃開鎖屏。

來自馬丁手機號的短信,[出門,只限你一人,不要讓凡賽提知道,不然你朋友就得死。]

艾倫拿起那張之前讓他感覺眼熟的紙,發現背面正是他寫下的計算機之父的生平事跡,就連字跡,也是艾倫自己的。倒不如說,那就是從艾倫的課前筆記上撕下來的。

那是皮特留下的,艾倫可以肯定,馬丁根本不可能意識到時間變遷,也不可能從一整本課前筆記里注意到這唯一會變動的一頁紙。

“怎么了?艾倫?”

另一邊,凡賽提已經打完電話。他看著站在原地發呆的艾倫,感覺這小子身上總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出來是哪不對勁。

“沒什么,”艾倫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先去一趟廁所,你在馬丁的房間搜搜有沒有什么線索。”

隨后,艾倫跑著下了樓,留下凡賽提一人在屋子里思考。

下樓后,艾倫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門外朝他咧嘴一笑。

那男人摘下頭上寫著某個快遞公司的帽子,露出自己的滿頭金發。艾倫看見了他兩只不一樣顏色的眸子,他棱角分明的鷹鉤鼻,他缺失的半只左耳。

皮特!

“你的小伙伴馬丁在我那兒,小艾倫。沒有什么問題想問我嗎?”

“我以為,你會一直盯著約翰。”艾倫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他明白,既然皮特已經找上了他,就知道懷表在他手上。

“世道要變了,艾倫,并且很快就要,”說著,皮特朝艾倫伸出了手,“跟我上車吧,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那位巧克力朋友。”

“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以為你在未來應該習慣被我威脅了。”

在樓上,凡賽提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門外的車,吼了一句“該死!”,沖下樓去。

但在他下樓后,車子已經開遠了。

他拿起手機,再次給警察局局長打了通電話。

“巴德爾,調看貝肯大街的所有十字路口監控錄像,我要找一輛白色道奇杜蘭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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